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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 《中国生命册-1900年的中国基督徒殉道者》

《中国生命册-1900年的中国基督徒殉道者》

为即将到来的试炼的预备 《中国生命册-1900年的中国基督徒殉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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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为即将到来的试炼的预备 《中国生命册-1900年的中国基督徒殉道者》

原创: 彭小鱼  彭小鱼日志  今天

原著  Luella Miner
出版日期: 1903年
译者: 彭小鱼

以赛亚书40:31      
但 那 等 候 耶 和 华 的 , 必 从 新 得 力 , 他 们 必 如 鹰 展 翅 上 腾, 他 们 奔 跑 却 不 困 倦 , 行 走 却 不 疲 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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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赐给我们力量,在我们的患难之中保守我们”------对于这一点,我们现在的理解何其深刻!在1900年的那一年春天,我们再次经历了《使徒行传》中所述的五旬节!那一年,当义和团组织在山东某地建起了第一个祭坛的时候,在那之前的仅仅几个礼拜,在整个华北的中国基督徒教会中,经历了一场极其奇妙的属灵复兴。

1900年二月中下旬,在北京的卫理公会的教会与学校经历了圣灵的感动与激励;这个运动很快传播到了美国传教士团体的华北神学院,以及在通州的教会。并且,这个属灵的复兴运动很快也影响到了美国传教士团体在北京的各教会,以及长老教会、伦敦传教士团体等等在北京建立起来的众教会。同时,也很快地传播到保定、天津、以及周边地区的众教会。等到三四月份的时候,这个属灵的大复兴,已经遍及了很多华北的教会和地区。

现在,让我们来回顾一下当时的那场复兴中的一些很小的片段。我们先来看一下美国传教士团体在通州教会的情况。在那里,1900年早春的时候,教会里面的基督徒们亲身经历了神的大能的工作。也正是在那里,1900年5、6月份的时候,义和团的风暴与破坏工作开始。

在1900年早春,神的大能在我们众教会之中的工作是显而易见的,任何身处其中的人都能够强烈地感受到。神与我们面对面地遇见;他的荣耀与光辉使我们大声地承认己罪:“我是一个口唇不洁的人”;他的爱激励我们,呼召我们,使我们在他面前祈求:“我在这里,求你差遣我”。

我们下面所引用的,是摘自于另一个更加完整的叙述文字的一部分。

1900年3月5日,礼拜一,基督徒们的特别聚会在神学院教堂里面,以及通州市区教会里面同时开始了。礼拜三的晚上,我们大家清楚地感受到了圣灵在我们中间的第一波感动。第二天早晨,我们准备进行几次背诵圣经的聚会,但是,这些聚会最后都变成了祷告会。那个礼拜四的晚上,是我们的五旬节-----圣灵就像是在《使徒行传》第二章中一样,大大地感动我们。

在聚会中,主持人讲的话很简单,也很短;但是,这些话语都直入人的心灵。在聚会中,大家齐声地、温柔地唱诵的赞美诗,也把圣灵的感动带到人的心里。我们大家一起跪下来祷告;然而,我们听见的,不是只有一个人的带领祷告,而是,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传来了喃喃的祷告声音和静静的抽泣声音。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同时用低沉的声音和深挚的情感祷告着,大家的声音都是哀伤、热忱、敬虔、啜泣。我们大家都被圣灵的大风所吹动着。

圣灵使很多很多人们承认自己的罪,为罪而忧伤痛悔。有一些负担沉重的人,在他们身边,有很多老师和同学们;大家跪在一起,用祷告和话语,互相帮助,放下自己的罪的重担,交在耶稣基督的救恩之中。在这个过程中,有很多人内心破碎地承认自己的罪。等到大家站起来的时候,有二三十个人渴望发言。这样的聚会,在接下来的连续几天一直如此。人们忏悔己罪,为己罪得神赦免而喜乐感恩,并且互相友爱、帮助、劝勉。大家在热忱的祷告中,互相代祷,在神面前切切祈求。

在那第一个礼拜的聚会中,无论是在神学院的课堂里,还是在市镇的教会中,大家都热忱地忏悔己罪。那些忏悔,不是一些轻松容易的泛泛之词,比如:“我是一个罪人”,“我在事奉神的事情中冷淡”,“我忽视了祷告”,等等;而是,非常具体的话语和事情,谦卑地承认自己一些极其具体的罪的事情。

在第二个礼拜的聚会中,我们学习彼得前书的话语:“你 们 蒙 召 原 是 为 此 。 因基 督 也 为 你 们 受 过 苦 , 给 你 们 留 下 榜 样 , 叫 你 们 跟 随 他 的 脚 踪 行 。”

那些每一个承认罪、离弃罪的人,在耶稣基督里面,作一个全新的人;每个人的心里要认真地省察自己。在那些年长一些的神学院学生中间,面临的是更加激烈的思想斗争;因为他们将要做出非常艰难的决定;许多人都要决定,是否把自己完全地奉献给主,来作传道人。但是,一个一个地,几乎每一个人,最后都能下定决心,全人、全心地事奉神,并由衷地在心里唱到:“亲爱的主,我愿去任何你所差遣我的地方,无论是高山、平原还是深海。亲爱的主,我愿说你要我说的话语,我愿成为你所要我所成为的。”

在那几天当中,通常每次聚会以后,都要在旁边的阅览室中有一个奉献、决意的会议。一开始的两天晚上,只有几个人被邀请来参加。他们决心要完全地把自己一生奉献给主。后来,有更多的人被邀请来。这些人愿意奉献自己,但是,有着一些现实的困难和阻碍还未解决、得胜。在这样的奉献会议中,往往是一些静默祷告的时间,以及倾诉、倾谈和建议的时间。当会议庄重肃穆地结束以后,时间往往已经很晚;然而,仍然有一些人跟随着老师们,进到他们的房间,在那里倾谈到半夜十一二点。在有的学生的宿舍,甚至烛火一直持续到天明。看着那些彻夜长明的灯火和窗户,我们默默地祷告着,愿在那些房间里,神的爱大大地得胜。

这样的连续的聚会进行了四个礼拜以后,有五十多位弟兄成立了圣洁的团体,他们一同在一份誓词上庄重肃穆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我决心要跟随耶稣基督的脚步。为此,我祈求耶稣的带领和圣灵的帮助”。


在这样的奋兴聚会的两个礼拜以后,大家决定延迟神学院开学的时间。许多年长的神学院的学生们已经表达出强烈的愿望,想要把自己生命中所得到的、来自于耶稣基督的光和爱,带给别人。此时,大家都觉得,不应该平静下来学习课程,而是应该热忱地赶快去向别人传福音。在他们的骨头里,好像燃烧着一团火;不应该让这份热忱的、圣洁的火就这样熄灭下来,而是应该把福音传递给更多的人。

因此,在聚会期间的第三个礼拜中,礼拜一和礼拜二那两天,就是“差遣七十门徒出去传道”的日子。所有的神学院的学生们,以及学校里半数以上的学习其他专业的学生们,还有学校里的一些老师们,都两人一组、三人一组、或是四人一组地走上一天的路程,到一些我们在外围地区的站点,向那里的人们传福音。他们所走过的地区,包括了北京、保定和天津等地。

第四个礼拜的礼拜一,那些年轻的传道者们回来了,就像圣经里主耶稣差遣出去的七十门徒们回来的时候一样,内心充满了喜乐。他们总共去了十个地方,见到了六七百教会的成员。在那里的教会聚会中,圣灵大大地感动聚会中的每个人,使他们看见己罪、承认和悔改己罪,正如圣灵在通州教会所做的奇妙工作一样。十字架的大能感动了许多人的心,使他们归向救主,把生命敬献于他。

在保定城里,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传教士和本土基督徒们就都与神建立起极其亲密的关系。在美国传教士团体所带出的上千名中国基督徒中,从三月到六月的短短时间里,有超过半数的人们都得着圣灵的大大感动,看见了那位救主、王的荣耀。对于很多愿意跟随耶稣基督的脚步的人们来说,跟随耶稣基督,都是意味着与他同受苦难,甚至舍弃性命,并与耶稣基督同得荣耀。、

有一对外地来的传教士夫妇,当他们来到通州教会,并看见那五十多位弟兄签名的誓词的时候,说:跟随耶稣基督的脚步,并与他同受患难-----这只是暂时的,而在那以后,将要是永远的、回家的喜乐、幸福与荣耀。这位传教士所说的话,无意中成为一个很快就实现的预言!

下面的记述,是来自于位于北京城的长老教会的传教士的讲述:

大约是三月中旬的时候,保定城的长老教会的传教士WALTER牧师接受了来自于通州的传教士团体的邀请,去那里帮助他们,在通州的奋兴聚会中带领热忱的基督徒们更多地认识主的爱。在那里,WALTER牧师自己也得到了极大的激励。

3月19日的时候,WALTER牧师在从通州返回保定的路上,经过北京的时候,向大家讲述了他在通州所看见的圣灵的奇妙工作。北京的众位弟兄姐妹在此之前已经一直渴望着,也能够得着那属灵中的激励和热忱;因此,WALTER牧师一来到这里的时候,大家就决定在北京也安排这样的类似聚会,并邀请了住校学生们、以及所有能够通知到的基督徒们,都一起来参加奋兴的聚会。

这样的奋兴聚会一直持续到了凌晨。所有参会的人们都被WALTER牧师的话语大大感动和激励。就这样,一连好几天过去了,人们都沉浸在热情似火的圣洁情感之中。每一天早晨,都有热忱的祷告聚会。等到那个周末的时候,大家都意识到,应该继续这样热忱地聚会、切切地等候神的恩赐与祝福。于是,大家决定,在接下来的一个礼拜的每一天中,都保持持续的聚会,每天聚会三次,-----包括:每天早晨,在东城和西城分别进行半个小时的祷告聚会;每天下午在东城进行联合聚会;每天晚上在西城进行联合聚会。

结果,这样的聚会一直连续进行了两个礼拜。最后,我们进行了敬献聚会;其形式类似于在通州教会之前所进行的聚会。而且,有更多的人们在誓词上签名,誓言献身于主。其中很多人都热忱而真挚地承认了自己的罪,并且,努力为自己的罪给别人带来的亏欠作出补偿或是弥补。最重要的是,愿意跟随主耶稣基督,无论他带领我们到哪里去。

正如同其他地区同时正在发生的奋兴聚会一样,在这些聚会里,人们都热忱、痛悔地承认自己的罪,并且有立即悔改的表现和行为。在每日的生活中,在每样事情中,跟随主耶稣基督的样式和榜样;同时,极其热忱而火热地把福音告诉别人。

这些奋兴聚会,极大地激励和鼓舞了在神学院里的年轻同学们,奇妙地预备了他们;使他们能够在当年夏天所发生的义和团风暴中,展现出极其伟大的忠贞和勇气。当年夏天,许多人都为信仰而舍弃了性命,成为可歌可泣的中国基督徒殉道者。不仅是那些年轻的学生们受到如此大的感动和预备;在教会里那些年长的弟兄姐妹们的心中,也同样在生命与灵魂之中得到极大的刚强和勇气-----在那从未有过的苦难、患难、死亡和逼迫面前,他们都展现出信仰的力量和忠贞。


在南方,在宁波,教会的众基督徒们也在为时局而关心、并切切祷告,祈求能够得着圣灵的感动与鼓励,在主里面刚强壮胆。一位长老教会的牧师记述到:

在宁波的教会里,有一个很大的巧合-----当清帝国朝廷的排外法令的圣旨开始传遍中国的那一天,正是宁波教会在进行禁食祷告的那一天。这是另一个例子,显明了神对他的子民百姓的奇妙预备;使他们能够经历患难、经受试炼。在宁波众教会中的一个教会,那里的倪牧师在每个礼拜天的时候,都为大家诵读一本关于殉道者的书籍。在义和团风暴来临之前,这样的诵读已经持续有一年的时间了。当义和团风暴来临前仅仅几个礼拜时,倪牧师刚好把那本殉道者的书为大家诵读完了。五月的时候,倪牧师鼓励大家,要在逼迫面前刚强壮胆。他说:-----“这是因为,神在以前的历世历代中,总是在一个国家中用殉道者们开辟、建立起来他的国度;在中国,也不会有例外”。


著名的传教士团体-----中国内地会,其中的DREYER先生写到:

当我们回顾过去几个月中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的时候,我们会清楚地看见,神是怎样恩典地预备了山西众教会的弟兄姐妹们、基督仆人们的心,使我们能够经受患难与试炼。我们在山西,经受干旱和饥荒的患难;并得到了提醒,应当在任何情况下,都仰望、倚靠那全能的造物主。COOPER牧师五月来访问我们的时候,他的讲道信息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安慰、鼓励和力量。尤其是,他讲到了《希伯来书》13章5节、6节中的话语。“我 总 不 撇 下 你 ,也 不 丢弃 你”,“所 以 我 们 可 以 放 胆 说 ,主 是 帮 助 我 的 , 我 必 不 惧 怕 。 人 能 把 我 怎 么 样 呢 ?”

  
山西省太谷市的教会中的CLAPP小姐在5月25日的日记中,记述了当时山西的干旱,并写到:“上个礼拜,我们进行了连续三天的聚会,来使大家得到安慰,并把我们的心更近地贴近到主的面前”。

在太原市,每年都会召开一次内地会的会议;传教士们、同工们一起来讨论福音工作的情况。1900年2月25日的时候,COOMBS小姐在笔记中记述到:“1900年的会议是一次让人极其难忘的回忆。会议中的主旨是什么?会议的主旨就是-----耶稣基督就是我们所需要的一切-----我们心灵的眼睛应当注目在他的身上;我们应当在他里面得着安息与安慰;他是我们的全部”。

后来,那次参会的许多人都在1900年的夏天殉道了。然而,他们的眼目自始至终都聚焦在主耶稣基督的身上,聚焦在基督的十字架救恩上;并且,他们已经进入天上的神的国度,已经看见基督的荣耀,并已经与他在天上同得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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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了华北众教会的1900年春夏之交的属灵大复兴运动以后,义和团的风暴很快来临了。在苦难与试炼中,传教士们与中国基督徒们都经历了痛苦与泪水交织的岁月,经历了漫长的煎熬与磨难,经历了那些看似没有出路的争战与艰辛,经历了身体上的日日夜夜的酷刑疼痛与折磨,经历了心灵的痛苦和伤痛,经历了信仰的试炼。

有一天,有坏消息传来,说有成千上万的义和团成员们,在临近的城市中集合起来。又有一天,有消息传来,说有一小部分基督徒们受到了迫害。五月上旬的时候,从北京南边开始有很多难民汇聚到北京,带来各种各样不好的消息。到处都开始充满了逼迫的刀剑与火焰。

很快,那些在北京外地的本土中国基督徒传道人们知道,灾难最终要大规模临到了。在各地,义和团成员们就在教会的门口、在基督徒们的门口,挥舞着大刀进行着操练。在本书里,没有什么画面,比这样的场面更令人流泪了-----那些中国基督徒的传道者们,在人生的最后时刻,把男人、妇女、儿童们招聚在一起,把他们的灵魂交托在神的里面。

有一位中国女孩在回忆中说到:-----1900年6月20日,北京卫理公会的JEWELL太太,在一间卫理公会的学校中,与上百名女学生们一起,一同跪下来,一同祷告。这些女孩子们向自己的老师告别。这位JEWELL老师将要不得不撤走,而义和团们则要大批地闯进学校来,用刀剑杀死这些女孩子们。然而,她们都是以平静的眼神和表情,以信靠的心,直面那即将到来的无以名状的恐怖与患难。

在北京的美国传教士团体的BRIDGMAN学校,在义和团风暴来临时,也是这样面临许多生离死别。在很多殉道者中间,其中有二十位同学,尤其令人追忆。他们在风暴前回到乡间,在那里与成千上万的中国基督徒们一同殉道。

FENN牧师记述了卫理公会的男生住宿学校的情况:

“六月一日临近的时候,是学校快要放暑假的时候。此时,同学们已经在北京城的街道上听见和遇见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义和团们在城市里到处都在进行肆无忌惮的操练,并且开始变得越来越有攻击性和侮辱性。最后,同学们不得不请求学校提前一个礼拜放假,这样他们好早一点疏散开来,在风暴来临以前撤走。

但是,学校的老师们建议大家继续学习,按原计划完成本学期的学业。-----因为按着当时的情况,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北京城里和乡下究竟哪里更安全,也不知道是在有外国人的地方更安全一些,还是在没有外国人的地方更安全一些。-----同学们接受了学校的建议,继续安静地完成本学期的学业,并顺利通过了期末考试。

6月6日的时候,学校的四十名同学准备放假离开北京。那四十位同学中,后来,有十五位在1900年的夏天殉难了;但是,就我们目前所知,在这四十位同学中,没有一个人是为了苟且偷生而在威逼面前放弃自己信仰的。

当他们放假准备离校的时候,临行前,他们的老师们对他们说:‘同学们,我们不知道这个夏天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我们面临的,是极大的危险和威胁;然而,我们的主一定会在我们的患难中拯救我们。你们在我们学校这里学到了数学与科学。但是,比这些数学与科学更加重要的,是你们所得到的耶稣基督的福音。你们每天都听见这福音,你们中间也几乎每一个人都接受了这福音。你们中间的大多数人也都下定决心,跟随耶稣基督的样式和榜样。在我们面前的一个职分,就是,我们应当信守我们的真理,哪怕是付上一切代价’。同学们都表示,他们将信守真理。他们也都果然如此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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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年六月的第一个礼拜天,是通州教会在义和团风暴来临前的最后一个礼拜天。从那以后,通州教会的教会地址就将被义和团们焚毁。在那个六月的第一个礼拜天当中,基督徒们聚集在那里,敬拜上帝。没有什么,比那个场面,更能显明在灾难来临之前,中国基督徒们所面临的可畏局面、以及信心之中的得胜了。对于那一天的回忆,没有什么准确的书面文字留下来。但是,通过当时的一次姐妹聚会中的一些口头交谈,我们还是可以得出很多当时的印象。

唐太太讲述了当天的情景。当她手中拿着圣经和赞美诗,走向教会的时候,街上的人群朝她戏笑说:“什么,还敢去教会跟那些外国鬼子们混在一起啊?你不知道再过几天你们就都要被宰了吗?”

在姐妹聚会中坐在唐太太身边的一个年轻女孩也说:“我也是经过那同一条街。街上的那些人对我指指点点,嘲笑我的脚没有被束缚过,说:‘看她的大脚丫子。她肯定是一个跟着外国鬼子的狗腿子’。”

有一位年轻姐妹说,“我看见在城门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纸,上面是用红字写的告示。义和团们说要把这样的红字告示贴遍北京城。他们说,那个告示上的红字,是用基督徒的血写的;如果要是有人靠近那个告示一尺以内的距离,那么,七天之内就会疯掉。”

另一位姐妹说:“这个肯定跟那个广泛流传的关于外国人用小孩心脏和眼睛来制作药品的谣言是同一类的。”

前边的姐妹继续说:“当我经过街边的一口水井的时候,看见井口被蒙住了,封得紧紧的,就像是一个鼓一样。旁边的人说,几天前有谣言说,一个要饭的乞丐,告诉别人说,有外国人给了他一包毒药,让他把那些毒药扔到井口里。我们听说,有上百个义和团成员们都武装了起来,他们要趁天黑的时候,来焚毁教会,并杀掉其中的每一个人。那天晚上他们没来。不过我得坦白,那天晚上我睡得非常不踏实”。

姐妹聚会中的另一位姐妹起来说:“西城的井口也都是这样被封锁起来了。只有少数人才能有权力到井里面打水。有一个传教士太太告诉我说,上个礼拜天她在那里主持聚会的时候,有一个妇女进来,问她说,外国人是不是在井里面下了毒。那位传教士太太平静而微笑地回答说:‘如果我们要是下毒了,你认为我还敢这样在你们中间主持聚会吗?在过去的这许多年中,我们不是一直在你们病的时候,送给你们医药吗?不是一直在你们饥饿的时候,送给你们食物吗?难道你们还不明白,我们是爱你们的吗?’那位妇女回答说:‘是的,当然了。但是,他们有人也说,基督徒们不怕喝井里的毒水,因为外国人把解毒药给了那些基督徒们’。”

另外一位姐妹说:“我还听有的谣言说,-----有人使用了外国人的煤油来点灯,结果,要是有什么人坐在那个煤油灯的旁边,只要过几分钟的时间,眼珠子就会掉出来”。

一位面容焦虑的妇女说:“我觉得这些谣言一点都不是在开玩笑。几天前,当有一个传教士太太在一条繁忙的大马路上行走的时候,有一大群人截住了她,然后在她面前表演了一个哑剧,就是把一个人砍头的场面。你们听说在南边40里的地方,有两个英国传教士被杀害的事情了吗?我觉得,我们的传教士们,应该赶快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隐藏起来。”

另一个姐妹说:“如果这些传教士走了,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另一个站在门口的姐妹说:“这些传教士们如果留在这里,只能是白白送死。就算是最坏的情况真地发生了,而我们也都逃到了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可是,我们几个人,再加上三、四个传教士,又能抵挡得了多长时间呢?我看,最好的机会,是大家分散开来,暂时躲到山里、或是村庄之中。在那里,别人不知道我们是基督徒”。

一个同伴说:“我听说,我们教会的执事、李先生说,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他都不会逃到任何地方去。他就准备待在家里,像平时一样”。

一位年轻的母亲,声音有点颤抖,说:“我不怕死----只要他们能把我快点杀死。我害怕的是侮辱和折磨。还有我的孩子!”

另一位年纪大一些的母亲说:“这几个礼拜以来,我的心里都是充满了忧伤和焦虑。我已经事先准备好了一些衣物,要是情况不好,就准备逃走。但是我现在的心情非常平静。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信靠耶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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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00年的整个上半年,在通州教会所经历的属灵奋兴聚会中,在一个礼拜、一个礼拜连续的祷告聚会中,在中国基督徒们所看见的那从天上来的异象中,他们得到了力量、平安;这使他们能够面对即将到来的逼迫与患难;使他们能够信守真理,在主的面前谨守忠贞的爱。在本书接下来的内容中,我们看见,神垂听了他们的祷告,赐下圣灵的感动与力量,使他们经历、显出了生死不渝的挚情。

并非是所有人都在患难中对神忠贞不渝。在通州教会的两百五十名成员中,最后,有三个人在家里树立起了偶像,以躲避屠杀。然而,感谢神,有那么多人,他们不但不畏死亡和逼迫,而且,即使在家人与邻居的劝说之下,仍然毫不动摇,“恒 心 忍 耐 ,如 同 看 见 那不 能 看 见 的 主 ”。

神的儿子,走向那争战之地
将要得到那君王的冠冕
他的宝血流淌
谁愿意跟随他?


谁愿意饮他的苦杯
虽然伤痛,却是得胜
谁愿意用忍耐的心,背上十字架
谁愿意跟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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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北京城内被围困的基督徒们 (下)《中国生命册-1900年的中国基督徒殉道者》

原创: 彭小鱼  彭小鱼日志  今天

原著  Luella Miner
出版日期: 1903年
译者: 彭小鱼


有一天,是礼拜天;那是我们来到亲王府避难的第五天的时候。我现在回想:“义和团曾经计划过,要在礼拜天、这圣日里,使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令人畏惧吗”?-----就是在那天下午,义和团发起了第一波攻击。在他们发起进攻的第一个小时内,枪声几乎是一直持续不断。


在那个礼拜天的上午,外面有大群的义和团,开始向我们所处的亲王府的北面一带的高墙外侧聚集。当时,在亲王府北面的那些房屋内,有很多中国基督徒在聚集、避难。下午,义和团发起进攻以后,他们那一带,遭受到了非常严重的火力攻击。中国基督徒们在那一片地区勤奋地建起壁垒,并急速地忙于扑灭四处燃起的火星。有很多死人的尸体,或是奄奄一息、即将死亡的伤员们,从那一带被抬走。其中,有两位是中国基督徒传道人。


当时,我们想,义和团们迟早一定会冲进来的;他们冲杀进来以后,一定会像在别的地方那样,展开大规模的杀戮。我们无处可逃。我们只能静静地坐在这里等待。这时候,有一个声音在我们中间响起来-----那是一首赞美诗的歌声,歌中唱到:“感谢神,因为一切祝福都是来自他”-----很快,大家就加入歌唱的合声;歌声从一个房间传到另一个房间,从一个大厅传到另一个大厅,直到最后,从四面八方都能听见这首赞美诗的回声。赞美诗的大合唱的歌声,压过了战斗中的枪弹声。所有听见这歌声的正在避难的中国基督徒们,都在内心中,在此时的四面围困的患难之中,感受到一丝丝温暖和平静安宁。


后来我们听说,当时,站在高墙上保卫使馆区、还击义和团的日本士兵们,听见了我们唱歌的声音,问旁边的人,这首歌是什么意思;当他们知道了我们所唱诗歌的内容的时候,他们在那里驻足、静静地听了一会,然后,都为我们齐声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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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以后,有一位经常从英国大使馆那边冒着危险、往来奔走穿过街道、经常到我们这里来照顾我们的传教士,来到我们所在的大厅。他急切地对我们说:“你们赶快跟着我,穿过街道,走到英国大使馆里面去。赶快起身跟我来”。


于是,我们赶紧起身,手上拿着一些很少的东西,走出墙桓,穿过街道。在街道的上空,常常有很多流弹飞过。我们在街道上穿行了几十米,来到英国大使馆西南侧的一个废弃的商店入口。在我们后面,跟着一些妇女与儿童。我们在崎岖的路上,走了有将近半个小时;然而,没有一个人被流弹打中受伤。义和团们和清朝军队们,主要集中的英国使馆的北面和西北面的方向上。当我们终于来到英国使馆的入口时,我们看见,我们的那些亲爱的老师们正在门内等待着我们。当我们快速走进卫兵们守卫着的门口时,她们向我们微笑,并速速地握手。


老师们带领着我们,离开了英国使馆区内的西南角,经过一段狭窄的道路,来到英国使馆内另外一个地段。我们沿途经过了很多燃烧着的房屋,到处都能听见砖头、木头断裂的刺耳声音。燃烧的浓烟,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几个小时以后,义和团们和清朝军队们对亲王府发动的第一波进攻止息了。MCDONALD先生决定,亲王府的那一带的建筑,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住。否则,那里就会成为他们进攻英国使馆的桥头堡、先锋营。因此,他同意,如果在那里守卫的日本士兵们和意大利士兵们遇到困难、需要支援,那么,英国使馆这里就会派出最大力量来保卫那里。所以,等到下午的时候,刚刚来到英国使馆的这些妇女儿童们,准备返回亲王府那里居住。她们在返回的路上,仍然得到了神的保守-----虽然她们经过流弹横飞的街道,但是,没有人被流弹击中受伤。在她们经过的街道上,仅仅五分钟以后,就有一头骡子被流弹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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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则再也没有回到过亲王府那里。两三天以前,孔先生的太太和她的两个孩子,刚刚被送到英国使馆来避难。孔太太此时病得很严重。一位传教士太太得到允许,把我留下来,让我在英国使馆这里照顾孔太太的这两个孩子。我们来到英国大使馆的中央地区;那里是一个庭院,有一些很高的柱子和屋檐。这里聚居着一些来自法国旅店的避难的人们;有很多男人、妇女与儿童。他们吃住都在这里。在庭院的一侧,有一群中国天主教的修女们;在她们旁边,我找到了我认识的三个朋友。


庭院的屋顶,遮挡了阳光;尽管如此,在下午的时候,那里仍然酷热难耐。这时,我们就要到旁边的一个小教堂里面去避暑。在小教堂那里,我们遇到了七十位传教士们;他们在那里居住;然而,他们总是在忙着跑来跑去,帮助和管理协调各项事务。他们需要帮助加固壁垒,提供饭食,帮助妇女们做饭,或是缝制上千个沙袋;这些沙袋要用来预备作为将来可能要进行战斗时的防护墙。


当空中的流弹不那么密集的时候,小孩子们会在院子里玩耍。孩子们玩耍时天真的笑声,使我们的心情得到了很多的慰藉。每天早上,传教士们的祷告聚会、以及唱诗的声音,也会给我们带来很多欣喜和安慰。我们也会看见来来往往的中国基督徒的男子们,他们奔向各处,到那些危险的地方去巩固工事,敌挡进攻。很多次,我看见人们,-----不论是穷富,不论是衣服干净还是浑身肮脏,不论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大家站在一起,排成长长的队列,传递水桶,来扑灭各处的火焰。这些火焰,好几次差点使英国使馆区内的房子着起大火来。


就这样,一整天,我看见人们忙碌地工作着;他们勤奋地挖掘着地里的土,来填充许许多多的沙袋。以后的每一天,我都看见有担架抬着伤兵和伤员,被送到设在网球场那里的临时医院去救治。有时,那些负伤的人们,被一个一个地接连着抬运过去;这让我们忧虑,不知道在英国使馆里守卫着的四百名英国士兵们,还能坚持多久。我们白天的时候坐在庭院里的砖地上。晚上的时候,我们就把被子铺在那里,仰躺着,看着夜空里的星光,照亮着我们的脸。每天夜里,天空中因飞过的枪弹而变得令人可畏。每天白天,空中的流弹就在我们的头上嗖嗖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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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白天的时候,那一群中国天主教修女姐妹们都一直在忙着缝制沙袋。当孔太太的病稍微好转的时候,我们也开始参与缝制沙袋的工作。这些修女们向我们讲述了,她们来英国使馆避难之前时的那些可怕情况。


几天前,义和团们闯入了她们藏身的天主教大教堂;在那里,有将近两千人聚集着避难;在这两千人中,也有少许外国的神职人员以及外国修女。义和团们闯进来以后,有些天主教徒们逃到了街道上;但是,那些人很快在街道上被抓住,并被当场杀死了。而在大教堂里面,以及附近的院子里,有好几百人被立刻杀死。在教堂里,义和团们见人就杀,即使是孩童和婴儿,也都被杀死。在当时那种情况中,看起来,几乎没有人能够逃得性命。


正当那个时候,有朋友去叫来援兵。有一些外国士兵,以及并非士兵的外国人,在这个时候赶到;其中,还有一个矮小粗壮的美国妇女,手里也拿着枪。后来,又有一个小队伍来到;他们到街上去把那些侥幸残余的中国天主教徒们聚集在一起;那时候,那些中国天主教徒们,包括很多妇女儿童们,正在大街上,被义和团到处追赶着杀死,像宰杀牲畜一样被大规模砍死、焚烧。


就是这样,她们这些侥幸还活着的人们被领到了英国使馆来躲避灾难。那些修女告诉我们说,她们教堂里的那位令人尊敬的法国神父,当天就疯了,一直到现在仍然没有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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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们在庭院中的时候,所看见的一幕景象。西面的天空中,布满了又黑又厚重的乌云,遮蔽了星光和天空。那时,我们所有人都很安静。黑暗中,突然有闪电迸发出来。突然,倾盆大雨浇灌在我们头上。在大雨中,仍然能够听见枪弹的声音。磅礴的雨水声音,与战斗的枪弹声音交织在一起,以至于我们都不能分辨,哪一个是雨声,哪一个是枪声。此时,从使馆区的四个方向,都有军队向我们进攻。子弹向我们倾泻过来。使馆里的钟楼的钟声敲响了,号召任何有武器的人都冲过去,守卫墙桓。人们站在一排,时刻准备着,看哪里防线薄弱了,就赶快冲向那个方向。


那真是一个惊心动魄、令人可畏的夜晚。然而,当危难过去以后、黎明到来的时候,我们看见的,是一个亮丽、晴朗、而美丽的早晨。天亮以后不久,我就听说了,昨晚战斗爆发之前的时候,我的那些在亲王府避难的同学们,已经被顺利带到了使馆内部南面的建筑物里。


我后来听她们转述了当时的情况。昨天,她们所在的亲王府的北侧,开始燃起大火。义和团们点燃了一间又一间房屋。在那里守卫的日本士兵和意大利士兵不得不节节后退。她们在烈火和令人窒息的浓烟之中,在嗖嗖的纷飞子弹中,不停地后退;她们匍匐在地上,一点一点朝南面爬去。远处,则是义和团们的叫好声:“好!好!”


接下来的几天中,我一直和同学们待在一起。孔先生一家在附近找到了一个住处。雨水使我们不得不暂时离开中央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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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几个礼拜中,还有很多事情;我不能完全详尽地讲述。我们二十二个同学们挤在很小的几间房间里生活。我们每天的食物,只有很少的一些粗麦。只有那些生病的人,才能喝到一点点汤!下午的太阳,酷晒着我们的小屋子;子弹和炮弹的弹片,偶尔会从我们的屋顶飞过。


但是,我们已经不再居于风暴的中心;而且,在我们中间,奇妙的是,仍然没有一个人受伤。在我们中间,在那个凄惨而暴烈的夏天,没有一个人死去!然而,那些一直藏身于马路对面的亲王府中的人们就没有如此幸运了。在那里,有一些妇女和女孩子们被杀,或受伤严重。那里的生活条件也非常恶劣。空气中弥漫着有毒的味道;成群成群的苍蝇飞舞;她们睡觉的砖地上非常潮湿;食物极其简陋、无法下咽;这些情况,对于那里的婴儿和孩童来说,尤其困难。几乎每一天,都会有一个新坟;有一个母亲在这期间失去了自己的两个孩子;仅有很少的几家人里,没有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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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和同学们在缝制沙袋的时候,我们的老师每天会来看望我们几次,帮助我们渡过那些无聊而痛苦的日子。我们大家问的第一个问题,总是:“救兵来了吗?”


终于,1900年7月18日,在一个多月的痛苦与死亡之后,从天津传来了一个消息。然而,我们的盼望再一次延后了;一个礼拜、又一个礼拜过去了,我们听到了很多消息;但是,从未有一个确据的消息告诉我们,救兵即将来到。


我们听见,法国使馆的下面,有地雷爆炸了。义和团他们也会在我们这里挖地道、设地雷吗?我们的日用所需和粮食,只够我们维持两个礼拜的了。接着,有消息传来,有联军部队,从天津出发了,很快就要到我们这里。


1900年8月13日的夜里,北京使馆区这里遭受到了义和团们以及清军部队的极其严重的攻击。总共有一万多人的部队向我们进攻。有十几门大炮向我们轰炸。炮弹和枪弹从东面、北面、西面倾泻过来。然而,我们已经习惯了这些危难的环境;我们心里确定地知道,-----一直保守和看顾着我们的那位神,必将仍然看顾我们。所以,在这喧嚣的战火、四面的患难之中,我们仍然能够平安地睡觉。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们听见一种新的响声。然而,在以前的几个礼拜中,我们已经经历了很多失望和望眼欲穿的难过;所以,我们已经不再敢指望这声音就是我们救兵的炮火声。-----直到我们的一位老师,满脸喜悦地来告诉我们这个好消息。


我们聆听着北京城门那个方向传来的炮火声,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等到下午的时候,在英国使馆区这里,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又一阵欢呼的声音。救援部队已经进入英国使馆区了。神拯救了我们;我们的敌人已经逃散。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经历。我们位于英国使馆和俄国使馆之间。有很多面容粗鄙的哥萨克人,不去他们自己的领馆区,却在我们这里乱逛。他们给我们带来的惊吓,甚至比义和团更甚。英国领馆门口贴着告示,要求他们不得进入英国使馆;但是,这些匪徒一般的外国士兵根本就不在意。于是,有一些传教士们就一直与我们待在一起,随时保护我们,免得我们受到那些外国士兵的欺负。


俄国人向英国使馆提出要求,让把我们的住所提供出来,作为他们的兵营宿舍。所以,传教士们只好为我们寻找新的住所。这样,在义和团的围困结束六天以后,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女子学校的同学们,再一次不得不搬到了一个新的住所。


我们这些BRIDGMAN女子学校的22位同学们,回到了我们从前学校校址的废墟旁,住在附近的一个废弃了的王府之中。六月份的时候,在我们学校被义和团焚毁之前,那个废弃的王府曾被义和团用来作为他们的营地。我们看见,在那里有很大的锅,是他们用来做饭的锅。我们也看见,在那里堆积着很多刀剑,其中很多刀剑上还沾着血迹。那些血迹,是我们这个基督徒弟兄姐妹们的血吗?


在得到解救以后的那些日子里,我们的心情,既是喜悦,又是悲伤。我们看见,有的人在灾后与亲人重逢,父女相见-----互相都以为对方去世了,但彼此重逢相见的时候,都是喜极而泣;有的人则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家人,成为了一个孤儿。我们听说,在我们上一届班级中学习最好的同学、名叫路德的女孩子,已经在山西为主殉道了。我们大家都非常喜爱她。她去山西,远离家人和朋友,在那里作教师;但是,她却再也不能回来了。我们学校的同学中,总共有大约二十名同学殉道、得着了荣耀冠冕、进入了天上国度。在她们中间,没有一个人在义和团的刀剑威逼之下、否认或是放弃自己的信仰。我们有三个同学,在几个月的患难之中,一直躲藏在旷野、山洞、丛山峻岭之中。现在,她们回来了,与我们待在一起。


在我们被围困的那两个月里面,在困苦的日子中,我们常常想起,以色列的子民是怎样在出埃及以后、在旷野之中行走和生活的;我们常常想,神怎样带领他们,经过那大而可畏的旷野。当我们从卫理公会的驻地,走向使馆区域的时候,不就像是在经过红海、神在我们的后面护卫我们吗?神以极其奇妙的方式,给我们提供了食物和饮水;这使我们想起以色列在旷野中所得到的吗哪和磐石中的泉水。如果不是在我们被围困的两个礼拜之前,在英国使馆附近的政府仓库里刚刚储存进了上千桶的麦子,那么,我敢肯定,我们这些人早就饿死了。而当义和团以及清军部队用纵火的办法来向我们进攻的时候,神一次又一次地,使用风的大能、来为我们作战,把令人窒息、毁灭性的大火,吹向与我们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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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篇 31:21      
耶 和 华 是 应 当 称 颂 的 。 因 为 他 在 坚 固 城 里 , 向 我 施 展 奇妙 的 慈 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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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面讲述的故事中,提到了1900年6月20日的那个关键的日子。那一天,四个传教士团体(长老教会协会,卫理公会协会,美国传教士协会,伦敦传教士团体)聚集在卫理公会的营地。在那天之前的晚上,有命令传来,要求他们赶快去往天津。但是,如果他们走了,那么,这营地中的七百名中国基督徒们,包括男人、妇女、儿童,该怎么办呢?而且,那些藏身在城北的天主教大教堂中的、以及使馆区内的、三四千中国天主教徒们,该怎么办呢?当这个问题,在驻华外交使团中提出来的时候,天主教团体的代表不耐烦地说:“这对我来说毫无价值!”

在众多的传教士中,有的人对这些中国基督徒们有着更多的同情,有些则相对而言显得冷淡;但是,总的来说,在这个迫在眉睫的危机之前,所有人都认为,大家只对自己国家的人的安危负有责任。


神常常使用一些奇妙、并且奇异的方法,把他的子民百姓从深深的黑暗之中拯救出来。当外国的传教士团体准备离开北京、去往天津的几个小时之前,有一位德国牧师,在清朝政府指派的官兵护卫下、走在北京的街道上的时候,被一位清政府的军官杀害。这使所有的驻华外交人士醒悟过来。他们明白,清政府允诺的军队保护不可信任。因此,让所有的传教士们在清政府官兵护卫下去往天津的命令,立刻被驻华外交团体取消了。新的命令改为,要求所有的传教士团体立刻到英国使馆内聚集。


这引起了同样的问题:“传教士们究竟是应该把那七百名无助的中国基督徒难民们留在卫理公会的营地,还是应该把他们也带到有少量外国士兵守卫的使馆区域呢?”


这些西方人很快意识到,如果把这些中国基督徒们也带到使馆内,那么,所有人的性命都会受到威胁而更加危险。在这个决策过程中,伦敦时报的MORRISON先生,以及伦敦学院的JAMES教授,是两位起了关键性作用的人物。神使用他们二人,把这些中国基督徒带领到位于英国使馆对面的亲王府中,使他们在那里得到安全。那个亲王府的原来的主人,就是恰恰在当天早上,遗弃了这个府邸,把它留给了这些外国人,使他们可以在那里收容中国基督徒难民。


有一条宽宽的马路,位于英国使馆和那个亲王府之间。在那个王府内部,有很大的空间;其中容纳了极多的中国基督徒难民;他们一直置身其中,直到后来才撤退-----后来,义和团们用纵火的办法,烧毁了整个府邸。那个王府最终被义和团完全烧毁掉,只剩下一个大门。


神的奇妙计划,使得他的儿女们被拯救。如果没有这些坚贞、勤劳而勇敢的中国基督徒难民们,-----那么,在1900年的夏天,在北京城不会有任何一个外国人,能够在义和团的风暴中、清政府军队的进攻中存活。无论是在夏日的酷暑的正午,还是潮湿的雨夜;无论是枪林弹雨、还是炮火齐鸣之中;这些中国基督徒们都在勤劳地在使馆区内做着各种工作,加固壁垒,修筑工事。他们直接拿起武器,参与战斗;他们为沙袋填土;修建堡垒。有的时候,在他们辛劳地为了自卫而工作的时候,数百名义和团们就在一墙之隔的外面,向墙里面扔过来如雨点一样的砖头石块。他们挖很深很长的战壕,离敌人如此之近,以至于有的时候甚至能够听到义和团们的谈话。


他们因缺少食物而非常孱弱,因沉重的劳作而非常疲惫;他们的职业本来是教师,学生,医生,牧师,商人,等等。有的人似乎看起来不是很习惯体力劳动。相对而言,基督徒要比天主教徒更加勤快一些、更能够适应艰难的劳动。在那些被围困的困苦日子里,每个人都学习到了忍耐的功课。


中国基督徒们的信实工作和劳动让所有人都很赞赏。在被围困时期,当危机非常严重、防线越来越薄弱的时候,决策层曾经有过考虑,想要把布置在亲王府那里的卫兵们撤回使馆区。然而,MORISSON博士说:“那些中国基督徒们挽救了那个区域。我们必须和他们同进退。”


当北京围困危机过去、所有人都得到解救以后,外国使馆区的首领,CONGER大使给被围困期间努力工作的美国传教士们写了一封信。信中说:


“我想要在这里,向你们致以真诚的感谢。你们,以及你们所带领的所有中国基督徒们,挽救了我们。我们所有外国驻华使团都深刻地明白这一点。如果没有你们的智慧、成功的安排,如果没有那些中国基督徒们的辛勤、忘我的劳动,那么,我相信,我们所有人,在这场围困中,是不可能一直活着、坚持到被解救一刻的。”


如果说,CONGER大使非常感谢这些美国传教士们的智慧、忍耐与辛劳;-----那么,中国基督徒们则更加热爱那些传教士们;这些传教士们比任何人都爱护那些中国基督徒们,想尽一切办法,来挽救他们的生命。在美国使馆的门前,至今仍然挂着一个中国基督徒们赠送的牌匾,以表达基督徒们对传教士们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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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中国版的《圣经--希伯来书第十一章》 (上)《中国生命册-1900年的中国基督徒殉道者》

原创: 彭小鱼  彭小鱼日志  7月26日

原著  Luella Miner
出版日期: 1903年
译者: 彭小鱼

这 些 人 都 是 存 着 信 心 死的 , 并 没 有 得 着 所 应 许 的 , 却 从 远 处 望 见 , 且 欢 喜 迎 接 , 又 承 认 自 己 在 世 上 是 客 旅 , 是 寄 居的 。说 这 样 话 的 人 , 是 表 明自 己 要 找 一 个 家 乡 。他 们 若 想 念 所 离 开 的 家乡 , 还 有 可 以 回 去 的 机 会 。
他 们 却 羡 慕 一 个 更 美 的家 乡 , 就 是 在 天 上 的 。 所 以 神 被 称 为 他 们 的 神 , 并 不 以 为 耻 。 因 为 他 已 经 给 他 们 预 备 了 一 座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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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宁 可 和 神 的 百 姓 同 受苦 害 , 也 不 愿 暂 时 享 受 罪 中 之 乐 。他 看 为 基 督 受 的 凌 辱 ,比 埃 及 的 财 物 更 宝 贵 。 因 他 想 望 所 要 得 的 赏 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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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年夏天,发生在中国的可怕事情,已经写在了《圣经》中的《希伯来书第十一章》里。我们可以清晰地读到这一章里的故事-----不是透过许多世纪时间所遮掩的雾;不是借着先知们与以色列先辈们的异象;也不是借着尼禄时代(公元第一、第二世纪等时代,教会初期时所受的逼迫)那些关于殉道者的回忆;-----而是,在1900年的全景式的经历与讲述中。


感谢神,我们的中国基督徒弟兄姐妹们,在灾难与逼迫面前,展现出与《希伯来书十一章》中同样的伟大的英雄主义,同样的得胜的信心。这些事情,必将在今后的许多漫长年代之中,成为教会的荣耀冠冕,成为人们口中所述说的奇迹。


他 们 因 着 信 ,.... 堵 了狮 子 的 口


张太太是伦敦传教士团体在北京住宿学校中的一位很聪明的学生。当义和团风暴来到之前的时候,张太太的丈夫在北京西城的教会作传道人。张先生的母亲是位盲人,与张先生夫妇在一起生活。他们还有一个女儿,是一个婴儿,给他们一家带来很多幸福和喜乐。当义和团风暴来临的时候,张先生在城里为家人找到了一个临时藏身的地方。此时,情况已经非常危险;他们已经不能再在家里居住。张先生自己到了乡下,想在乡下找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好把家人也接来居住。


但是,张先生已经来不及从乡下返回城里了。1900年6月13日,北京城已经变成一个大规模屠杀的场所。张太太,以及她的婆婆、还有怀中的婴儿,被人赶到了大街上。当晨光刚开始发亮的时候,张太太怀里抱着婴儿,手牵着瞎眼的婆婆,在大街上逡巡着。这时候,一个义和团成员发现了她们。他过来死死地抓住张太太的衣袖,说:“跟我来”。


张太太被那个义和团抓着、拽着,被一群围观的暴民们推搡着,往前走去。此时,她已经看不见了自己的婆婆。那个抓她的义和团成员,很快开始发起“功”来。他躺在地上,口吐白沫,面容狰狞,极其愤怒。然后,他站起来,用手指头指着张太太说:“你这个二毛子,我今天一定要宰了你”。他把张太太拉到了城门口。在那里,有大队的义和团人马。有一个人带着黄色的头巾帽子,坐在一张桌子边上。在城门口,义和团已经设立起来一个审判堂。那个抓住张太太的义和团成员,把张太太交在了这里。然后,他转身离开了,说,要返回去抓更多的人。

这位年轻的母亲所站着的地方,由于地上流淌着很多血,所以变得很滑。在她的旁边,堆积着一大堆死尸。那些死尸都被砍削成残缺的部分;就堆积在她的身旁。她轻轻地拍着怀中的孩子,看着年幼的女儿的脸,心里说:“这就是他们屠杀基督徒的地方了。他们一定也会这样杀死我和我的孩子”。她心里祷告说:“哦主啊,请给我勇气,让我能够勇敢地为你作见证。使我能够坚持到底”。
  
那个带着黄色头巾帽子的人审问她说:“你是基督徒吗?”
  
她回答说:“是的”。没有一丝犹豫。

“你是哪个教会的?”

“我是一名基督教新教徒”。

于是,这名义和团的首领拿来一柱香,放在张太太的手中,对她说:“你只要在神像面前烧这柱香,我们就饶你不死”。

她坚决地回答说:“绝不!”

此时,围观的人群开始哄笑,大叫:“杀了她!杀了她!让我们瞧瞧,她们的耶稣是怎么拯救她、让她复活的。”

张太太转过头来对人群说:“我的身体,会被你们砍成碎片,就像这里堆积的那些尸体一样。但是,我的灵魂将要离开你们,将要和耶稣在一起。”

一个围观的士兵小声嘟囔着说:“这些基督徒们胆子怎么都这么大!他们怎么一点都不怕死。”

于是,义和团的首领去拿刀。趁着这个时候,一个士兵把张太太叫过来说:“你这个可恶的东西,你真是该死。可是这个小婴儿也得要被杀死。你要是被宰了,谁能管这个孩子呢?快点!逃命去吧!”

那群士兵们给张太太开出一条路来。张太太步履蹒跚,已经几乎跑不动。那些士兵们就把她给推搡着、推走了。她听见后面的喊声,于是,身上仿佛有了力量;她继续向前跑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方向。她后面仍然跟着一些看热闹的人群。张太太劝说他们,不要再跟着自己,让自己能够平静地离开。
  
张太太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她身心憔悴;怀中的婴儿啼哭着。在一个井边,她停了下来,恳求看井的人,给自己一口水喝;但是却被拒绝、并被赶走了。晚上,张太太找到一个藏身的地方;那是一个很脏的洞口。她钻了进去,靠着墙蜷缩着,待了一晚上。孩子一直不停地啼哭,张太太想尽办法来哄着孩子。

天蒙蒙亮之前,张太太看见远处有一闪一闪的火光。好像是有人在寻找什么。那灯光越来越近了。张太太紧张得简直不能呼吸。然而-----那是多么巨大的、语言所无法表达的喜乐!借着微弱的灯笼的光,张太太看见了,那正是自己丈夫的面庞!张先生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在北京城里到处寻找自己的太太-----他已经走遍了北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夫妻重逢的巨大喜悦,很快变成了对瞎眼母亲的担忧。那位盲人老妇,此时一定是孤独无助;她还活着吗?她在哪里呢?

张先生成功地雇了一辆马车,载着太太和孩子,来到城外乡下的一个安全地方,暂居在那里。然而,挂念着母亲的张先生,每天都要进到北京城里去,焦急地到处寻找自己的母亲。可是一直没有任何结果。很快,义和团的风暴危险,也临到了张先生一家人暂居的村庄。村庄里的村民,由于害怕义和团的烧杀劫掠,就把张先生一家赶了出来。张先生一家三口人不得不走三、四天的路程,去往张先生的童年时的老家。一路上,没有旅馆接收他们。沿途的村庄也不允许他们喝井里的水。张先生的女儿发着高烧;她的舌头干燥泛白;脸上的皮肤干裂。终于,这个孩子去世了。张先生和太太把孩子葬在沿途的路边。

张先生的亲戚们,给义和团上交了一大笔罚款,因而,救了他们夫妇的命。然后,张先生立刻回到北京去寻找自己的母亲。可是,他的母亲始终不知下落。后来,张先生在北京城里殉道了。
  
张太太住在乡下的避难地,等待丈夫的消息。可是,她等了整整六个月,也没有任何消息。后来,当义和团风暴终于过去以后,在张太太返回北京城以后,她才知道,自己的丈夫、父亲、母亲、妹妹、瞎眼婆婆,全都殉道了。他们已经进入那天上之神的美好圣洁的国度,得着主的荣耀的冠冕。然而,张太太自己的获救,正如《圣经》中记述的但以理的获救;她身处险地,身居死亡的门口;然而,那位看不见的大能者的手,却使她安然无恙;使她成为一位在地上的、勇敢的救主之恩典的见证者。



灭 了 烈 火 的 猛 势


当义和团和清军攻打使馆区的时候,他们使用火攻的方法,点燃了许多建筑物,并从这些焚毁的废墟处,向前、向各国使馆方向,节节进攻。当时,那些火焰的威势和力量,使得死亡显得如此触手可及。在火焰的进攻方一侧,是成千上万的义和团们的叫喊声;他们手中拿着刀剑,大声喊着说:“杀!杀!”

在火焰的防卫方一侧,则是几百人在拼命地扑灭大火;同时,则有更多的几百人,在祷告,在祈求上帝的大能,求神遏制住火焰的发展。上帝垂听了基督徒们的祷告,并且,立刻回应了他们。在英国使馆区域,有一次,基督徒们栖身的房屋着起了大火;但是,风向忽然改变,火势很快熄灭了。

有很多基督徒,在整个华北的大屠杀期间殉道了;并且,他们的尸体也被义和团燃烧成灰烬。然而,即使是那燃烧的火势,也被信心的力量所扑灭。

在山西省的中国传教士内地会的一个地点,有一位基督徒,名叫任先生;同伴们都叫他“虔诚”,以此来描述他的品格。在义和团风暴期间,任先生和太太被义和团抓住。他们双手被绑在背后,被带到一个偶像的寺庙里;义和团们把他们绑起来,吊在庙里面的一个柱子上,用棍子痛打。义和团们还嫌这样的折磨不够,于是,在他们的脚下升起火来,把他们的脚几乎烧焦。

然后,义和团们把任太太释放了;但是却继续折磨任先生。他们把他捆起来,放置到一大圈火焰环绕着的中央地方,要让他在那里慢慢地死去。任先生在极度的痛苦之下,发疯似地自己滚入到火焰之中。清军的士兵们在旁边观看着这些事情;他们对义和团的残忍行为非常愤怒。他们走过来,赶走了义和团们,把这个可怜的任先生从火堆里救出来,发现他还奄奄一息地活着;就把他带到了衙门里。衙门里的官府大人把任先生扔到了黑暗的大牢里。就这样,任先生的性命由于火焰的燃烧,反而获救。



脱 离 了 刀 剑 的 锋 刃
  
孔德昌的故事


义和团风暴以前,在美国长老教会北京男子住宿学校,有一位在那里学习了很多年的学生,名叫孔德昌。他学习优秀,并常常积极地参加各种活动,从事基督徒的工作。毕业以后,他首先从事了去乡下传福音的工作。当义和团的大屠杀开始的时候,他与父母逃到了山中的一个乡村。下面,是他讲述的故事:


每天,我都背着妈妈爬到山顶上,藏在葡萄园的树中。我心里相信,神会为那一切信靠他的人们开一条出路。在那个树中,我们整日都在祷告。1900年6月30日,有义和团来抓捕我们,要把我们都杀了。我们躲藏了一夜。第二天清早的时候,我的父母极力劝我,让我自己去逃命。

我问他们:“如果你们被抓了,你们愿意在义和团面前见证主耶稣吗?我一定不会放弃我的信仰。”

他们回答我说:“是的。如果,真地到了那个生死关头,那么,我们虽然不能在这个世界上再相见了,但是,最后,我们一定会在天上、在天父的脚前相见,我们会在那里永远永远在一起。”
  
我们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都充满了眼泪。然后,我们一起爬上了山顶,接着,又翻过了一座山;两位老人向西走去;而我则独自朝东北方向走去。可是,我的脸一直依依不舍地看着西边的方向,心里面非常难过,时时情不自禁地痛哭。我祷告说:“哦主啊,求你保守我们,使我们能够再相见。”

我离开了父母,翻过了几个山脊,来到一些村镇。我试图为自己找一个工作,可是一直没有成功;仅仅要到了几碗稀饭。我继续向东北走去,碰到了一个姓李的农民,并在他那里为他工作。有一天傍晚的时候,当我放下锄头,回到老李的住处休息的时候,在路上面对面碰到了一帮人。他们问我:“你是二毛子吗?”他们的手里拿着叉子,随时准备扎我。我说:“我是来这儿找活干的。你们要是不信,就去问那间房子里的老李。”

可是,问话的人就好像没听见一样。他们继续说:“我要宰了你,夺了你的钱和命”。在他们那群人中,另有一个人说:“把他放了吧”。但是,那个拿着叉子的姓张的人不愿意放了我。他放下手里的叉子,拿起一把大刀,在我脑袋的周围晃来晃去;一边吓唬我,一边嘴里面骂骂咧咧的。这时候那群人中有一个说:“把他宰了就完了。真是怪麻烦的”。另一个人说:“咱们把他捆到那边的树上,把他烧死吧”。还有一个人说:“把他拉到官府去”。于是,我就被他们押着,走向官府。

我们走到一半路的时候,有个人说:“来,咱们用绳子把他绑起来,关在这里的这间房子里。等明天早上的时候,再往前走”。那个姓张的人,手里的刀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脖子。有的人叫道:“在这儿把他宰了算了!免得他趁半夜逃跑”。另一个人对我说:“你们到处散播不好的东西,害人、流血;所以,我们也要害你们”。他接着说,-----那些修建起来的铁路是多么不好;并且,那些铁路害死了无数的人。突然,我的脑袋上挨了一刀,我当即倒在了地上。有些人把我扶起来,用烧红了的线绑扎我的伤口;但是血仍然在止不住地流。在这整个过程中,我的内心非常平静、平安,没有什么害怕,就像我已经在主的怀中了一样。他们还是继续把我往官府押送。

快走到衙门口附近的村子的时候,一个人问我说:“你是不是二毛子?”我说:“我不是”。那个人问我身边另一个被抓的人:“你是不是?”他说:“我不是,我就只是卖过一些豆腐给外国人”。有很多人围着我们,人们手里拿着大刀长矛,灯笼火把。
  
我被押到了衙门,长官升堂审问。他问:“你是不是二毛子?
“我不是”。
“你给我说老实话,你信什么宗教”。
我说:“我是一个基督徒”。


立刻,堂上的人们喊了起来:“如果你要不是二毛子,谁还是二毛子?”

我说:“我请求你们,允许我说几句话。耶稣教会(基督教新教)与天主教会(罗马天主教)是完全不同的。这个区别是源自于罗马天主教会的问题。在保定,他们只抓天主教徒,却并不骚扰耶稣教徒【注:一开始的确如此,但是后来的情况这个年轻人并不知道】。我们的教义是要使人脱离悲惨、得到幸福,而不是要跟随任何一个当世的人。并且,我是一个读书人。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检查我的双手;我的手上没有什么茧子。”

但是,衙门的长官下令,把我的手脚捆起来,关在监狱里;并说,明天要把我们这些受审的人烧死。这个时候,牢里面那个另外被关着的人,开始不断地重复着念佛。看守们说:“这个念佛的人肯定不是基督徒。但是那个人肯定是个二毛子。我看他总是眼睛看天上,嘴里面说‘天父’什么的”。

那个念佛的人对看守说:“给我一些香,我要烧香;或者给我一些纸,我要烧纸供奉”。

我利用这个机会对那个念佛的人说:“如果你要是这么做了的话,不但不会对你有什么帮助,而且,你的灵魂也不会得救的”。

第二天,来了很多人。他们改变了主意,要把我们押送到池州去受审,然后行刑。当我听说了这个消息后,对他们说:“你们要杀我,就在这里杀我吧。为什么还要再走四十里路呢”。我虽然没有在嘴上出声祷告,但是,在我的心里,始终感觉离主很近。当我们在去池州的路上仅走了一小段以后,押送的人就对我们说:“把你们的钱和衣服都给我们,我们就放你们逃生”。

我说:“如果这样,请允许我给自己留点钱买食物,要不就饿死了”。就这样,他们把我们两个人放了。于是,我们二人坐下说话。我买了一些饼,与他一边说、一边聊。我告诉他,我在北京上学,在医院里帮助救治病人,分发药物。我们做的所有这些事情,都是为了挽救人、帮助人。我们聊着聊着,天色晚了;于是,就躺在地上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我的这个同伴就带着我,在山路中走来走去,回到了我原来帮老李干活的那个地方。7月4日的下午,来了一个衙门里的官。那个官一见到我就说:“你是个二毛子,我本来要抓你的!”然后,他把我的事情都告诉了老李。我只好立刻逃跑。我一直向北逃跑,走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才休息。早上的时候,我沿着坟地的边上,一直向北走。又过了一天,我穿过了一段长城。接下来的一天,又过了一段长城。我这样迂回前进的时候,遇到路人;他们告诉我说:“长城的每个箭楼上,都有义和团把守;你过不去的”。我对他们说:“神一定会为那信靠他的人开一条路的。要是上帝没有一直带领我,我怎么可能一直活到现在?”于是,我越过了长城;7月12日的时候,我来到一个村庄,叫大牙台村。

虽然这个村子没有义和团,但是,那里正在闹饥荒。幸运的是,这里有一位王先生,是我以前就常常听说过的。王先生是从通州过来的一个地主。我找到他,请他给我一份锄地或是摘菜的工作。按着这里的习惯,如果有人想要在这里给人干活,那么,工人没有工资,但是可以有饮食。虽然我当时不知道日历,但是,我记得,6月10日是主日、礼拜天。所以,我按着日期,到每个礼拜天的时候,我都要爬到山上去,或是到高高的高粱地里去,跪下祷告。


我来到这个村子里干了几天活以后,村子里来了一些喇嘛庙的人。那些喇嘛庙的人命令所有人、每家人,都要每天晚上来对着东南方向烧香、磕头、撒凉水。管理我们这些工人的工头说:“等我们吃完饭以后,就要去烧香。如果有谁不愿意干,那他就是二毛子”。等到吃饭时间的时候,我匆匆忙忙吃完了自己的饭,就跑去躺在自己睡觉的地方-----砖垛子里,假装睡觉。他们喊了我几次,我都没有回答。所以他们也没有太在意。第二天吃晚饭的时候,我先吃完了饭,然后出门去,走到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第三天晚饭以后,我走到放羊的人那里,对他们说:“我睡觉的地方有很多跳蚤,咬得我没法睡觉。让我在你这个放羊的羊圈睡觉吧”。就这样,我每天晚上都到牧羊人那里去睡觉。过了一些日子以后,我把真实情况告诉了那两位牧羊人-----因为我们已经成了好朋友。


这个北方地区很冷,到八月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结霜了。我没有鞋,但却必须要每天出去干活、割麦子。我的眼睛常常充满了泪水;一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就在默默地祷告。虽然我听说,北京的外国人都被杀光了,清朝军队都在激烈作战;但是,我想:“主不会允许在北京的那些信靠他的人们尽都灭亡的”。从始至终,这就是我的想法。每次当有从南边来的过客的时候,我就迫切地去打探消息。他们都说:“外国人和他们的跟随者们都被杀光了”。由于我所在的这个地方离北京有好几百公里,所以,直到10月6日,我才听说,北京的外国人已经得到了解救。我为此感谢主,说:“我的苦难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我从管工人的工头那里得到了一些钱恦以后,就赶快向北京走去。10月24日,当我走到离北京十几公里的地方的时候,我碰到了三个抢劫犯。他们拿着锋利的匕首,把我打倒,抢了我的皮靴以后,把我放走了。


当我进城以后,我先去了长老教会的地址。我眼中所看见的一片凄凉景象,使我伤心欲绝。我打听到,传教士们都住在前门那边一带;于是,就到那里去向我的老朋友们问好。大卫说:“我 虽 然 行 过 死 荫 的 幽 谷, 也 不 怕 遭 害 。 因 为 你 与 我 同 在”。我得到了神极大的恩慈;这恩慈使我的心中安宁;并且,我一直相信,神会保护他的儿女,使他们不会在北京全然灭绝。在痛苦与患难之中,神的良善一直保守着我;使我不会否认他,不会向那些偶像磕头、烧香、献祭。


更奇妙的是一个东北书贩的得救过程;他也是一名基督徒。他被抓捕、押送到了义和团的一个庙里。那里站着两百个义和团成员们,他们的刀上都滴着血迹。在那里,已经有很多天主教徒被杀死了。他被迫下跪;然后,义和团审问他说:“你跟随外国人吗?”他回答说:“不。但是我跟随耶稣”。义和团接着问下一个问题:“你现在愿意敬拜佛祖吗?”他说:“我愿意敬拜那真正的佛祖;我相信那独一的真神”。


刀剑一直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以为,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时刻了。但是,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义和团们没有杀他。他们仍然重重地折磨他、鞭打他;不过,最后还是把他给放了。他现在仍然活着,而且,内心对神的拯救充满了赞美和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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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中国版的《圣经--希伯来书第十一章》 (中)《中国生命册-1900年的中国基督徒殉道者》

原创: 彭小鱼  彭小鱼日志  1周前

原著  Luella Miner
出版日期: 1903年
译者: 彭小鱼

软 弱 变 为 刚 强


耿太太是美国传教士协会在通州所成立之教会的一员。她是一位温和腼腆的矮个子妇女。耿太太出嫁以后,成为了一个基督徒。她的丈夫是一个只知道贪图利益、却不关心灵魂的人。看起来,耿太太似乎没有什么特长;她不能背诵多少圣经的经句;常常沉默寡言;若不是患难来临,我们大家肯定不会知道,在耿太太看似柔弱的身体里,竟然有如此勇敢的灵魂。


耿太太一家住在教会学校附近的一间小屋子里。当义和团大屠杀来临的时候,他们一家隐秘地搬到了城里的一个地方,希望在那里隐姓埋名、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一家刚到那里住了几天,有一天晚上的时候,耿先生出去了。这时候,门口传来义和团们“杀!杀!”的声音。耿太太的小女儿坐在里屋;她的小外甥,紧紧地顶住门。耿太太的那个外甥的父亲,刚刚在几个小时之前被义和团酷刑折磨致死。义和团们提着灯笼,成群结队地、凶暴地闯进屋子里来。耿太太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她的脸色平静而无畏。义和团粗鲁地抓住她,把她拉向门口。她说:“你们不需要抓我。我可以跟你们去哪里都可以”。


她跟着他们,沿着北京城的街道,走了大约一公里,来到一个庙里。义和团们提着灯笼,脸上露出胜利的、高兴的表情。他们把耿太太带到庙里,要求她向那些庙里的偶像上香。耿太太说:“我不能向它们上香。你们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会那样做的”。义和团们商议之后,决定把她带到另一座大庙里;那里是义和团的一个总部。耿太太说:“你们把我带到哪里去也没用。我不会敬拜那些虚假的偶像的。你们要是想因为这个杀我,就在这里杀我吧”。


于是,这些义和团就在那里杀死了她;并且,像往常一样,把她的尸体切碎,扔在那个小庙的门口。然而,耿太太的勇敢的灵魂,已经与主同在;神的力量,使那软弱的,变成刚强。



争 战 显 出 勇 敢


在北京的使馆区域被围困攻打期间,1900年7月1日的时候,从北京城墙那个方向,有一小队人来到使馆区。其中,有两个华北神学院的男孩子。他们抬着一个基督徒伤员;那个人脚上中弹受伤。他们说,另外还有四个基督徒也刚刚中弹身亡。前方还有一个伤员。下面是他们的讲述:-----


今天早上,在美国使馆的东面,有一阵极其猛烈的、如雨的炮弹。在那里守卫的德国士兵撤退以后,清朝军队迅速占领了他们的壁垒;但是,由于他们害怕地雷,又或者可能是由于某种迷信的原因,清朝军队没有占领美国士兵的壁垒。我们这些在使馆区避难的中国基督徒们,有大约六七十人被叫去帮助美国使馆守卫。很快,我们填充了几百个沙袋,并把这些沙袋扛到靠近城墙的那个方向,以作为防卫。后来,那些沙袋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它们使美国使馆的卫兵以及英国使馆的卫兵能够赶快补充、加固好他们的防线。


我们在来回搬运沙袋的过程中,一开始,那些占领了德国壁垒的清朝军队似乎没有注意;但是,突然有很多子弹向我们射来;有几个抬运沙袋的人当即就中弹死亡了。带领我们扛沙袋的人,一见到这个情况,赶快躲藏起来。我对我附近的几个同学和朋友们说:“大家往前冲吧。那些美国士兵在冒死守卫我们;咱们也应该赶快把这个沙袋壁垒搭好,才能保护他们”。所以,我们就这样冒着弹雨,继续往返扛沙袋,直到把壁垒都搭建好。很多人被子弹射死了。这是我们往返最后一趟的时候,抬回来的伤员。




有 妇 人 得 自 己 的 死 人 复 活


在1900年夏天的义和团风暴之后的几个月中,我们常常听说很多人,那些父亲、母亲、妻子、丈夫、儿女,彼此重逢的时候,喜极而泣;他们本来都以为对方已经死了;但是,在重逢的时候,他们默默地对彼此说:“死了,但是又活过来了!”下面的故事,就是这样的一个“复活”的故事。


涿州的郭明


(涿州是位于北京至保定的铁路沿线上的一个大城。那里也是美国传教士团体建立教会的一个站点。)


五月末的时候,我看见有两万义和团集合在一起,毁坏铁轨和火车车厢。我赶快去北京把这个消息告诉相关人员;然后,我回到了涿州的家里。那些义和团破坏了铁路以后,就来到涿州。


有一个义和团成员,姓贺;他是我认识的一个好人。他托人带消息给我,让我赶快避难、逃命。我当天就逃跑了。我的妻子和父母都留在了家里。我的父母都还不是基督徒。在逃跑的路上,我经过一个码头的时候,碰到一个人,名叫苗常静;他是菜村的村长。他知道我一定会经过菜村的南边,往天津去;于是,他纠集了三百名义和团,在村子那边堵截我。我躲在那附近的朋友(名叫陈茂)的家里。苗常静的儿子,苗长城,在陈茂的家里遇到了我。我看见苗长城的时候,心里非常害怕。陈茂对我说:“你经常来我家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害怕?怕什么?你不用怕。那些义和团会尊敬我的。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苗长城走了以后,仅过了半个小时,就有许多义和团来到了。他们从四面围住了陈茂的房子,然后派人进到屋子里来,说:“郭明在这吗?”我从里屋出来以后,看见,在我的面前是像树林一样的密密麻麻的长枪长矛。这个时候,我就是插翅也难飞。那些义和团们在门外,用长枪长矛捅坏了房子四周的窗户与门。他们把我拉到院子中,用长枪长矛敲打我、捅我。有的人说:“不要在这儿杀他,免得把这个房子弄脏了”。所以,他们把我拉到村子外面。


此时,我的心里,已经完全没有活命的希望;只是在心里想着我的孩子们,想着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突然,《圣经---使徒行传》中司提反殉道时的情境,映入了我的脑海;我大声地喊着说:“主啊,不要将这罪归于他们”。那些义和团愤怒地喊道:“这个家伙就是一个活着的叛徒。在他的心里没有一点悔改。他还在这背诵他们的圣经”。他们越来越气愤,把刀压在我的脖子上,把我向前推搡。我的整个身体都像是瘫痪了一样,没有力气。这个时候,就像做梦一样,我听见有人说:“不要在这杀他。把他带到祭坛那里,去那里用他来献祭”。


人群把我推搡到菜村的北面;那里是村子的庙和祭坛。在祭坛旁边,有一个六尺高的柱子。他们把我反绑在那里,使我处于一个下跪的姿势。我的肚子上由于很多刀伤,已经开始肿胀发炎;我的嘴里干燥、饥渴难耐。此时,又热又干的风吹着。义和团们要把我的心脏打开、挖出来,用于献祭。那个时候,我在心里祷告,希望能有人来为我说情。


正在那时,有四个人进到庙里来。义和团们喊道:“有外人来了!赶快拿武器!”那四个人中为首的说:“你管谁叫外人?郭明是个二毛子;难道我们也是二毛子吗?你们义和团的教义是按人的规矩,还是按神仙的规矩?要是按人的规矩,我们就也来学习学习你们献祭的仪式。要是按神仙的规矩,我们就看看你们那个烧纸的方式,灵验不灵验”。


(有时候,义和团用一种烧纸的迷信方式,来决定是否杀一个人。如果烧纸的灰往上升,就不杀人。如果烧纸的灰不往上升,就杀人)。


于是,义和团就在他们的神仙面前,烧了几张纸;结果,烧纸的灰烬,是往上升的。看见这些,义和团们都垂头丧气地放下手中的刀枪,把头上的红头巾也都摘下来,放在椅子上。他们不杀我了。我向他们要一些水喝;他们给了我一点水。然后,那四个人给我松绑。这个时候,我极其虚弱,无法走路;他们就雇了一个人,把我放在筐子里,抬回到陈茂家中。


我委托一个人到涿州去,把我的情况告诉我的妻子。我妻子听到了我的情况以后,晕了过去,很久都不能恢复。我父亲却说斥责她的话:“你不要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当初你去教会学校上课,我儿子怎么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我妻子跪在他面前,请求原谅。但是我父亲更加讨厌她。于是,我妻子就想来找我,想到我这里来安慰我、照顾我,跟我一起死。但是,她刚走到城门口,就被亲戚们拽回了家。


我的朋友们联合起来,凑足了一百六十贯银子,给义和团交了罚款,挽救了我的性命。但是那个村长苗常静,心里仍然非常苦毒和仇恨,一心想要早晚把我杀了。菜村的村民们知道我是一个诚实、信实的人,不忍心看见苗村长杀我;于是,就偷偷告诉我,苗村长的杀我的决心和计划。我连夜逃到了北京的卫理公会的营地。在使馆区被围困攻打期间,我也安然存活下来。义和团风暴过去以后,我就赶快会涿州和妻子团聚了。



又 有 人 忍 受 严 刑 , 不 肯 苟 且 得 释 放 , ( 释 放 原 文 作 赎 )为 要 得 着 更 美 的 复 活 。


李先生是在东北的长老教会的一位年轻的牧者。ROSS博士记述了,李先生是怎样被义和团抓捕、并忍受严刑一直到最后的:


那些暴民非常渴望,能够让李先生放弃自己的信仰-----甚至超过想让他死。在行刑场地,他们把李先生捆起来,就像对其他那些要砍头的人一样。他们问他:“你还传讲耶稣教吗?”李先生回答说:“是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于是,义和团用刀砍下李先生的一个胳膊肘。然后,再问他同样的问题。李先生的回答仍然不变。于是,就这样,义和团们砍下李先生的另一个胳膊肘,一只耳朵,另一只耳朵。然后,砍下他的嘴唇。可是,在整个这个过程中,每次砍他之前的时候,李先生的回答都是-----若他还活着,他就愿意把救赎的福音传讲给罪人。当他极其虚弱、快要无法说话的时候,他说:“我可能说不了话了;但是我不会停止我的信仰”。最后,义和团残忍地切开他的胸口,挖出他的心脏。李先生就那样一直坐在地上,就像是一个正常的活人坐着的姿势一样。他的心脏就那样在义和团的祭坛上陈列了好几天。现在,当义和团风暴过去以后,那些从前的义和团中的很多成员们,他们自己都大声颂赞李先生的勇气与坚贞的信仰。


ROSS博士还写道:


李先生只有一个孩子,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李先生去世以后,那个女孩手中拿着圣经,逃走了。有的亲戚愿意收留她,但是,条件是,那本圣经必须被烧掉。她拒绝了。她拿着圣经,逃到高粱地里面,躲藏起来。义和团的人们并不认识她。然而,她在高粱地里被义和团发现了。她手中的圣经就是证据,而且是唯一的证据,证明了她是一个基督徒。义和团把她带到行刑场地,问她,是不是基督徒。她回答说是。这个女孩子,就这样无畏地站在那些刽子手面前。义和团们问她,怕不怕。她的回答是:“不管怕不怕,反正结果都一样”。然而,她微笑着,迎接砍向她的刀剑。



伦敦传教士团体的PEILL博士,记述了一位中国基督徒,怎样经受折磨,却不愿苟且得释放:


我们有一位信使,是一个矮个子,姓范。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往返于燕山、沧州和天津之间送信。范先生是一位心思细密、忠诚、诚实的人。在一个“喜爱钱财”被看作很正常、很普遍的国家里面,范先生不计名利的品格非常令人敬佩。他经常拒绝额外的工资或是小费。他常常说,自己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自己不需要钱-----他说这些话,并非是客气、寒暄的话,而是真的拒绝的言辞。他被义和团抓住了,被埋在深坑里。义和团们往坑里填土的时候,不断地问他,是否还信耶稣。但是,他自始至终都不放弃自己的信仰,直到完全被活埋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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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中国版的《圣经--希伯来书第十一章》 (下)《中国生命册-1900年的中国基督徒殉道者》

原创: 彭小鱼  彭小鱼日志  1周前

原著  Luella Miner
出版日期: 1903年
译者: 彭小鱼



又 有 人 忍 受 戏 弄


EDWRDS博士记述道:


蔡青杨是义和团们尤其憎恨的对象,并且,承受了极大的苦难。他以前是一个给房子刷漆的油漆工;也曾经干过给寺庙里的偶像刷漆的工作。在太原的时候,蔡青杨因病住院,并在那里信主成为了基督徒。信主以后,蔡青杨就再也不给寺庙里的偶像刷漆了。回到家乡以后,蔡青杨把自己的房子办成了村里的教会,并且,常常放胆传讲福音;他常常去人多的地方,甚至是寺庙里,大胆讲述神的救恩。在义和团风暴期间,蔡青杨被义和团抓住、严刑拷打之后、押送到寿阳城受审。他浑身是伤,被捆绑着、放在路边。路过的人们都嘲笑他。有的人问他:“疼不疼啊,老师?” 经过所谓的审判之后,他被判了死刑。在城外,他被砍头;头颅被挂在树上。


高先生是山西省忻州地区教会的基督徒。他在街头被义和团抓捕,被严刑拷打至死;尸体被扔在焚毁的教会的废墟上。高先生在被严刑拷打期间,还奄奄一息的时候,向路过的人恳求要一点水喝。一个人问他说:“你想要热水还是凉水?哦,我知道了,我给你一些温水”。那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喂给他酒喝;嘴上还对高先生说:“别人可没有你这么好的待遇”。这个受刑的人,就这样在那里,又过了一整天,受到许多路人的嘲笑和戏弄。



鞭 打


孙先生是山东省滨州地区的基督徒。义和团风暴来临以后,孙先生带着两个儿子,逃离家乡。他进到城里,住在一个旅店里面。那个旅店的主人,也是一名基督徒。但是,不久,义和团就抓住了他和儿子们。义和团们把他们三口人绑起来,押送到官府审问。在官府里,孙先生问道:“我学习信仰的教义,敬拜上帝;遵守大清的法律,为什么要杀了我?”可是,官府的长官为了取悦于义和团,就下令,把孙先生鞭打三百下,并把他的儿子们关进大牢。第二天,义和团们把他们三口人从监狱里带出来,拉到城门外。当义和团们用刀剑把他们砍成碎片之前,孙先生跪下祷告说:“天父啊,请接受我的灵魂”。


李书持,是直隶省永平市的基督徒。在义和团风暴期间,他被义和团们捆绑、押送到城里的教会。在那里,暴民们对他进行了所谓的审判。但是,他坚决地拒绝放弃自己信仰。在那里,他被用鞭子抽打了五百下,关在市里的监狱中;在监狱里,他不久就死于严重的鞭伤。



捆 锁 , 监 禁 , 各 等 的 磨 炼


王袍是永平教会的一位长老执事。在义和团风暴中,他亲眼看着自己十七岁的儿子被殴打至死。他自己也被鞭子抽打得浑身流血,体无完肤。义和团们问了他三次:“你还不愿放弃你的信仰吗?”他每次的回答都是:“不!不!不!杀了我也不!”王袍被丢进监狱,在那里关押了三个月,直到义和团风暴过去。


李甫所受的患难则更加令人难以置信。李甫是距离王袍不远的开平区的基督徒。六月份的时候,李甫和他的妻子以及四个孩子们,在他们村子里被义和团抓住。李甫的肚子上被捅了一刀,肩膀和后背几处被烧伤,后脚跟被严重砍伤,以致于终身残疾。李甫无助地躺在地上,目睹着自己的妻子和四个孩子们遭受迫害。李太太的衣服被撕破了;一个孩子背上挨了一刀;另一个四岁的孩子,被义和团扔起来,一脚踢到马路上,就像是在踢一截木头。然后,李甫被绑在一个车子上;绑他的绳子非常紧,以致于过了好几个月以后,在他的前胸还有绳子的印迹。他的家人们也都被绑在车子上,拉到六十公里外的岚州。他们在烈日下,想要一口水,也得不到。这些义和团的暴民们想让岚州的长官判处李先生死刑;但是,那个长官只是把李先生一家人都关进了监狱。直到九月份、义和团风暴过去以后,他们才被释放。




被 石 头 打 死


王先生是山西教会的一名基督徒。他是一位很著名的基督徒。所以,当义和团灾难来临的时候,王先生不得不带着妻子、孩子们逃走。王先生带着妻儿们逃到了旷野中的一片废弃之地。他在那里与妻儿分离,因为他想这样会让妻子和孩子们更加安全一些。王先生离开他们,朝更远的地方逃去。但是,他还是被邻村的人发现了。义和团们立即把他抓起来,并用石头打他,直到把他打得失去了知觉。后来,他们发现他还没死,就用收割庄稼用的工具打他,直到把他的脑袋打裂。但是王先生所有的家人都成功逃脱了。


田先生是开平区的基督徒。他也被石头打死;尸体被义和团扔到了河里。




被 锯 锯 死


刘利,是开平区的基督徒。他被义和团抓住,用刀枪刺透,并被锯成碎片。义和团的暴徒们对此还不满意,就用火把他的残余尸体焚毁。然而,刘利有一些邻居,既不是义和团,也不是基督徒;他们都是些老年人;这些人阻止义和团焚烧刘利的剩余尸体,并敬重地葬埋了他。


张宇闻,一个十七岁的孩子,也被义和团锯成碎片;而且,义和团还把那些碎片钉在墙上。




受 试 探


郑先生是一位六十四岁的老人。他是滨州教会的基督徒。在义和团风暴中,他被十几名义和团成员抓住;当时,他刚去教会敬拜以后回家来。义和团们抓住他以后,问:“你现在还每个礼拜天去教会敬拜吗?”他回答说:“是的,我还在敬拜”。义和团用刀指向他说:“如果你保证以后不再学习你们的教义,我们就不杀你”。郑先生回答说:“你们虽然威胁杀我,但是,我想要学习教义。如果我说我以后不学了,那么,我在上帝面前良心有愧”。义和团们把他拉到远处,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然而,郑先生始终不放弃自己的信仰。最后,那些义和团们,就在路边,把他砍成了碎片。


在东北,有一个基督徒,人们管他叫“张老瞎子”。他被义和团抓住以后,带到庙里。义和团命令他给庙里的偶像上香。他对那些逼迫者们说:“我只敬拜那一位独一的永生上帝”。义和团命令他悔改。他说:“我已经悔改自己的罪”。义和团问他,信不信佛;他说:“不,我只相信耶稣基督”。义和团们说:“那你就必须得死”。说着,他们就砍下了他的头颅。在死之前,张先生唱了一首赞美诗。


在北京,有一位妇女基督徒,怀里抱着孩子;义和团两次给她“只要放弃信仰、就可以免死”的机会。然而,她对那引诱试探者说:“先生,我不能那样做。但是我可以为了我的主而死”。很快,她就听见了她的主的召唤,看见了神所应许的祝福,并且,她已经得着了那生命的冠冕,进入了那天上之神的永远国度。



被 刀 杀


滨州教会的赵太太,为了躲避义和团风暴,藏身在邻村的一个亲戚家里。义和团们听说了以后,就来把她抓走了。当她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的时候,赵太太就无畏地跟随那些义和团们出到村外。在村外,义和团们命令赵太太跪下来,面向东南,这样好让她敬拜义和团们的那些偶像众神。赵太太拒绝服从他们的命令,说:“我已经明白了真理,不会再敬拜偶像,而只是敬拜那独一的真神”。所以,赵太太跪下来,但是脸朝向另外一个方向。这激怒了那些义和团们。他们当即把她杀死,并焚毁了尸体。


在山西省忻州,七月一日的时候,有两个兄弟与其他的基督徒们在一个小教堂敬拜。敬拜的时候,义和团们闯了进来;但是那两个兄弟逃走了,回到自己的村子。然而,他们村子里的义和团立刻攻击了他们,烧毁了他们的房屋。那位兄长被烧死在屋子里面。弟弟被义和团抓到了城里的庙中,在那里接受义和团的审判。一开始,义和团的审判决定是,如果他能够给义和团们供献五十把刀来,就可以释放他、免他不死。但是,有两个义和团成员在他们的首领面前跪下来,恳求说,要立刻杀死他,“因为他干了很多坏事”。首领同意了这个要求。于是,义和团们把他带到行刑场地去。在路上,他说:“这是我一生最幸福的一天”。这让那些逼迫者更加恼怒。他们一出到城外,就立刻用刀把他杀死了。



披 着 绵 羊 山 羊 的 皮 各 处奔 跑 , 受 穷 乏


六月九日的时候,李太太与丈夫一起,带着四岁的女儿,以及一个婴儿孩子,还有几个朋友,离开了位于通州附近的家,准备逃到130公里外的东山去避难。他们走了两天两夜,没有停下来睡觉;最后,他们精疲力竭地在一个寺庙的后面睡了一个晚上。然后,李先生离开她们,沿着山区的村子,一路要饭,往回走去;因为他要回去照顾孱弱的老母和长女。于是,那位年轻的妻子,李太太,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手上牵着一个四岁的小孩,就这样翻山越岭地漂泊了五个半月。她们走过陡峭的山崖,怪石嶙峋的山峰,有时要睡在山洞里,有时要靠乞讨得食物,有时要给人做点零工。她的丈夫一直无法找到她的踪迹,悲哀地以为她已经死了。直到十一月下旬,李太太才蹒跚着回到北京的教会,见到了在那里居住的丈夫、李先生。此时,李太太瘦骨嶙峋,满面风霜,完全就是一个女乞丐的样子;脸庞完全被晒成黑色。她怀中抱着极度饥饿的婴儿,手上牵着可怜的四岁女儿。在漫长的旅程中,李太太一直赤足,又冷又饿;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衣服,抵挡山里的风雪。李太太回到北京以后,在床上休养了几个礼拜,都仍然一直无法下床。


曹先生和曹太太,是一对年老的夫妇;他们都属于通州教会。他们辗转逃到了山西省的山区之中,步行了超过一千六百公里距离的行程。曹太太是怎样用一双跛足走过了那些陡峭的山崖,他们又是怎样忍受了饥饿、赤身露体和刀剑-----只有那些在软弱时候经历到神的恩惠、明白神的恩典是何等丰盛的人们,才能够真正体会和了解。



患 难 , 苦 害


美国卫理公会传教士协会的HOBART先生写道:“我曾访问过直隶省的迁安。在那里有大约一百名基督徒被残忍地杀害。许多人被绑在一个庙里的柱子上,然后脸上用烧着的香焚烧、点燃,直到人皮肤里的油被烧出来、落在地上。然后,他们被拉到外面去,被砍成几段。先是从手指砍起,每次砍掉一个关节。然后从脚趾也是这样砍。有一个人指责他们,结果那个人的嘴被刀剑刺穿,一直从左耳刺到右耳。还有一个人被活活烧死。”


李太太是开平地区的一位基督徒。义和团们砍掉她的手和脚,然后,在她奄奄一息、没有彻底死去的时候,就把她埋在了地里。


李凯,是一位年过六十的老人。他是山西省的基督徒。他被自己本村的人抓捕起来,交到义和团的手中。义和团又把他送到了城里的官府。当李凯被带到官府面前审判的时候,李凯无惧地回答他们所有的问题;因而,长官非常恼怒,下令用杖打他。当李凯被打得几乎没有知觉的时候,他们把他拉出去,经受一种最可怕的酷刑。他被放在一个很高的木头笼子里,头悬在顶部的一个孔里,脚尖几乎点着地。他在那里被悬了几个小时,然后被拉到城外与其他基督徒一起处决。


唐州地区,有一位老年基督徒。他们把他放在一个坑里,填土把他埋到齐腰的高度,上半身露在地面上;然后,在他的上半身撒上煤油,点燃煤油,把他活活烧死。


为什么要继续讲述这些令人反胃的野蛮行径呢?如果,我们不是为了要讲述-----这些基督徒们的何等大的勇气与坚贞;讲述他们在那黑暗的背景之中,所显现出的耀眼的真光;-----那么,我们就根本不会在这里去记述那些野蛮与丑陋的人性。那些暴民们用这样的残酷行径去威胁每一个基督徒。当一位软弱的基督徒妇女说“我不愿放弃我的信仰”的时候,暴民们就把她们怀中的孩子从她们的手上抢走,然后杀死、拆解尸体;可是,那伤心欲绝的母亲必然会满怀欣慰地看见天上的门开了,-----看见他们的可爱儿女们,安然依偎在那良善牧者的怀中。




在 旷 野 , 山 岭 , 山 洞 ,地 穴 , 飘 流 无 定


在义和团风暴期间,有几百个、甚至几千个基督徒家庭,不得不逃亡。一个一个家庭,包括孱弱的妇女和幼小的孩童,不得不在山岭之中生活至少几个礼拜,忍受炎热夏日的酷暑、雨水泛滥的沟渠、以及夜间山顶凛冽的寒风。他们整日忍受饥饿,几乎渴死;他们不敢去村子里喝井里的水;山中几乎所有的泉水都常常在夏日的酷暑中干枯。他们像是野兽一样,被义和团追捕;他们的心中,恳求着神的应许:“你 必 不 怕 黑 夜 的 惊 骇”。他们躺在山洞中,聆听野狼的嚎叫;此时,残暴之人的呼喊声,要比野兽的嚎叫声更加可怕。


六月的时候,北京教会寄宿学校的一个女孩和父母以及兄弟们一起逃到了东面的山区中。与当时中国的绝大多数女性不同,这个女孩是从未缠足过的【注:当时在中国,只有基督徒们反对女性缠足】;然而,为了掩人耳目,避免发现自己基督徒的身份,这个女孩不得不把脚缠裹起来,穿上一双很小的鞋。他们翻过陡峭的山峦,又越过怪石嶙峋的低谷,到山区的村子里乞讨;或买来糙粮,自己生火做饭。有的时候,在晚上,有好心的人家收留他们;有的时候,他们只能露天而眠,凝视夜空里的繁星。他们就这样漂泊了几百公里,穿过山峰,一直越过长城;他们走过荒无人烟的旷野,一直到十月份的时候,他们才能稍事休息。



本 是 世 界 不 配 有 的 人


《希伯来书12章1、2节》-----我们 既 有 这 许 多 的 见 证 人 , 如 同 云 彩 围 着 我 们 , 就 当 放 下 各 样 的 重 担 , 脱 去 容 易 缠 累 我 们 的 罪, 存 心 忍 耐 , 奔 那 摆 在 我 们 前 头 的 路 程 ,
仰 望 为 我 们 信 心 创 始 成终 的 耶 稣 。 ( 或 作 仰 望 那 将 真 道 创 始 成 终 的 耶 稣 ) 他 因 那 摆 在 前 面 的 喜 乐 , 就 轻 看 羞 辱 , 忍受 了 十 字 架 的 苦 难 , 便 坐 在 神 宝 座 的 右 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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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中国生命册-1900年的中国基督徒殉道者》

彭小鱼日志  昨天


第四章


因信至死、至死忠心


《启示录2章10节》-----你 务要 至 死 忠 心 , 我 就 赐 给 你 那 生 命 的 冠 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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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贵


在通州以南30公里,有一个市镇叫永乐田。李德贵先生是通州神学院的一位毕业生;他在永乐田这里,牧会了很多年,服事永乐田以及附近村庄里的基督徒们。他有三个年长一些的孩子,都在通州以及北京的寄宿学校里上学;还有三个年幼的男孩,最小的一个是四月才出生的襁褓里的婴儿。这三个幼子和父亲在永乐田镇外旁边的一个小村子里一起生活。永乐田是一个有着城墙的小镇。


那个四月降生的婴儿,来到的世界,是一个充满了麻烦和患难的世界。1900年春夏之际,那些业余的义和团成员们,就开始在村子里演练他们各种奇怪的迷信仪式。在李先生的耳中,以及自己的娇小妻子的耳中,每天都会听见各种各样的谣言与威胁。在村子里,他们生活的环境中本来是充满了人们的尊重与信任;但是,现在,生活环境中开始弥漫着人们的怀疑、不信任的气氛。


很多奇怪的、怪诞的迷信,开始进入人的心里;关于那个新生婴儿,村子里面开始流传各种古怪的流言。人们开始口耳相传:“你见过哪个婴儿吗?他长着一对黑的翅膀。这就是跟着外国鬼子在一起鬼混的下场。这个孩子早晚会飞出去,给那帮外国鬼子干坏事。”


五月的最后一天,是一个礼拜四。那时,田地还没有成熟,农家还很清闲。在那片人口稠密的区域,每一个村子里面的闲人们,都聚集在一起,成立了义和团。在距离李先生家很近的一个庙里,义和团们设立了祭坛。以前,热忱的传教士们,以及半心半意的官府人员们,好几次都劝阻、解散了义和团们;可是,现在,谁要是再敢阻拦他们,那些义和团们就会向阻拦者发泄怒气。五月的最后一天,所有周围的区域的人们都来了;义和团们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有好几千人包围了李先生的家;他们在外面呼喊着:“杀!杀!”,叫喊声一遍一遍地响彻云霄。


这样的围攻和骚扰,给李先生幸福的一家人、以及在李先生家里的教会带来了越来越严重的威胁。平时,礼拜天的时候,仍然有大约三十个人在李先生家里敬拜上帝,唱赞美诗、听讲道、一起祷告。他们每天晚上在那里,与李先生和家人一起祷告;他们把心中的恐惧和关切之情,都交在天父上帝的手中。在李先生家的隔壁,是杨先生与太太,以及他们十六岁的女儿,和八岁的儿子。很多次,李先生都曾经委托杨先生去转告传教士们,即将有危险来临。


义和团在李先生家旁边的庙里设立祭坛的第二天,李先生就惊讶地听见,在自己的家门口有两次枪响。另有一天,有数百个义和团成员们,排成战斗的队形,经过李先生的家,用长枪、长矛指向他们家,说:“我们要先烧了牛牧屯,然后就是这里了。”


李先生对自己那位娇小的、但却是勇敢的妻子说:“我看,几天之内就要发生事情了。你要不要逃到富河、你母亲那里,或是逃到通州的传教士们那里?”

他妻子说:“那你也去吗?”

李先生回答说:“不;我不能丢下这个教会和基督徒们不管。”

他妻子说:“那我也不走。如果我们必须得死,那就让咱们一起死吧。反正,到处都有义和团;无论逃到哪里,都会一样有危险的。愿神在我们死以后,至少可以让咱们的一个年长的孩子能够继续进行我们的传福音的工作。”

李先生说:“我没有让李居回家来。他还在富河那里,和你的兄弟待在一起。他们都还年轻,也许可以能够逃到山里活命。另外,希望咱们的女儿们在北京能够安全。”


终于,到了六月六日的夜里。平时,杨先生在城里有一处房屋,租给了一个人住。那天,他去那里收取租金。租客对他喊叫说:“你以为我那么傻,会把钱付给一个死人吗?你已经跟一个死人差不多了!” 旁边来了一群围观的人群;他们哄笑着说:“二毛子再也不能收租金喽!”


人群中,也有些人提醒杨先生,危险迫在眉睫。杨先生立刻赶回去,半夜的时候,悄悄进了李先生的家,告诉了这个情况。


李先生听了杨先生所说的话以后,对他说:“我想委托你,到通州去,再次把这个危险告诉那里的传教士们。”

杨先生说:“你准备逃命吗?”

李先生说:“不;我不准备逃命。愿神祝福你。我们可能再也不能在这个世界上见面了。”


在这两个男人的脸上,流下眼泪来。李先生的话,成为了预言;他们再也没有见面。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个时候,距离他们10公里的牛牧屯已经着起了大火。烈焰吞噬了那里的教堂,以及基督徒们家庭的房屋。那里的男人、女人、老老少少,都像羊一样被宰杀了。


礼拜四的早晨,明亮清澈而美丽。此时,李先生家旁边的庙里的义和团的祭坛那里还没有什么人。永乐田的所有义和团们都跑到牛牧屯那里、以及那附近的村子里,去和其他的义和团们一起烧杀劫掠了。


大约早上九点的时候,一位李先生家教会的成员、瞎眼妇人基督徒,来找李先生,说:“我的一个邻居私下了告诉我,危险迫在眉睫,让我赶快逃命。他说,义和团已经杀了牛牧屯所有的基督徒。”

李先生说:“那就该轮到我们了。让我们准备好吧。”

妇人说:“但是,我们是不是要派个人先去牛牧屯那里看看,是不是真地发生那些事情了呢?”

李先生说:“好。远流,你跑得快,你去那里看一下,行吗?”

那个年轻人很快就跑出去了。大约十一点的时候,年轻人回来了。他说:“我只看见那里,房屋都被烧毁了,废墟中还在冒着烟。我听说所有的基督徒都被杀死了。只有一两个昨晚趁着黑夜逃走了。”

李先生问:“你没有看见义和团们吗?”

年轻人回答:“他们已经离开了牛牧屯,正在别的村子里抓基督徒。有一队人要抓我,但是我跑得快,把他们甩掉了。”


这个时候,有二十二个人在李先生家里。他们都是村里的基督徒。只有一家姓吴的不在这里。在邻近的村子里,也有很多基督徒们。


李先生说:“我们去通州吧。那是我们唯一活命的机会。我们已经不能再在这里保护教会的产业了。”


于是,大家一起跪下来祷告。李先生提高声音祷告说:“天父,如果是你的旨意,使我们在这个旅程中死去,那么,我们愿意喜乐地回到天家。如果,你的旨意是使我们安全地到达通州,那么,我们也愿意感谢您。”


其他人也想在祷告的时候出声、说点什么,但是,大家都在止不住地哭泣;他们的哭声与眼泪,是在神面前的呼求。


很快,他们站了起来。李先生说:“我们必须现在就出发。再耽搁一会,可能就会有性命危险。我们二十个人不能一起走。咱们应该分成几组上路,这样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


在那个六月盛夏的正午,这个略显奇怪的队伍出发了。第一组队伍中,是一个姓张的年轻人,和五个孩子----张先生的六岁小妹妹,李先生的两个幼子,以及杨太太的两个孩子。在他们的后面不远,是杨太太,李先生和李太太,以及他们怀里的只有四十天的婴儿。在他们的后面一段距离之外,有十个人,主要是一些妇女。所有的人都走得很慢。有的人在生病;有的人年老体弱;有的孩童,年纪还小,不能快走。他们就这样,走向殉道者之路。


大约走了五公里以后,他们看见远处左前方,陆村冒出的黑烟。一些人喊道:“他们把王先生的家给烧了!”张先生和孩子们走在前面,看见前面村口有一些义和团们摆着的桌椅。他们在那里吃筵席。张先生与孩子们走过去的时候,没有被义和团发现。但是,义和团们发现了走在后面的杨太太等人。几百个义和团成员冲了过来,手中拿着长枪长矛,后面跟着一群群村民。张先生回头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义和团首领抓着杨太太的衣领。


张先生带着的那两个杨太太的孩子喊:“妈妈!妈妈!”他们一边哭,一边跑了过去。李先生的两个幼子,以及张先生的小妹妹,也跑了过去,并被义和团暴徒抓住了。那位年轻的张先生逃走了。下午的时候,他到达了通州,把情况告诉了那里的传教士们。


那个抓住杨太太的义和团首领,是当地的一个名人。他凶狠地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去通州。”

他得意地笑道:“这才是你的地方”。一边说着,他一边指着包围过来的、拿着枪矛的几百个义和团。

李先生说:“你们想要什么?我们可以把我们带着的东西都给你们。”

“我们想要你们的命。”

李先生跪下来,双手伸向天空,说:“天父啊,若你要我们现在就走”-----祷告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先生就被义和团的一个钩子给抓住,拉倒,躺卧在地上。


李太太哭喊着对义和团人群里那些她认识的邻居们说:“你们为什么恨我们呢?难道你们在生病的时候,不是都吃过我们给的药吗?我们不是为你们治过病吗?”


我们仅仅简单地描述接下来的场面。义和团把杨太太拉到了一边。李先生、李太太和六个孩子们,被义和团包围起来。伤心欲绝的杨太太看见自己的年幼儿子与女儿躺在地上。有一些义和团们似乎不太情愿干那些疯狂的事情。他们一遍一遍地包围着这些被抓的基督徒们,一遍一遍地向他们舞动着长枪长矛,嘴里面喊着一些疯狂的话语,直到突然变得疯狂、歇斯底里起来;他们大张着嘴,瞪圆了眼睛,用长枪长矛刺向那些无助的基督徒们。李太太请求饶了自己怀中的婴儿;而义和团们的反应则是,把婴儿抢过来,当作他们杀死的第一个牺牲品。李先生是他们一家人中,最后一个告别了这世界的恐怖丑恶、闭上了眼睛的人。


当疯狂的人群稍微散开一点的时候,杨太太看见自己的儿子还有一丝气息。她挣脱抓捕者的手,俯身在孩子的身上,恳求儿子对自己说句话;但是孩子已经极其虚弱,说不出话来。义和团“师兄”迅速跑过来,抓起杨太太,说:“你要是再跟他说话,我就杀了你。听着!三天之内,你不许哭。我现在先不杀你。我们要故意先留着你的命。你丈夫这几个礼拜以来,一直给外国人当探子。我们要先关着你。等他回来以后,我们要把你们两个一起杀了。”


于是,杨太太被义和团抓走,带回到永乐田。其他的人都死了,尸体就散落在路边。


前面我们讲到,年轻的张先生已经逃走了。张先生的六岁小妹妹,和其他七个人,已经死在路边。张先生的母亲是一位寡妇,她带着张先生的弟弟,走在他们教会逃亡队伍的最后一组。当义和团快要把杨太太抓走的时候,她们才迟缓地走到这里。在这里,张先生的母亲看见那些死去的尸体,也看见了她的六岁女儿就在其中。她以为,张先生也死在那些尸体堆里面。


她绝望地跪在尘土里,哭喊着说:“把我也杀了吧!你们杀了我的儿子和闺女;把我也杀了吧。”


但是,奇怪的是,那些义和团们并没有满足她的这个要求。


几个小时以后,有一个人经过那条路的时候,看见在路边有人挖了两个坑,掩埋了那八具尸体。那个地点,成为当地人眼中的一个圣地,因为,在那个路边的坟墓里,埋葬着“至死忠心”、“至死信实”的人们。李先生作为一个教会的牧者,正如愿意为羊舍命的牧人。第二年春天,当人们挖开那两个坟墓、准备要用棺木厚葬死者的时候,看见李先生的尸体,仍然保持着祷告的姿势。是的,当神的终极之日来临的时候,李先生也会如此,在神的面前,忠心而敬虔。


在李先生和李太太去世以后(他们已在天上享有那美好的家园)不久的月份中,他们的长子们在山间逃命、漂泊,疲累,饥饿,被义和团四处追捕。他们的长女在北京的使馆区被围困,经受着枪林弹雨。他们十一岁的女儿在到处流浪,在夜间从一个村子走到一个村子;栖身在坟地之中;神的全能之爱,保守着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危险。


在李先生去世仅仅几天之后,他就在天国的安息之地,迎接着自己的老母亲,和自己的年轻妹妹,还有李太太的母亲,以及许许多多的、各处的基督徒们。他们都是《圣经---启示录》中所记述的那些穿着白衣的圣洁之民。随着永乐田的义和团们的暴虐行动进一步泛滥,永乐田的基督徒们一个一个地,都从家中、或是藏身之地,被义和团抓捕、杀死了。他们都与李先生同在天国了。


有一位八十岁的、驼背的老妇人,叫袁太太,头发已经全白。她走路的时候,口中总是喃喃地说着什么。有一天,义和团们看见她步履蹒跚地去一个店里买食物,并听见她在自言自语地、喃喃地说话。义和团愤怒地喊叫说:“你不管走到哪里,都还是在对耶稣祷告!你这个家伙还没悔改!”于是,他们操着长枪长矛,冲上去、当场把那个老太太杀死了。


有一位亲爱的妇人,在她成年以后,学会了阅读《圣经---新约》。在袁太太被杀死的那同一天,这位妇人在自己家的灶炉前弯腰做饭的时候,被义和团从背后猛捅一刀;她就这样浑身流着血,被义和团拖到他们的庙中,慢慢地被他们用刀切成碎片。


这些神的信实百姓们,已经安息在天国之中;在那伟大的牧者怀中,他们已经得着永远的幸福和荣耀。对于信实的传道人来说,“爱他们到底”,正如耶稣一样;这是何等的幸福与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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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孩的见证


这位女孩,是在北京BRIDGMAN教会女子学校学习了很多年的在读学生。她被许配给李居。李居就是我们在前面所讲述的那位去世的教会牧者、李先生的长子。当义和团风暴来临的时候,学校解散,同学们或是一起去避难,或是分散开来、逃到各人的家里。这个女孩的爸爸带着她,回到在通州附近的村中的家里。可是,随着危险越来越严重,他们决定逃往东面的山区里去避难。女孩骑着一头驴,她的爸爸在旁边步行。他们走到半路的时候,一队义和团看见了他们;这些义和团们看见,那个女孩的脚,没有被缠足过,因此断定,他们一定是基督徒。他们抓住了她,把她从驴子上拉下来,带到邻村的庙中的义和团祭坛。这些暴民们围绕着她,命令她给庙里的偶像上香。


她说:“不。我不能给它们烧香,因为我信耶稣。你们就是杀了我,我也不害怕,因为我就会直接到天上,看见我的天父。”

她的话音还未落,就已经在耳边听见他说:“欢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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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执事的敬虔


一位在北京的传教士,记述了在一间北京教会的一个执事【即参与负责教会的人】的故事:-----


“1900年义和团刚开始兴起的时候,在4月份期间,我有一次见到他。他说:‘我不会逃跑的。我愿意死在主的家中。’ 后来,义和团风暴来临的时候,有一天,邻居派人报告说,义和团当晚会来杀他,让他赶快躲避起来。他说:‘我就是想逃,也逃不了。我就是能逃,也不想逃。’他让家人都赶快离去,而自己则单独留了下来。义和团来了一大群人;先是在其它的屋子内放火,然后,来到他所在的屋子内,准备继续纵火。当他们打开门以后,看见这位老人,靠着墙站立,伸展开双臂,仿佛一个十字架的样子;当义和团们冲上去用刀刺死他之前,他说:‘我与主同死在十字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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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出本色


来自廷州的张先生,多年以来,一直是是保定教会的基督徒。当他听说教会的孟牧师被义和团杀害以后,他担心其他的基督徒们会变得软弱胆小、放弃信仰,于是,他决定去他们的家里探访他们,巩固他们的信心。可是,他发现,他想要去的每一个家里面,人们都已经逃走了。他走进其中一个人家里,跪在地上祷告;然后唱了一首基督徒常唱的赞美诗,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他在一张纸上,写下:“我是耶稣教会的一个成员”;然后,他把这张纸贴在自己的房门上。几天以后,他正在吃饭的时候,有人来警告他:“义和团马上就要来了”。他心里默默地说:“我要先默祷、祈福”。就在他低头祷告的时候,义和团冲了进来,用刀剑刺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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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英勇的母亲和儿子


王太太的家在山西。她是一个寡妇,是教会里的一位受人尊敬的人。所有的人都热爱她;她常常捐献、帮助穷人。他的儿子名叫王智保。在他们母子成为基督徒之前,王智保曾经在私塾里学习四书五经。后来,王智保在教会办的新校里学习。1900年6月的时候,他们的教会学校刚刚放暑假。他从学校回家以后,他的妈妈知道有危险马上会临到山西的传教士们,于是对他说:“儿子,不要跟我待在家里。赶快到太谷城那里去,去找那里的传教士们。我是个女人,不能做什么,来帮助那些传教士们。你知道咱们欠他们有多少。他们这么爱我们,现在,为了我们而面临危险,所以我们应该帮助他们。你年轻;快去尽量帮助他们;这样就相当于我也在帮助他们了。”


于是这个小伙子就往太谷城的方向走去了。走了很远后,他回过头来又往家走;到了家里以后,然后,又往太谷城的方向走去了。邻居问他说:“你怎么又往太谷走了?”他回答说:“我妈妈不让我待在这里”。就这样,王智保向前方的危险走去。


他到太谷找到了那些传教士们,并与他们待在一起,有几个礼拜的时间。后来,有一大群人冲过来,杀害了那些传教士们。王智保逃了回来,走到家里,把那些伤心的事情告诉母亲;王太太痛哭流涕。王太太为此仅仅伤心了三、四天。紧接着,在他们的城里,大屠杀也开始了!义和团们闯进了王太太的家。王太太说:“等一下。我马上要见主了,所以我要换一件好的衣服”。也许是,王太太的镇静,让那些暴民们有点惊讶和意外,因而,他们真地在外屋静静地等着,一直等到王太太进里屋换好了衣服出来。她的脸微微向上仰着,仿佛正在祷告;并跪在那些刽子手的面前。他们杀了王太太以后,准备要杀王智保;就命令他说:“跪下,我们这就送你去天堂”。于是,王智保跪了下来,他们的应许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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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世台


梁世台也是山西省的教会的一名基督徒;他住在太谷城。当真理进入他的心以后,他放弃了可以赚大钱的生意,搬到教会的宿舍来住,要学习更多的真理。信仰使他戒掉了鸦片恶习,并使他的身体和心灵都得到了平安。当完全自费地完成了学业以后,梁世台到一百公里外的一个教会担任负责人。


义和团风暴来临的时候,官府命令他,必须放弃自己的信仰。但是梁世台坚决地拒绝了。当义和团们把他抓起来的时候,他说:“我是耶稣的门徒;我不能敬拜你们的众神。你要是想杀我,那么请便吧;你只能杀我的身体,却不能杀我的灵魂;我不怕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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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重十字架


在传教士团体-----中国内地会的影响下,王田震成为了一名基督徒。在王田震去世以前,他一直在担任寿阳的教会的PIGOTT先生的助手。义和团风暴来临的时候,那些义和团们,以及官府,把PIGOTT先生抓捕了。【在义和团风暴期间,山西省有大量西方传教士被杀】。PIGOTT先生给自己国家的朋友们写了一封告别的信,委托王田震转交出去。PIGOTT先生被抓到太原城以后不久,义和团们也把王先生抓了起来,并把他带到官府,接受长官和义和团的联合审判。他们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并在中间画了一个十字架。然后,他们命令王先生把那个十字架擦掉,以表示轻蔑。但是,王先生拒绝了。审判官说:“这只是表明你脱离教会”。但是,他对此再次表示拒绝;因而,他被拉出去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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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省的见证人


以下的五个故事,来自于EDWARDS博士所发表的一篇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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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殉道者的家庭

曹思淼是忻州地区的一位著名基督徒;因此,当义和团风暴要来临的时候,他的朋友们都劝他赶快离开家,找一处藏身之地。但是,他拒绝逃跑。七月,义和团抓住了他,以及他十九岁的妻子,并他的母亲,妹妹;义和团捆绑了他们,把他们塞在一个车上拉走;然后,焚烧了他们的家园。他们被押送到了忻州县城里;但是,当他们被领到义和团首领那里去的时候,那个首领说:“我不想见到他们。你们把他们带回去吧;随便找个地方把他们杀死就行了”。这四个人就这样又被塞进车里,押送回去。曹思淼一家四口在车上一起唱基督徒的赞美诗“他带领我”:“他带领我,经过死河的寒波;即使经过死谷,我也不离开他”。他们的心因着这首歌而倍感坚强。


当押送他们的车子到达村外的时候,义和团把他们从车里拉了出来。曹先生先被砍头。但是,剩下的三位妇女信心并不动摇。她们没有一个人愿意放弃信仰。曹先生的母亲说:“你已经杀了我的儿子。现在杀我吧”。她就也被砍头了。曹先生的妹妹和妻子仍然信心坚定。妹妹说:“我的哥哥和母亲已经死了。现在杀我吧”。最后,只剩下了年轻的曹太太。她指着那三具尸体说:“你已经杀了我的丈夫和他的家人,我还何必活着呢?”就这样,她也成为忻州地区的基督徒殉道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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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给魔鬼下跪


崔先生是远近闻名的一个热心基督徒。他总是热心地向朋友和邻居们传讲基督的福音。所以,在义和团风暴期间,附近几个村子里的义和团们联合在一起,把他抓捕了。他被绑着带到了庙里。义和团们命令他向一位义和团首领磕头。崔先生说:“我是上帝的儿女,我不向魔鬼下跪”。义和团的那个首领极其恼怒,下令手下人殴打他。但是,他始终都拒绝下跪。义和团们把他的手脚都捆绑起来,拉到村口,准备杀害他。还有另外两个基督徒也被带来,与他一同被杀死。那两个人名叫张辽和崔华宇;他们也先是被带到庙里,要求给那些偶像上香。但是,他们都是宁肯死也不愿放弃自己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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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信实的传道人


周先生是一位区里的传道人,并负责一个小规模的村中教会。周先生作传道人,大约有四五年的时间,之后,义和团风暴就来了。1900年7月的时候,义和团们常常在村子里面到处操练。并且,有各种各样的谣言与威吓。但是,周先生他们仍然坦然无惧,保持着教会的聚会。1900年7月的第一个礼拜天,周先生与教会的其他基督徒们正在像往常那样敬拜、赞美、唱诗、讲道,而义和团们则就在门外操练。有人多次警告、要求周先生回家去。但是周先生拒绝了。他说:“我是被委派负责这里的工作的。我不能脱离我的职责和岗位”。


之前,他甚至曾经给官府写过一封请愿信;信中说,如果发现基督徒有什么过错,那么,他愿意负全责;因为,是他把基督徒的教义教导给他们的。并且,他还在请愿信中说,如果众人对基督徒有什么愤怒之处,那么,就请惩罚他好了;不要去骚扰其他的基督徒们。官府根本没有理睬周先生的请愿信。


义和团们知道,他们可以对这些基督徒们为所欲为,而不会受到官府的任何惩罚、也不会担负任何刑责。在七月的那第一个礼拜天,终于,在周先生他们的主日敬拜快要结束的时候,义和团突然闯了进来。暴民们打破门窗、冲了进来,并开始纵火、焚烧房屋;在这个混乱过程中,有的基督徒逃跑了;有的基督徒则被抓捕或是当场杀害。


周先生是义和团们第一个抓捕的目标。他们把周先生抓起来,拉到大街上,重重地殴打他,直到把他打得不省人事。当他苏醒过来以后,他试图跪着站起来。在旁边的义和团就大叫道:“看!他现在还要祷告哪!把他拉到火里去!” 立刻,就有人过来拉他,要把他拽过去,扔到正在凶猛燃烧的教会房屋里去。但是他说:“你们不需要拉我;我可以自己走进去”。就这样,他静静地向燃烧的房屋中走去。他刚一走进去的时候,房屋的房顶就在火焰中坍塌,整个房屋都在火中倾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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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燔祭


高连腾的家里面着火的时候,他被义和团抓捕,带到城里去审判。义和团的首领问他说:“你为什么要加入教会?” 他回答说:“因为那里很好”。义和团首领说:“那为什么你们干伤害人的事情呢?”他回答说:“我没有害过任何人”。首领说:“好吧。如果你要是保证以后不再跟外国人来往,并且,在这里敬拜佛祖,我们就不会害你”。高连腾缄默不答。于是,义和团们喊叫道:“这个家伙根本不想悔改。把他扔进火里去!” 就这样,义和团们把他扔进了还在燃烧的城里教会的建筑物中。很快,他的妻子也被扔进去烧死了。在他们家中,还有另外三个人也成为了殉道者。他们家只有两个人最后幸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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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勇敢的妇女


当义和团们在焚烧一个基督徒家庭的房屋的时候,其中的一位妇女正在逃命。但是,她由于正在怀孕,因此身体很柔弱,所以,没能逃得很远。她在邻村被抓住了。义和团们把她绑在庙里的庭院中的一棵树上,在那里殴打她。她的年幼的儿子就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母亲受苦。第二天,她被义和团押送回她自己所在的村子。她很快生产了;可是,义和团们从她的怀中抢走了那个刚出生的婴儿,并杀死了那个婴儿。那个孩子就这样回到了上帝的怀抱。然后,义和团们像往常审判其他基督徒那样,对她进行了审判。

“你们到底使用了什么毒药,干了什么坏事?”

那个妇女勇敢地回答道:“我们所作的,就是离弃虚假、转向真实;离弃罪恶、转向良善。我们哪里做过什么坏事呢?”

义和团们大声地喊叫道:“她在撒谎!而且,她还不想跟那些外国人脱离干系。咱们应该烧了她!”


此时,在她的家中,还有一部分房屋没有被完全烧毁。立刻,义和团们跑到那里去,再次纵火;并且,用刀剑逼着那个妇女,以及她的六岁儿子,把二人驱赶到火中。在火中,在她和儿子的身边,还有“一位人子,与他们同行”;只不过,那些义和团的疯狂而愤怒的眼睛,看不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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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到底


王先生从前是一个赌徒,并是一个吸鸦片的瘾君子。但是,自从他成为基督徒以后,在他的生命中发生了极大的、引人注目的改变。虽然他还没有受洗,但是,传教士们愿意相信他,并把一些福音书籍委托给他,请他卖给愿意阅读的人们。在他所生活的区域,他成为一位远近闻名的基督徒。义和团风暴来临的时候,义和团们抓住了他,焚烧了他所携带的福音书籍;并搜查他全身,看他是否身上带着毒药。他们用刀剑把他刺得浑身是伤,然后,捆绑着,带到城里的衙门,接受所谓的审判。


围绕着他的人群中,有一个人说:“我们知道你以前是个品格低下的坏蛋,但是后来改好了。现在,只要你保证和那些外国人脱离干系,我们就不杀你”。其他人也异口同声的劝说他,只要脱离那些“外国人”,就饶他不死。


他说:“我已经跟外国人(佛教)脱离干系了。我现在跟随的,是那属天的真理;我敬拜的,是天上的上帝,是耶稣基督。你们怎么能说我是跟随外国人呢?”


他还说了许多类似的话,见证那位又真又活的神;-----直到义和团的首领不耐烦地喊道:“这家伙是着了外国人的魔了。他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如果我们不杀他,他以后肯定还会干很多坏事。”


于是,他们在城外野蛮地把他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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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山东的殉道者


在滨州区,有一位袁先生,是基督徒。有一天早晨,当他正在祷告的时候,闯进来四十五个义和团。他们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刀剑,冲上来,口中喊着:“杀!杀!”

一个义和团成员问他说:“你还在敬拜吗?”

他回答说:“是的,我不能不敬拜。”

四十五把刀剑争先恐后地刺向了他,结束了他的性命。这正是在他祷告赶快进入天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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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太太,是一位年轻的基督徒。她去亲戚家里躲藏、避难的时候,被义和团发现了。

他们在外面喊叫说:“赶快出来受死!”

她说:“等一下。等我把头梳好。”

梳头完毕、换好衣服后,她出来,平静地问义和团们说:“你们想要在哪里杀我?”

“我们要在村子西边杀你。”

于太太跟随他们,来到一个五条路交叉的地方。义和团们命令她跪下,脸朝东南方。但是她坚决拒绝了,说:“我不能敬拜你们所尊敬的那些虚假的偶像众神”。她仰首望天祷告,把灵魂交在主的手中;但是义和团没等她祷告完毕,就把她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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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的忠诚灵魂


这里所记述的,是东北地区长老教会的六位基督徒;他们是在信心之事上的英雄。


一位传道人站在一群暴民中间。此时,他的双耳已经被削掉,他的双眼已经被挖出。然而,义和团暴民们仍然在继续问他说:

“你还相信耶稣吗?”

他回答:“是的,我相信耶稣”。

义和团说:“这下你没法说话了”;一边说着,一边砍下他的嘴唇。

对于这位英勇的灵魂来说,死亡是如此漫长;但是,他最终听见了天国的乐章,看见了那阳光之上的荣耀;他的口唇赞美那位伟大的救主,使他的信心在患难与苦难之中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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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老人,是基督徒;但是他的信心在平时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坚强。他被义和团抓住、捆绑起来。许多围观的人都劝说他,不要自寻死路。

他们说:“你为什么还要守这个耶稣教呢?向这些义和团下跪吧,乞求他们饶命。”

他回答说:“不行。我不能。耶稣教是真的。我的性命有什么要紧的呢?我的信仰是能持续到永远的。”

这就是他在死之前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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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人,被抓捕、带到义和团那里。义和团让他交待,他究竟是一个罗马天主教徒,还是一个“耶稣教徒”。于是,他立刻就开始讲述他所相信的福音真理。结果,义和团就把他砍头了。在他们家族中,有十二个人都与他一样为主殉道了。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放弃自己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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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北有一个妇女基督徒,被一位传教士称为“我在东北所见过的最能干的女人”。她在义和团的威逼下,仍然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信仰。在被杀之前,她要求义和团给她一点时间,使她可以按着自己的信仰来祷告。她跪在地上,祷告了一段时间;然后,她站起来,唱了一首赞美诗“在天堂的门口”。她正在用自己的全部情感、颂唱这首诗歌的时候,刽子手的刀砍在她的后脖子上。天国的门就这样为她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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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母亲,当儿子在她的面前跪下、告别的时候,她对儿子说:“如果你谨守信仰,神会看顾我们。不要担心我,也不要担心你的孩子们。如果你放弃信仰,那么,我就不再认你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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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基督徒对义和团的暴民说:“你不仅能砍了我的头,而且能把我的身体切成碎片。可是,你要问任何一片,那么,答案都是一样的:-----我是基督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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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长老教会的英雄


窦唯城是一位二十四岁的年轻人;他开朗、乐观,但是有时候有点粗心大意。在长老教会的学校上了很多年学以后,他辍学去专门从事散发福音书籍的工作。在北京市与渤海湾之间的各个市镇里,他常常背着一大袋子圣经以及福音书籍,步行,或是骑着驴、骡子,走遍城市乡间、大街小巷。他售卖了上千本福音书籍,并常常在市镇上,讲述在耶稣基督里面的那无尽宝藏。1900年6月13日,他在北京市。那一天,在北京发生了血腥的大屠杀。那天,他藏身在一个安全的地点。但是,当义和团和清朝军队在那天晚上,开始进行更加可怕的纵火、抢掠、屠杀的时候,窦唯城非常担心在城北的长老教会的基督徒们;他非常急切地想去通知他们,把正在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这样,也许那里的基督徒能来得及逃走。


窦唯城用尽全速,奔跑着穿过北京城,跑到了城北,向那里的基督徒们示警,帮助很多人逃脱了即将到来的灾难。但是,他还觉得不满意。窦唯城又想起了城东面的二、三十个村庄;那里的教会和基督徒们也肯定会成为义和团的下一个攻击目标。他出了城门,沿着道路,奔跑了三十、四十、五十公里,通知沿线的村庄里的基督徒们;告诉他们在北京城里所发生的屠杀以及可怕的事情,叫他们赶快逃命。


许多人逃到了山里,躲避在山洞之中;或是逃到了很远的地方,直到风暴过去以后,才返回家乡。但是,窦唯城在通知其他人的时候,在路上被义和团抓住了。他被带到了平谷县城里。义和团问他,是不是一个基督徒。他回答说:“我是”;然后,立刻开始传讲耶稣基督的福音。他们打他的头;但是,窦唯城仍然继续讲述耶稣。义和团残忍地切开他的肚子,挖出他的内脏。但是,窦唯城直到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都一直在讲述耶稣,并为那些杀他的人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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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小伙子,名叫康汤。他被抓捕、带到义和团首领面前。但是,他不愿放弃信仰;他说:“我的牧师告诉我,永远也不要否认、离弃那为主。我不能否认基督”。他的父母也是基督徒。他们三个人都被同时杀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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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昆清,是平谷县北面村庄里的基督徒。他在临死前的那一天,对自己的女儿说:“无论如何,永远也不要为我的死复仇。我是为我的主、我的神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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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理公会教会的英雄


窦联明是北京大学的一位学生。在1900年春季,北京众教会经历了一场属灵的大复兴。窦联明的一位老师写道:“在北京大学的所有同学中,没有人比窦联明有着更大的恩赐与祝福。他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光芒。在1900年春季之后的几个月里,无论是得时还是不得时,他的脸上总是有着乐观与喜乐。”


1900年夏,义和团们把窦联明从他在清华园附近的家里面抓走,并带到了一座庙里。他们命令窦联明在那里上香、磕头。他坚决地拒绝了。暴民们喊道:“他是个二毛子!他是个二毛子!”

他说:“我不是一个二毛子。”

义和团说:“那你是什么?”

这个小伙子抬起头来,语调缓慢地说:“我是一个基督徒,是一个跟随主耶稣基督的人”。在他的脸上,显出从神那里来的爱与喜乐。


暴民们大声地叫喊着说:“杀了他!杀了他!” 但是,有人反对说:“在庙里杀他不合适。把他带到街上,就是那个专门杀外国人的街上去”。于是,他们就把窦联明拉出去,往那条街上走。一路上,窦联明一直在见证着自己的信仰,恳求着他们倾听那来自永生真神的话语。只有那些义和团的刀剑才能使他的恳求止息;并且,使他永远地回到主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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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太太是一位专心致志、柔弱温和的妇女。她住在北京城北面的远郊。她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女儿,跟亲戚们逃到了山区中。但是,她在那里被义和团抓住,并被带到了庙中。她愿意放弃信仰,并且敬拜偶像吗?不。她愿意嫁给一个义和团成员,并逃脱一死吗?不。于是,这位柔弱的母亲,就和自己的两个小女儿一同被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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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啊,饶恕他们


姜先生是一位六十七岁的老人。他是北京附近的一个乡村小教会的基督徒。义和团风暴期间,他在北京的卫理公会营地避难;当时,所有的传教士们也都在那里避难。但是,姜先生的心情一直极度不安,因为此时,他非常喜爱的小女儿还在乡下。他非常担忧女儿的安全。最后,他决定出去寻找女儿;不顾危难,他走入了极大的危险之中。当姜先生快回到家的时候,一个邻居发现了他,并偷偷告诉了义和团。很快,他就被义和团抓捕了。

义和团说:“我们要杀你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老人回答:“没有。但是给我几分钟时间,让我祷告。”

于是,姜先生跪下来,祷告说:“父啊,饶恕他们”。话音未落,义和团残忍的刀剑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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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传教士团体教会的殉道者


PIELL博士记述了以下的事:-----


我们的沧州教会的年轻传道人是另外一位殉道者。在一个远郊的市镇里,他被义和团抓住-----因为有人听说了他是一个基督教的传道人。他没有否认这一点;而且,他坚定地守住了自己的信仰。暴民们砍掉了他的耳朵,然后,戏弄地问他说:“现在你还是传道人吗?”

他说:“是的,我是。我还要对你传道,你还应该听我所说的。”

但是,这些义和团们不想再等,就当场把他杀死了。


在燕山,有一个基督徒,从事散发福音书籍的工作。他也是一直到死,仍然在传讲基督的福音。他甚至对那个用刀剑杀他的人,传讲福音。


教会学校里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同学,以及她的母亲,还有其他人,都被义和团抓捕了。她们家族的一些人,准备跟义和团讨价还价;想要支付一些罚款和赎金,把这个女孩和其他人挽救下来。在他们跟义和团说话的时候,那个女孩和母亲趁乱偷偷溜走了。但是,还没走远,她们就被发现了,并被追捕回来。那位母亲很快就被义和团杀死。他们要杀那个女孩的时候,她说:“你们要是想杀我,请便。但是,让我先唱首歌,并祷告”。义和团不寻常地同意了她的要求。于是,她唱了一首基督徒的赞美诗,并跪下祷告。


在燕山地区的一个教会,有一位年老的看门人。他也是一位感人至深的殉道者。义和团戏弄般地命令他,让他唱一首歌,好叫他们义和团听听他唱歌的技艺。于是,这位老人,在义和团长枪长矛的环伺之下,用自己音调不准的嗓音,开始欢欣地歌唱《他带领我》这首赞美诗-----


他带领我,此意何美!此言何等满有安慰
无论何在,无论何作,仍有神手来带领我
他带领我,他带领我,他是亲手在带领我
无论如何,我都随着,因他亲手在带领我


有时似堕  痛苦深渊,有时似在快乐伊甸
或遇静水,或遭风波,都有神手来带领我
他带领我,他带领我,他是亲手在带领我
无论如何,我都随着,因他亲手在带领我


主啊愿你 紧握我手,永无埋怨随你而走
苦乐求你 为我定夺,我靠你手来带领我
他带领我,他带领我,他是亲手在带领我
无论如何,我都随着,因他亲手在带领我


等我行完 今生路程,靠你怜悯能以得胜
死河寒波 我亦不躲,因你至终亲手领我
他带领我,他带领我,他是亲手在带领我
无论如何,我都随着,因他亲手在带领我


老人唱完这首歌以后,义和团们都大声鼓掌,然后让他再唱一首。于是,他又唱了一首《天国是我家》。这是一幅多么奇怪的场面-----天国的甜蜜,与地狱的黑暗,在此一刻,是多么地近!老人就这样一直唱到最后。在又一轮掌声之后,义和团们残忍地杀害了他。然而,他们所做的,只是使他回到了天家;在那里,他的灵魂将要得着神的喜悦;他将要得着永远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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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府面前的见证


当联军占领了北京和通州的时候,他们在通州衙门的文卷中,看见了一个官方的记录,其中记述了义和团的暴行和一位姓张的基督徒的见证。在这份文件中,记录了审判张先生的过程。张先生是一位生意人,他在北京被义和团抓捕。他们把他的衣服脱了,用绳子绑在车上,拉到通州的衙门来审判。绑他的绳子非常紧,车子非常颠簸,以至于他们到衙门的时候,张先生已经浑身血迹。张先生在回答审问者问题的时候,非常平静而平实地讲明了自己的信仰。他回顾了自己当初是如何第一次听见福音的,以及如何渐渐地接受了福音的真理,以至于最后受洗成为基督徒。之后,他说道:“这就是我的信仰。我已经准备好死了。我不怕死,我也不会放弃我的信仰”。衙门的记录员,写下了他的笔录,并且让他在上面画了押-----用他的食指在文卷上面按印。之后,张先生开始跪下祷告,很快,他的灵魂就与神的国度同在了。在官府的权力和威逼之下,他没有放弃在耶稣基督里面的信仰,而是平静地拒绝了官府的命令,平静地接受了可怕的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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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州的北门,有两个男孩子,分别是十三岁和十四岁。他们在去往乡下的路上,被义和团截住盘问。这两个无名的小伙子,无惧地说:“我们是耶稣教会的”。义和团开始捆绑他们的时候,他们说:“你们不必捆绑我们。我们不会想逃的。我们往你们祭坛走近的每一步,就是我们往天国走近的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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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姐是教会女子学校的教师。她的母亲是一个寡妇。她们母女二人都被义和团抓走了。所有人都惊讶于她们的无所畏惧的勇气。当义和团让刘小姐选择-----放弃信仰、否则就被杀死-----的时候,她说:“我永远也不会放弃我的宝贵的救主。你们可以杀了我;但是你们不能逼着我、让我否认耶稣;你们也不能逼着我、让我敬拜那些虚假的偶像之神”。她的身体被义和团以令人震惊的方式砍成碎片,并被扔到一个枯干的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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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讲述了一个小女孩,在将要残杀她的刽子手的刀剑面前,昂首无惧地说:“是的,我相信耶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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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至死忠心、因信至死的人们!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和事,已经有很多文章和书籍记载了。另外,也还有成千上万的基督徒殉道者们,他们在死前所说的话,只曾经被那些没有同情心的人、那些心底刚硬的义和团成员们听见。但是,那些基督徒们所至爱的主,知道他每一个忠心的仆人;他们已经得着了那生命的冠冕。


他们经过了危难、折磨和痛苦
他们进入了那天上的国度
哦,神啊!愿你的恩典赐给我们
使我们跟随他们的忠心和脚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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