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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 纪念梅钦博士去世80周年:赛珍珠向梅钦致敬

纪念梅钦博士去世80周年:赛珍珠向梅钦致敬

纪念梅钦博士去世80周年:赛珍珠向梅钦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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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梅钦博士去世80周年:赛珍珠向梅钦致敬
2017-01-02 赛珍珠 麦琪的礼物

本文翻译者Rekane弟兄按语:作为美国南方长老会在华传教士之女的赛珍珠,在中国的学术界更多地关注她作为一个中国作家的身份。而她在1934年前的另一个身份—美国长老会海外宣教委员会的成员和“前”美国长老会会友的身份及其同美国长老会的关系,在中国则长期被忽略,相关内容只在她的个人传记中被略微提及。在1914-1932年这段时间里,赛珍珠参与了美国长老会海外宣教委员会在中国的一系列服侍,在此期间深藏在她心里对“宣教目的和传福音的本质”的质疑,随着同时美国长老会(准确的说是同时的整个美国教会)内部“基要派同自由派之争”而公开化。1932年,时任美国长老会海外宣教委员会主席的约翰梅钦因为反驳该委员会的一篇极具新派神学倾向的报告《反思宣教事工》进而对赛珍珠的传教观点和教义立场进行批判,此事最终以赛珍珠退出长老会并与自己的信仰彻底决裂告终(详细内容可见姚西伊教授的专著《为真道争辩:在华基督新教传教士基要主义运动(1920-1937)》(英文版 The Fundamentalist Movement among the Protestant Missionaries in China, 1920-1937)。1937年的新年,梅钦在前往北达科它州布道时因肺炎去世。当时已经回到美国生活的赛珍珠撰写此文以缅怀这位她素未谋面的“荣耀的基要派基督徒”。感谢几位不同国籍弟兄姊妹,他们在翻译和寻找英文原文上给了我很多帮助。在此向他们致谢。以下是全部内容:

长老会牧师,约翰·格雷山姆·梅钦博士于今年元旦时去世。他或许是目前美国最负盛名的基要派人士。今日更因为反对当今的自由派神学而与自己教会的总会决裂而另组了自己的教会。美北长老会因此停止了他的圣职、梅钦生涯中波及最广的公开事件乃是1933年要求教会将赛珍珠女士驱逐。赛珍珠女士在回复中声称自己确实持有梅钦博士所指出的自由派神学。虽然长老会海外宣教委员会从中调解,她仍拒绝“主动地”辞职,迫使委员会要求她辞职。—新共和报编辑。1937年1月20日。

几天前,纽约时报登载了梅钦博士去世的消息。对于这位基要派的斗士,我从未见过他本人,但当我读到他的死讯时,依然受到了很大的触动。我为他的离世感到难过。在他活着的时候,除了偶在在报纸上愉快地读到他与人的论战,我对他基本没印象。我感到很失落,知道他去往的地方是一个不再需要他继续征战的地方,因为在那里与他团聚的人都会认同他。我希望,如果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他希冀自己去的地方,那儿永恒的安息一定不会让他感到厌倦。

“闪耀的基要派”这个令人瞩目的名头,放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他拒绝一切新派神学的影响。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到普林斯顿神学院,再到马堡大学和哥廷根大学。他,一个学尽了世上学问的人,却选择了最狭隘的基要派信仰并将其一生的学识和精力都奉献给了正统教义。

没有事打击他,没有矛盾搅扰他。他如此烦恼因为他太出名了。那时,在他追猎我言论的自由派思想时。在他公开发表对我的反对意见时,我同时也接到了一封信,在信中他希望我不要误会他,弹劾我不是出于对我个人的成见。他说,他对我本人抱着极大的尊敬,但是对于我的观点则完全不能同意。我回复说我完全明白,因为这是我完全能从他那里感受到的。唯一的不同只是在于我保留我的观点,就像我相信他有同意的权力保持他的。在第二次来信中,他礼貌地指出我完全错了,不论观点对错与否,他的观点都是正确的。这么看来这事似乎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了。当他从他的母会分裂出来时,我看见他以“信仰自由”的名义申辩时。我感到这是一个潜藏在他身下的软弱。我多希望当时他能说“我是对的,因为我是对的”这么做看起来会更像是他。

我尊敬梅钦博士,因此我不同意他的每一个观点。我们都有相似的命运。我们都是被自己的教会逐走,只是我是被暗中踢走而他是被正式地逼走,他因为建立了自己的教会遭到报复。他的母会叫美北长老会(注:当时的美北长老会还未与美南长老会合并成现在的PCUSA),而他自己新成立的长老会却取了一个更大的名字—美国长老会(注:后来的正统长老会OPC)。当然,他没想到自己不能活着在这间教会里牧会——当美国长老会成立的时候,他就要面对同这样那样的观点的妥协—而这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当遇到与多数观点相抵触时,他就与他们分道扬镳了。有人或许会说死亡对他是一种仁慈,但我确认为他应该对这样的征战乐在其中。

这是个可敬的人。从不向人折腰或低头,也不向谁妥协退让,在没有获得彻底的胜利前绝不接受合一。作为一个有着荣誉感的敌人,他从不在人前掩饰自己的愤怒与不满。他会为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坚持到底,而且总是不计较后果。他的批判逻辑稠密,无懈可击,经过精确地构思且冷酷无情。若是换到中世纪,他或许就是一个一面安详地侍奉他的上帝,一面将人们送上火刑柱的人。为了他那个心胸狭窄的上帝,他会这么做的,而且是全心全意地。这是少有人才有的心性。在当下这个被怀疑论的浪潮弄得黯淡无光的时代,他的生命却如烈火般赤诚,无所畏惧,不计后果与挫折。值得庆幸的是他生在抗议宗基督教的背景下,若是在天主教,他或许成为一个危险的铁腕人物;若是从政,我们的国家就将迎来第一位独裁者的候选人。而在温和的现实中,他仅仅只是在教会里追猎那些与他认信相悖的人。

美国的长老会失去了一个有着鲜明特色的人和一个受其自身矛盾所激励的思想的。梅钦带来了长老会需要的活力。如今我们失去了全部这些东西。我们失去了一个,一个失去他就会让我们这个时代变地病态的人。这个人持守着在他看来是超越时代和人类的变迁,值得的为之而战的信念。这给了他动力去反对所有与之相对的事。这上面他胜过他的追随者百倍。那些教会的王侯们,追名逐利,见风使舵,在教会玩弄权术。在他们那些不过是自以为义的生活和信仰中丢了名声和探索精神。任何率真的思想,无论是真诚的怀疑论者或者是教条主义者,都无法存在于他们中间。我多么想梅钦博士还活着与这些人战斗。

赛珍珠
1937年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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