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自”与“家庭”简要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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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7-19 颜新恩 基督工场
引言
“三自”与“家庭”是中国教会近几十年最主要的“分野”，作为中国基督徒，我们不能对这个问题轻率。因为这是牵涉教会在世上的见证，我们的属灵前辈为此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贾玉铭牧师曾为自己加入“三自”痛苦而不能自拔，王明道先生则因为不加入“三自”而被监禁几十年。试问： 在这个根本性的大是大非面前，我辈岂能视若无睹？诚然不能！
1.问：什么是“三自”、“三自教会”与“家庭教会”？
答：“三自”[“三自”指自治、自传、自养。]不是教会，而是一个运动，“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 （Three-self Patriotic Movement of the Protestant Churches in China）则是由党政府设立，用以管理基督教的一个组织（1954）。所谓“三自教会”就是指归属“三自”组织，在政府部门注册的教会，因此又叫“官方教会”。另一方面，如果基督教会不通过“三自”注册，就会被定性为“非法教会”（其实没有宗教法），民间称为“地下教会”，由于早期都在人家里聚会，所以又叫“家庭教会”。现在因为很多教会不在人家聚会，因此有人称之为“独立教会”。
2.问：圣经教导我们要“顺服在上有权柄的”，为什么“家庭教会” 却不愿服从掌权者的意愿加入“三自”呢？
答：圣经的确教导我们要“顺服政府”（罗马书13：1-7），尽一个公民应有的责任（例如纳税、作恶接受惩罚），但执政者的权力不是无限度的，当政府或君王滥用权柄，背弃神所交托“赏善罚恶”的治理职责，甚至自视为神，公开与神为敌，那么，我们“听从神而不听从人”就是“应当的”（使徒行传4：19）。 圣经里的先知与使徒就是我们的榜样！
3.问：加入“三自”意味着什么？
答：加入“三自”意味着认同党政府的宗教政策，宗教管理条例；接受三自机构的领导权柄以及其治理章程（例如神职人员资格认定、选举；断绝与外国教会的联系，在国内不准跨地区传教等等），支持“三自”立场，并交纳一定数额的经费，供三自工作人员工资、会议、接待、考察等开支。
4.问：“三自”既然作为教会的管理组织，甚至决定神职人员的资格，那么他们的官方神学立场如何？
答：几代“三自”领导人有不少思想表达（如早期赵紫宸，吴雷川），但《丁光训文集》仍最具代表性。其思想大多源自西方自由派结合一些中国传统和执政党主张：认为圣经有误，人没有原罪，普救论（好人得救，因爱称义），神导进化（“半成品”），以及没有末日审判。他主张要淡化因信称义，政治上则要“与社会主义相适应”。概言之，他们的思想和大公正统信仰背道而驰。
5. 问：“三自”官方立场和我们的信仰不同，那么加入“三自”会违背哪一些重要的原则？
答：有很多方面，仅列举几点：
加入“三自”既然意味着教会接受无神论的党政府领导，圣职人员必须由非教会组织认定，这是世俗政权侵犯了神圣领域。教会既然承认上帝的主权，以圣经为治理教会的最高权威，就不可向世俗政权和有悖信仰的条文屈身。古之以色列民不接受法老限定条件的侍奉上帝，先知但以理拒绝停止每日三次“面向耶路撒冷的祈祷”；三勇士拒绝跪拜凯撒金象；早期教会宁愿躲在地下，甚至墓地聚会，也不愿称凯撒为主取得 “合法性”。教会属于耶稣，称祂为主，“不服从”就是我们的立场与见证。就如中国家庭教会先驱王明道先生所言：我们是为了信仰！
根据圣职须由“三自”（领导）认定表明，他们似乎具有使徒的继承人一样的权威。但是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大公教会的差遣， 也没有委身所属宗派（接受必要的监督），因此他们的原先职分的有效性难以成立。其次，牧职的界定也不符合圣经，“教师”（teacher，doctor）[以弗所4：11“牧师与教师”共用一个定冠词，意思是同一个职分，其职责是牧养与教导。]是教会里三个最具权威的职分之一（保罗明确排出次序：林前12：28 “第一是使徒、第二是先知、第三是教师”），也是教会历史中备受尊崇的职分，但在“三自”章程里却被界定为“副牧师”。
主耶稣教导“凯撒归凯撒，上帝归上帝”，是“政教分离”原则的重要依据。 “三自运动”则背离了“政教分离”原则。“政教分离”不是指教会“不谈政治”，而是指政权与教权不相混淆。众所周知，“三自”由党政府“设立”并管理（宗教），在理论上已“政（权）教（权）合一”。统战部、宗教局通过“三自”对教会治理的实际性介入，例如政府过问“教务”，剥夺教会独有的权柄如判断异端邪教，审核教职人员资格，宗教教育等。我们也不能忽略绝大部分“三自”领导既有教会圣职又有政务（通常是政协委员）。这种“联合“的性质，恐怕同流合污已不足以形容了。
“三自”运动以“帝国主义划清界限”为由，切断了全球基督教会作为“一体”的关系，这等于否认《尼西亚 --君士坦丁堡信经》所认信“使徒所传唯一圣而公之教会”，也破坏了《使徒信经》宣告“圣徒相通”(the communion of saints)之神圣团契。
在国内，即使在“三自”系统内，如果没有得到相关部门批准，牧者、传道人亦不得跨地区宣教。根据圣经，教会存在最重大的见证之一就是不分种族“在基督里的合而为一”（以弗所4：1-16），而教会最重要的使命就是把福音传到地极（马太 28：18-20）。
6.问：“三自”系统里是否都没有正统信仰的牧者吗？那么，“三自”教会的信徒是不是不得救？
答： “三自”系统里有不少信仰正统的牧者（最有代表性的可能是贾玉铭牧师和他的众多弟子，还有一部分属灵上深受宋尚节博士影响但留在“三自”里的传道人，当然，杨绍唐的影响也不可忽视…等等）。事实上，这些正统的牧者在“三自”系统里，经常遭受冷落和逼迫，即使有幸被推上比较高的位置，也都是虚职，并没有多少决定权。
断定某人是否“得救”，这往往超出了我们的判断力。例如，即使是“灭亡之子”犹大，除了主耶稣，其他人也并不知道；而作为使徒领袖的彼得，他“三次不认主”，我们也无从判断那时候他的“得救状况”。也因此，我们讨论这些问题，只说明是非—“属于我们的显明的事”，而不企图干涉“属于神的隐藏的事”（申命记29：29）。
从彼得的例子看出，即使是伟大使徒也有失足的时候，重要的是“回转”。
7.问：加入“三自”，或者只是出生在该系统里，但不认同官方神学也并没有按照官方“条例”执行的人，那么保持“官方教会”身份有没有妨碍？
答：有妨碍。因为我们知道，圣经神学的核心就是约（所以圣经两部分：旧约& 新约），神自己守约，也要求祂的子民守约。我们加入一个组织又不守这个组织的约，就是欺骗。神不需要我们以不守约的手段为教会图谋什么。相反，祂要我们去见证教会是作为一个盟约群体的神圣国度。加入“三自”的实质和基督徒入共产党员的道理类似：好基督徒应该守信，守信的党员就不可能是基督徒。同时，圣经告诉我们，除了个人性的罪，还有社会性的罪，因此诗篇第一篇警戒我们要“不坐亵慢人的座位”，也就是拒绝进入抵挡神的集会，更不愿在里面获得“座席”（职位）。在邪恶的集团里，即使你没有作恶，但也已经“有份于”他们。
另外，加入“三自”，你就会是支持这个组织生存发展的资源，媒体上所报“属于三自“的数目，就包含你和你教会的弟兄姐妹在内。“三自”组织向世界炫耀，他们的立场得到广大信徒的拥护，运动卓有成效，那些数据就包含你和你所属的教会。
另外一方面，由于你的“支持”就给政府打压家庭教会多一个理由：以加入“三自”的爱国基督徒，教育“为了信仰”不加入的教会。甚至在很多情况下，“三自”也被迫充当家庭教会的“打手”（也不排除有人是甘愿的）。这些事，都有你的“默默”支持。
结语（对“三自”中未对巴力屈膝者的勉励）：
我们不能以“三自“里也有好人就自我安慰，纳粹党里也有好人（例如辛德勒），但我们总不能因此美化纳粹，或心安理得“居”于其中。“家庭教会”也不见得完全，我为什么加入？这话是严重的错误认知所致。“家庭教会”不是党派或组织，而只是“不加入三自”立场的表达。如果你愿意，完全可以退出“三自”，建立更好的“家庭教会”，全国同道也好观摩学习。
人因为各种原因委曲求全，被动性妥协（加入“三自”），甚至是“生”在其中，都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我们也并不能求全责备。以斯帖嫁给亚哈隋鲁王就是例子。而当教会遭受压迫羞辱时，“体制内”的领袖应当首先站出来，不只是“共进退”而是承担领袖职责，“岂不知你得了这位分就是为了今日？”如果在“体制内”抗争太难，可以选择比较容易的：退出“三自”。和教会的存亡兴衰相比，那些虚职简直不值得一提。作为党政府管理部门的“三自”将成为过去，但神的国永存。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