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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 “卡奴”该不该得自由?——企业管理嘉宾张洵访谈

“卡奴”该不该得自由?——企业管理嘉宾张洵访谈

“卡奴”该不该得自由?——企业管理嘉宾张洵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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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9-17 文君 ijingjie

《境界》独立出品【我在职场】

采访:《境界》有声版主持人 文君

受访嘉宾:张洵

录音整理:Wendy、慧敏

“上班打卡”的纠结与困惑

文君:据说一些企业为了记录员工的上下班时间,目前各种打卡工具应运而生:纸质签到、纸质打卡机、ID卡打卡机、指纹打卡机、甚至人脸识别器都出来了,差一秒就迟到,小伙伴一不小心都成了“卡奴”,怨声载道。

特别是我现在生活在非常拥堵的北京,每天上下班都要花费很多时间,所以有很多人建议公司的管理是不是也应该改变?大家都振振有词说:好的管理不需要打卡。但事实上大部分公司还在非常严格执行坐班和打卡的管理模式。带着这样的纠结,我们来跟从事十多年管理的张洵聊聊。你能简单跟大家介绍下你的职场经历吗?


张洵:我以前是在北京的一家国企,进出口公司,后来到外企。1994年开始创业做自己的咨询公司,一直到2000年我们全家移民美国。到美国后,一面继续进行管理咨询方面的工作,同时也担任政府的代表,做过一些投资、国际金融方面的工作。


文君:我刚才说的那种“打卡”的纠结,你在职场中有没有?


张洵:我记得当时还在北京时,我们公司关于打不打卡都试过,有一段时间打卡,有一段时间不打卡。


文君:那你的结论是什么?你支持我们很多小伙伴说的“别坐班,别打卡了”吗?


张洵:到现在为止,我还没什么结论。这件事真的很纠结,总体趋势应该是不打卡,构成工作成果的因素有几方面,一方面肯定是个人的能力,另一方面是你的积极性,同时还有你本身有没有意愿进行创造,创造力是非常关键的。


文君:你是说创造力会被打卡和坐班这样的管理模式限制吗?


张洵:我不是这个意思,但确实也有一定道理。打卡特别对于年轻人好像是对自己能力的一个否定,他会觉得我至于到这个级别吗?


文君:觉得自己被监工?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张洵:被监工,被监管,这样会影响他们的积极性。“能力”在英文里是“competence”,两个“C”,积极性指的是“commitment”——主动性的问题,如果后面这个“c”被限制住了,前面的“c”就会受影响。


文君:为什么你说到现在你还没有答案?


张洵:单从两个“c”来讲,有些人的绩效不够好,而有些人就比较好,你就要看这些人的原因是什么?如果原因是他的积极性不够,那么打卡对他可能会有负面影响;有些人的原因是他很努力,很积极,对他来说,施行打卡制度会使他的记录变得更好,他乐意看到这结果,但也许他能力不够。对于这类员工,想要提高他的绩效在于他的能力,不在于打不打卡。

从小的教育不够自律怎么办?

张洵:其实还包括一类人,他有能力,但自我约束力不够。“commitment”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积极性不够,我不高兴;另一种是他的纪律性不够。特别是我觉得在我们这个教育体制下。从我的两个孩子来看,老大19岁,老二8岁,几乎全部在美国受教育,老大五岁半去美国,老二是美国出生的。我本人是在国内受的教育。

美国和中国教育的出发点不一样。中国的教育是目的性非常强,就是你要取得某些业绩;美国的目的性也很强,就是要培养你的创造力。中国会给你很多考卷,美国会给你很多作业。

美国在初中以前基本没有分数,你的记录是从高中开始的,高中后你的分数就非常重要了。我的大儿子今年刚上大学,他的整个高中时期,我就发现他的能动性、自觉性非常强。

我读书时自认为是在我的同学中非常用功的前4%,但我发现儿子到了高中的努力程度是平均性的,等于是从小学、中学积累的爆发。我感觉他们的节奏是小学时非常慢,初中时开始加速,开始加压。到高中后完全是自觉,因为咱们这边是复习高考,他们不仅要写论文,还要去考类似像“ACT、SAT”,跟中国高考差不多,还要做很多社会活动,像我儿子还会写一些游戏的评论什么的。他现在的专业也是计算机,他比较喜欢打游戏。但你会发现他从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到晚上十二点睡觉,每一件事都是他自己在做,完全不用我管。


文君:照你这么说,跟他从小受的教育有关,所以会养成很自律地为自己的目标去奋斗。


张洵:美国的孩子其实在大学的淘汰率也很高,所以他们的孩子从高中、大学用比较好的成绩毕业后,他的工作就像走平地一样。所以美国总的趋势是基本没有什么人打卡,甚至是不但不用打卡,很多人都不坐班了。


文君:一个人要不要打卡,要不要坐班,其实跟一个人有没有好的自律性有关。像我的上中学的孩子,每天放学回家他不知道自己要干嘛。我觉得需要给他装一个铃,上课铃下课铃,一定要有一个指令,要有评测,有分数。他好像是被这些东西所驱动的,如果没有一个外在管理的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干嘛。既然是这样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土壤,对我们北京的小伙伴再商量要不要被管理,是否要打卡,是否要坐班,是不是就不那么合适了?因为我们不够自律。


张洵:所以现在就引出这样的话题,是不是还需要一定程度的打卡来确保他个人的绩效和公司的绩效?还是应该跟上世界潮流尽量不要打卡?90年代时,我在国内公司工作时就感觉往往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打卡时觉得打卡有必要,比如说,我们当时有一个员工总迟到,每次都跟我说:我知道我错了,我不是找什么借口,而是我今天怎么怎么样。你既然知道不是什么借口,为什么你还要跟我说呢?


文君:不打卡也不意味着你可以不守时?


张洵:是。我认为公司应该有三个阶段:有打卡阶段,这是要求最严格的;第二个阶段是没有打卡,但有上班时间,你不能迟到,但我不给你打卡。为什么打卡?我认为是你在多数员工中、或是多数情况下你不能做到,可能要采取一些强制措施就是你要打卡;第三个阶段就是弹性工作时间,在美国我所接触的白领工作者基本都是弹性工作。

不受约束不是真自由

文君:说回你之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体验,为什么你那时不把大家不能打卡当作一种弹性工作时间来看呢?你作为管理人员就不用纠结了,他晚到了说明他用其他时间来做了嘛!


张洵:我们的项目都是Teamwork,都是团队的合作。一个项目一般是三、四个人来做,公司一共十几个人,如果你不来的话,别人就开展不了。

文君:那在美国他们就不需要Teamwork了吗?


张洵:美国也要的,他们一般是商定时间,一般是不会迟到的;或者有时就用电话会议,现在甚至是上Skype,连多媒体都上去了。


文君:我觉得有两个评估吧,你自己的能动性,你能不能保证把公司交给你的任务完成好?另外一个是说你在决定自己时间时,能不能跟团队有需要的时候配合在一起?


张洵:我在上海的一个办公室,因为我常年不在国内,他们肯定没有什么打卡,工作绩效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但个别也会出现问题。现在这种远程管理,我基本是用美国这种方式,基本是弹性工作。我觉得首先公司内部要有一个小文化。


文君:你们公司的小文化是什么?


张洵:我是基督徒,我们公司的大部分员工也是基督徒,基督教的核心之一就是“自由”。基督徒最熟悉的一句话就是:什么是自由?就是不犯罪的自由。按中国传统方式来讲就是“我做好事的自由”。

我认为这个自由是说:你能够有一种选择能力,圣经整本讲的是上帝给每个人自由,但同时你会发现,他同时给每个人一个十字架,也就是说,你自由地作一个选择,但你要对选择的后果负责。我们很多小伙伴,他想要的自由是一种不受约束的自由。但不受约束并不是自由。


文君:这点可能大家就有点不明白了,从小我们就认为不受约束就叫自由啊?


张洵:那是自由的一种形式,一种表现,不是我们讲的真正的自由。如果一个社会,包括公司的小文化,如果大家没有这种约定:我给你自由,但如果你用这个自由选择了对你对公司都不利的一个结果,那么下一次你选择的自由很可能就被剥夺了。


文君:我跟你讨论一个小细节,比如说有些人会用公司的办公用品做自己的事,或到公司厕所里把厕纸拿回家,这些选择也是一种自由,但极不容易被发现,对他们来说,反正我为公司付出那么多,我觉得也理所应当,反正也没有人看见。那你说我选择了我就有后果,我能有什么后果?我有什么可能被你们限制自由呢?


张洵:这是一个很有道理的问题,所以我认为一定要有公司的小文化。实际上,如果从基督徒的角度讲,根本就不可能这么想问题。我拿了厕所手纸,中国有句古话“人在做,天在看”,中国也有句古话叫作“神不知,鬼不觉”,就看你对什么敬畏了嘛,对不对?如果说大家有一个共同的敬畏之心,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

另外一点,中国文化中往往大家可能有一种占小便宜的倾向,用公司的纸,或用上班的时间做些私事,从职场讲肯定很不道德,对自己也没有必要。我们公司在一起的员工,我感觉他们都很高贵,高贵体现在哪?没有人会占这点小便宜的,他们会觉得这很不齿,我所有的员工都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人会占一些没必要的便宜的现象确实很常见。


文君:那什么是有必要的便宜呢?


张洵:有必要的便宜,比如说,我刚到美国时,有一个牧师我很为他不平,有很多不信主的人,今天找他过来帮做个翻译,明天找他帮修修车,后天又什么事。我们说那些人完全是利用你,而且他们很多人就这么白用他十几年,也不信主。


后来有一次,那个牧师告诉我们:你知道我是多么受到祝福,我多么高兴!因为他们不断给我机会让我得到天上的奖赏,他们如果不给我这种机会,我怎么有机会帮助别人?他完全是这么看事情的,他每做一件事情他很幸福,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吃亏,这对我们来说很震撼。


文君:你提到天上的奖赏,这个太超越了,如果我没有考虑这一层,怎么算我都是亏的。


张洵:所以说为什么信仰这么重要。如果他真的是从心里相信神的话,我认为打卡、坐班是真的不必要了。


文君:圣经里说,当人类的始祖犯了罪之后,上帝的咒诅临到人类,说“你们要劳苦得食”,所以很多人就说,对啊,从此后我得上班,我得赚钱,我不容易啊,我得苦啊。那实际上,你刚才说的那种自由工作状态,好象不是那种苦哈哈的感觉。


张洵:对。我是在美国信的主,同时我信仰方面逐步的了解和建立是通过实际生活的。我们的教会体系是美南浸信会体系,这是全世界新教的最大组织,他们的人数众多,有小企业主,也有很大的企业家,但更多的是普通劳动者。

他们中的很多人的工作价值观是认为我的工作是在荣耀上帝,如《圣经》所讲,上帝安排你来管理这个世界,管理天上飞的鸟,地上走的兽和水中游的鱼,所以你报着“我是上帝的管家”的那种心态,就能做到:第一、我能积极主动的工作,我顺服我的雇主,我每天工作会变得很喜乐,最后,我工作的成果成绩归于上帝,我也恪守我的奉献。


有些人甚至对他的遗产也不会那么看重,都交给下一代,而是拿出来奉献。我们浸信会里有一位企业家刚刚跟我一起来中国做商业论坛。他们卖掉一个公司,卖了两个亿美元,拿出两千万“十一”奉献给了教会,真实的严格的这样做,而且是在税前。


文君:这是你所讲的那种自由?


张洵:对。这个世界不完美,我也不敢说他们没有痛苦,没有挣扎,但从这一点来说,他们活在一个非常非常自由的状态。他们的工作对他们来说是快乐,是喜乐。对他们来说,基督教的价值观是超越律法的,在工作上的具体表现就是超越打卡的。

(未完待续,请明天继续收看收听企业管理访谈的下集,嘉宾张洵将以个人在企业中亲历的蜕变与挣扎来探讨基督徒的企业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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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成为不让员工恨的老板?—企业管理嘉宾张洵访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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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9-18 文君 ijingjie

我总把功劳归给自己,以前的员工很恨我

文君:我从1990年代就认识你,那时你还没离开中国,在我眼里就是一个非常敬业和努力的人,也有正义感。那时候你好像还没信仰,但也很自由啊,也很坚持自己的理想和目标,也很勤勉自律,也超越了打卡和坐班的律法,和有信仰之后有什么区别?

张洵:如果我不认识上帝,个人对善的追求,抛开羞耻感不谈,我可能成为一个“陈光标”类型的人,也就是把荣耀归于自己,如果这样,你做再多好事都毫无意义。

文君:那时当企业老板做事,你觉得目的、意义和价值会不同吗?

张洵:应该完全不同,那时以个人的追求、成就和名声为主,比如在某个场合,某个名人对我讲句赞美的话,我就会感觉非常荣耀。你知道吗?我们当时比较多的员工都恨我。


文君:我真想象不到会是这样。


张洵:他们感觉跟我做事,并没得到心理上的满足;现在同事们跟我的关系完全不一样。


文君:他们对你主要有什么不满?


张洵:我非常以自我为中心,成功都归于自己。


文君:他们都能感觉到?


张洵:谁都能感觉到的。当时我很骄傲。人在公众面前都有一层包装,但自己的内心自己知道。当然我现在也不美好,也经常在犯罪,只是不一样的是,我认识到了就会及时改正,上帝在不断的塑造我。


文君:你所说的“犯罪”是什么,别吓着大家。


张洵:犯罪,这个词在英文中是sin,不是刑事犯罪Crime。基督教讲人犯罪,人生来带有罪性,因祖先亚当夏娃犯了罪,希腊文原文中“罪”就是指“偏离了靶心”,就是你离开上帝的旨意了。比如你总在荣耀自己,或总想得到贪吃、贪睡的自由,或习惯性迟到,我认为这都属于一种罪性。


基督徒也在不断犯罪,也是个罪人,只是我们认识到自己有罪,会忏悔,会请求上帝宽恕,同时我们也会改进。我会主动和员工沟通,我不敢说现在员工对我百分之百满意,但我们有一种非常紧密的动态沟通,可以使大家保持好的关系。

老板的品性决定和员工的关系与绩效


文君:我特别好奇,现在都讲团队建设,要创造很多机会让大家搞好关系,是不是动不动带员工们出去吃一顿啊?卡拉OK?你说的沟通和这有什么区别?


张洵:卡拉OK我们公司有时候也有,吃一顿也有,但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回到公司小文化,大家理念有相互认同,价值观有认同。其实最难的是,如果你是一个老板,你能非常真诚地对待员工,同时你自己又不受到伤害。


文君:能举个例子吗?


张洵:公司都是有利益的,如果做这件事你需要一种不太正当的手段,比如为了一个不方便见面的客户,我是不是撒谎说我今天病了,我注意到很多管理人员会这样做,让自己的下属去说,实际他是在对下属说“我在撒谎”。这样你再对下属说教,还有没有说服力?我看到美国的那些同事,他们几乎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他们从小的教育,在诚实方面,做得非常好。


文君:不管是不是基督徒?


张洵:我那些同事都是基督徒,当然,我不能对所有的基督徒做判断,但至少我周边的同事和合作伙伴都这样,如果做不诚实的事,在关系上、公信力方面,就会大打折扣,你自己必须不断努力,怎么能改进自己,让自己变得不必做这些顺手牵羊的事而能达到目的。一方面你的能力会提高,另一方面你也给公司创造了这样的文化,大家不要因为走捷径而犯罪。


文君:我们每次说“关系建设”时,其实更多是在创造大家多在一起的时间,但我好象都没注意到其实是你自己的品性决定了周围的关系。


张洵:我认识一个美国朋友,他写了一本书很有名,叫《品格第一》,他就在我们俄克拉荷马城,是我的几个同事的好朋友,他讲到品格非常非常重要,你的品格的塑造,最终决定了你和员工的关系,也决定了你的绩效。

说到关系,我注意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我们一般说关系,翻译成英文叫“relationship”,但我发现,那些美国的中国通,他们把中国的关系称为“guanxi”或“networking”,真正指的是“拉关系,增加朋友网络”的意思,因为relationship这词在英文中,特别在基督徒朋友圈,是很宝贵的词。


它讲的是什么呢?比如我和上帝之间的关系,父子关系、夫妻关系会用relationship,如果你为一个功利目的去建立一个关系,你不要糟蹋relationship这个词,所以说这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关系,一种关系是建立一种心灵的连接,是一种价值观的认同,这种认同是大家互相之间一种品格的接受,这和我为了一个功利的目的,我去认识一个人,大家之间做一个交易不一样。

主动认错挽回离职下属

文君:刚才一方面张洵分析了人为什么有不想“打卡”这样的想法,可能都希望一种自由的工作状态,希望自己保持一种创造力,都不希望被视为一个必须要被那样管理和监控的一个角色;另一方面,从管理者角度看,管理者的品格,营造一个什么团队文化,能让大家不在律法以下彼此监控、制约、挑剔、要求,而是一种在律法以上的自由,就是一起分享彼此的关系,那样的工作当然好快乐了。


但问题是我们周围都有因利益而建立的关系,或说我们自己本身也没那么可爱,就是这样一种处境,你有什么建议?马上辞职?移民?


张洵:我愿意先从管理者角度讲,因为我一直在做一些小公司管理,给大公司当顾问,我觉得如果公司能建立一种非常好的关系和小文化,达到一个你不用打卡、甚至不用坐班的程度,你就必须从管理者先入手,你自己必须得建立信任,建立品德,甚至有时你要吃亏,你自己要敢于拿出自己来,让别人剖析。


文君:举个例子,什么叫做吃亏?什么叫做敢于拿出自己被别人剖析?


张洵:不久前我的一个重要员工,因工作上的事感觉有挫折感,我们遇到一些挑战,他就离开公司了。之后我觉得我有很大责任,我们一直保持沟通,我确实知道了我的错误,之后我把他赢回来了。


文君:欢迎的迎,还是输赢的赢?


张旬:两个都用,因为把他赢回来是我的一个成功。


文君:你当时跟他做沟通,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让他回来?


张洵:其实后来我觉得很自责,我开始时是一种鱼入了网的感觉,不断挣扎,我想尽办法想把他留住,但没留住;那后来的沟通就完全是真心的,是一种诚恳的方式,其实是后来的这一部分起了作用,但这时恰恰不是让他回来。


文君:你是为了认错吗?


张洵:是回到关系,我认为无论是离开还是在一起,我认为我们的关系太宝贵了,保持一种真心的、超越工作的一种连接,是太重要的东西,这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


另外我觉得我的同事,他本身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基督徒,要是没有他这种公义和爱的心,他也不会再一次接纳我,这也是双方的原因。


文君:你说的吃亏就是先让自己勇敢地呈现在对方面前?


张洵:我觉得这也不能算吃亏吧,我认为占大便宜的是我自己。我至少觉得,在公司我的地位比他高,那么承担责任也好、沟通也好,还是应该我主动。


文君:在基督教的体系里,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如果我们心中有上帝,在哪都一样


张洵:一定是这样的。圣经说上帝与人立约。我们讲签合同立约,一定是双方平等的关系,对不对?人是那么一个有罪的被造物,跟这么一个创造宇宙万物的上帝,立约!你不要讲跟皇帝立约了,你跟你的领导、组长说声“咱俩立个约”试试,对不对?圣经讲仆人式领导的真正意义在哪?就是上帝待人是平等的,不但他跟你立约,而且每次都是人爽约了,他践约了。是不是?


他从来不爽约,爽约的是人——你本身地位低,他跟你平等立约,最后你自己没有遵守约定。如果世俗的地位你比另一个人高,你应怎么去做?更不要讲耶稣给门徒洗脚。美国的文化中把基督教理念应用在管理实践中,就是仆人式领导。


文君:往往我们在工作中说正能量就是你要维护领导,要对领导恭敬,不要去说一些风凉话。


张洵:如果你对领导不敬,这是负能量,你泄气了嘛。其实我认为如果从基督教价值观角度讲,这完全是错的。什么是正能量?就是说你如果是一个领袖,为了你好,让有权力者承担相应的责任,并且监督他,甚至造成一种文化,他自己要进行严厉的自我监督。


文君:有谁监督你?


张洵:最重要的是神在监督我。公司里要建立一种正能量的文化,领袖一定要谦卑下来,受监督,甚至要有一个自省,要主动在下属面前低姿态,不要等着下属去求你,这很重要。


文君:另一方面作为下属的,小伙伴们该怎么办?比如碰巧他的公司文化不象你说的那样,他的领导就喜欢摆出一付“我很有权力”的样子,不可冒犯,很强硬地让他做这做那,怎么办?


张洵:如果上级没法做到仆人式领导,下级对机构的影响肯定不如上级,很可能对整个文化的建立做不了什么。但这也不绝对,如果小伙伴真能有非常好的信仰,那他会把每个工作机会变成荣耀上帝的机会,那他的境界就会超越他的老板。


文君:这是唯一出路吗?


张洵:当然,你也可以换工作,找新的出路。小人物你也可以影响文化,也可以带动整个气氛,但应该说位置越高影响力越大,如果你无论到哪,都能喜乐,做到尽职,我相信到哪都受欢迎。我曾听到一个美国的统计,有基督教信仰的和没基督教信仰的,在美国的平均收入差10%。


文君:谁收入更高?


张洵:当然是有基督教信仰的人收入更高。当然不能功利化看待这个现象,但为什么会这样?我曾在深圳“中美商业价值观领导力论坛”上做过演讲,我说基督徒企业家、雇员,如果在一个平等的工作环境下,经商和工作,很可能我们的能力比别人强,首先心态不一样,我们工作的目的不一样,动力不一样,我们不会轻易被人世间的不平等、不公平所打扰,即使我们被打扰,也会从信仰中支取力量。


文君:最后两个问题,我代表有些读者问一问,有人会说你动不动就说美国好,是不是觉得我们不够好?


张洵:我最近在上海第四届中美商业价值观领导力论坛中做一个主题演讲,题目是“两个美国”。一个美国是我们在好莱坞影片上看到的,在纽约某些股票交易看到的,可能是一种纸醉金迷的,非常追名逐利的一个社会;


同时我又看到更多的美国社会,有敬虔的一面,比如象我曾住过的芝加哥,还有在美国南部的俄克拉荷马州住了十几年,就是“圣经带”,教堂比加油站还多,多数人非常敬虔,他们工作是为了上帝,以圣经价值观指导人生,这种情况在美国有,我在中国也看到,韩国也有,有耶稣在的地方都有。如果我们心中有上帝,在哪都一样。


文君:那也有人会说,你是基督徒了,是不是就比我们非基督徒好啊?

张洵:不敢。其实我认为基督徒往往很多时候,甚至在不信主之前,不如非基督徒。很多人会说,周围的基督徒还不如我。这句话千真万确。基督徒不是明白自己有多高尚,而是明白自己有多么低劣,多么有罪,多么不堪,多么需要拯救,多么需要忏悔。但确实信耶稣之后,我们会发现,当我们烦闷时,知道找谁倾诉;深感自己有罪恶时,我们知道到哪里忏悔,寻求宽恕。每个基督徒可以在自己的原点之上变得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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