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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 穿越凛冬的长廊

穿越凛冬的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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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rlyrain絮语:穿越凛冬的长廊

原创: 公孙姑娘恩惠  卧东怀西人的柔翰  8月9日



战争年代的经历让一些参军之人卷入了历史,却未助其形成救赎历史的大历史观,未能使人深信经过时间的发酵远比经受当下意见的驱使更合宜。当然有些事情是没有悬念的,例如伴随城市化而起的公开化、建制化的、可见的基督的身体被打倒,例如四面受敌之人陷入“叛教者”的自我谴责和舆论压力中二次受难,例如政治冷感并且灵巧如蛇之人谈及政教关系之时的王顾左右、倒戈相向。反观逼迫处境中产生的多纳徒争论迫使早期教会认真思考教会观和圣礼观,此岸缺乏神学土壤的神学争论则演变为藉神学之名的争斗,其中不乏德性败坏后的世俗利害关系计算,也不排除基要主义者无力回应时代的局限性,以及基于完整的基督教世界观的慎思明辨的稀缺。在战时,如果你发现所有人都没有一张平静的书桌和一颗平静安稳的心,争论神学甚至宗派就显得十分奢侈了。可惜争论所指向的大多不是神学也不是宗派,更不似十七世纪前后的宗教战争状态。作为宗教改革的东方苗裔,严肃认真地对待信仰仍然不免遭遇不那么严肃认真的处境,因为总有人习惯拨动群众尤其是庸众的声音来淹没讲台的声音,总有人自觉扮演犹大来负责给罗马的兵丁带路,也总有人自以为聪明地以为不公开也不主动“挑衅”就可获得“安全”,甘心做顺民而背离了“顺服神不顺服人”的原则。这些人一度以为earlyrain十来年的信仰抗-命若不存在,凯撒就会偃旗息鼓,殊不知他们的刀丛剑锋从西蜀转向东南、中州或者江淮,甚或直接深入众教会众肢体,不取决于你的策略是避其锋芒还是直撄其锋,而取决于你是谁,以及你所委身的教会是谁的。若你是个没有教会生活的原子化的挂名或文化基督徒,自命不归属共同体也不拥抱和倚仗势力,那么刀丛根本不会注意你;若你是个从了国教的sz爱-国委员会成员,那么你被软刀子磨人式的手法教化一番,你会发现你早已不是你了。sz牧师跳楼的事迹再次向灵巧如蛇者证实了一个教训:向左转的力度其实与受害程度成正比。上世纪五十年代,不信派的吴耀宗与凯撒的势力合作检举王明道和倪柝声,欺骗陈崇桂,凯撒会在不信派与福音派之间设立亲疏有别的打击界限吗?飞蛾扑入红色的炉火意味着彻底的自取灭亡。

魔教最乐于见到景象就是五岳剑派不能同气连枝,但是凯撒不能理解信仰共同体的内部生态恰恰就是稗子和麦子一同生长。2018年以后的教会经过炙手的刀丛进入凛冬期,有形的信仰空间变窄变小,作为城市中产的大多数信众身上的外衣被剥去或者随时面临被剥去的危险,现实格局会成为检验人性的考场,考场上会诞生一批进退失据的短视之人,很长时间被掳于繁荣美好的生活废墟、众弦扰扰的学术噪音,把根基本不稳固的信仰改造成生活的调味品、装饰品,化身成为反认他乡作故乡的中华田园派以及学术的个体户。只有站在这一历史节点之上的真以色列人会因着对属灵战争的敏感,因着对基督和圣灵的律的顺服,遇见区分真教会的标志和印记。虽然难免涌起坐在巴比伦河边的哀愁,更难免艰难挣扎于异教的红色土壤而激愤而软弱。终究而言,既然上了战场就是走上了十字架的道路,就会背起幸福,并且体会到短视者不能体会的真相:恰是剥去外衣以后而活在知识的伤痕中的处境会给我们披上更加坚固的军装,如同黄蓉穿在白衫里面的软猬甲。这是脱离了有形的教会母亲和无形的教会史的中华田园派和学术的个体户们无法想象的深层次真相。更加无法想象的问题在于,起源于穷乡僻壤的巴勒斯坦地区的基督教传遍了整个罗马帝国,靠的是罗马和伊斯兰哲人所研究的希腊文化吗?中国内地会结出的福音果子让家庭教会进入信仰的上升期,靠的是国语和国-耻教育载体之上的民族国家叙事对灵魂的收编吗?论到处江湖之远的田园派,独树一帜的学术个体户,明眼人几乎不需要论证即能看穿的现象是,前者不愿回应也不能直面惨淡的政治现实的原因多半在于肉身的安全,后者几乎怀揣着抵抗异教的心志来攻击此岸信仰的合法性基础,十二分内行地将枪口一致对内,将抗战打成内战,将空战打成巷战,与国史上的党争政争、文人相轻几乎如出一辙,终究难以对付自己身陷俗世争竞中燃起的媚俗动机。

我们在教会神学、牧养和治理的转型期进入凛冬,原有的规范、处境形成的习惯和德性会被迫中断吗?还是会藉着亲身冲入异教背景下的受苦之境,被有血有肉的十架神学强烈地击中,从而更强烈地与基督联合?这些年间的教会牧养大抵是建基在圣约中的神学认信、教会建造、治理框架中的,随着牧羊人的神学话语侍奉的受限制,以及有形的治理框架之不存,牧养焉附?退回到小组的团契性中,可以在多大程度发挥其在共同体当中的建造功用?

首先,维系基督徒社区的灵性纽带最重要莫过于教会讲台上的声音——纯正话语的规模、属灵的真知识。在接下来或许十分漫长的冬季,如何以此前门徒训练结出的果子为资源打开灵性纽带的超级链接,并在交托仰望中祈求圣风充满祂兴起的新工人,托住他们所承担的牧养群羊的神圣职分?信仰不能没有蒙恩管道,就连活在三纲五常里面的古人都不能越过儒家士绅的教导,犹太会堂里的信众也不能失去精通律法的拉比口中的规范,穆斯林也不能没有他们的a訇。柔性的话语权力、治理权柄与掌管人类身体的硬性公权力划疆而治,却比硬性权力更加不可或缺,因为前者掌管的是人的灵魂。那不在灵性母体中存活的个体户,不仰赖神圣规模的话语出口活着,无论个人气质如何胆壮如何英勇,个人才能如何卓越如何出众,不过是被掳于时代精神的游士一名,未必能亲力亲为地听见大地的声音,更不可能在共同体的次序和关系的土壤中输出秩序和价值。因为无法亲近可见的基督身体,也就无法遇见此身体所彰显不可见之神和他国度的荣耀,终究难掩其灵魂的贫瘠。

其次,维系基督徒社区的关系纽带最不可轻忽莫过于道成肉身式的、合一的、爱的团契。十二月的第九天以后,笔者深切感受到肢体之间彼此的守望、代祷、陪伴、关怀、联络、坚固、相助……是何等的宝贵。怀着舍己的心志披戴全副军装不意味着孤军奋战,不意味着自夸匹夫之勇式的刚强,一夫当关的那一位,不是任何一位勇敢忠贞的“属灵榜样”,而是我们灵魂的夫子基督。在以后每个冬天的日子以小组为单位活动的人,在被剥去了外衣以后仍需在一段长久的年日中不厌其烦地面对辖区mj社区wg等等基层人员,若因各种不可控的因素,因各种现实的处境,越过了最基要的原则规范而直接进入一时一地的考量和争论(事实是如此且会持续性地如此),那么属灵共同体的框架不会稳固。外面的战争尚未蔓延至内部,里面的争战就足以在彼此消耗中令自己自乱了阵脚。我们需要省察自己所谓的“被打散”,到底是被迫的还是自动的?更有甚者,打开单枪匹马模式往前冲去,忘记了身边负伤的、身后掉队的,甚至五十步笑百步一般谴责负伤的掉队的,不自觉地把唯独恩典的福音改写成道德主义的说教。每每念及在消耗战中会有人不断出局,母亲的声音会渐渐变小,身体慢慢变老,一天天消瘦下去,心中真有若火烧似的疼痛。

总之,在凛冬来临后的日子,如何回到神圣话语规模的教训督责以及如何应对自身的团契建造,似乎比如何应对利-维-坦的魔爪更加迫在眉睫。主动关注关怀自己身边具体的、忧伤的、受苦的、软弱的人,如同幸存者纪念受难者一般,在每个劫后余生般的时刻,每当想起被捆锁之人的家属,每次遇见外衣被剥掉的人,衣他,饮他,接待他,用面包、眼泪和神圣的话语爱他,在深深的牵挂和守望中彼此分享彼此搀拉,这样有根有基有血有肉的联结之师,是缺乏战斗力的散兵游勇可比肩的吗?更何况耶路撒冷圣殿被拆毁的叙事予我们重建的盼望,即或不然,这仍是一场得胜的败仗,因为背负十架走上各各他的那一位已然得胜。

于吾而言,在末世的处境有时像在清朝或在民国,那是我灰心丧胆的时候,听着巴山的夜雨和域外的闲话,陷入俗世的满目荒原、一地鸡毛,使得未向巴力屈膝的余民样式活成了心忧故国的遗民心态。但愿那一位受难的主人成为我们得胜的旌旗,那些受难的肢体成为我们真实的关怀,求主亲自为我们重整旗鼓,为我们披上崭新的战衣,带领我们穿越凛冬的长廊,去往春天。

20190809
临沂曹家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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