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勒:我们需要重新检视“怀疑”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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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勒:我们需要重新检视“怀疑”这件事
2017-05-05 提摩太·凯勒 橡树文字工作室
橡树出版之【精彩书摘】
编者按
oaktreepublishing
好消息!提摩太·凯勒的《为何是他:怀疑主义时代的信仰》(The Reason for God: Belief in an Age of Skepticism)中文版已经在预售中,很快就要到货了。
凯勒牧师多年来在曼哈顿这处怀疑、批判和愤世嫉俗之地讲道,以严谨、尊重的态度与严肃的疑惑者、不可知论者和无神论者对话,和许多对基督教信仰有疑问的人进行讨论,《为何是他》这本书正是汇聚了这些讨论和思考的精华:
“本书的第一部分,我们将会探讨七个对基督教信仰最大的反对理由和怀疑,都是多年来我听到别人所说的;我会以尊重的态度来提出每个怀疑背后所存在的另类信念。而在本书的第二部分,我们则会探讨相信基督教的理由。”
有人说这本书是“迷雾中的一盏明灯”。对基督教信仰有疑问的人,无论是信徒还是非信徒,《为何是他》都值得一读。所以,此书适合“送给那些信仰虔诚的朋友,以及那些对基督教信仰抱持怀疑态度的朋友”。
今天的文章摘自《为何是他》的引言部分,凯勒提醒信徒当真诚面对信仰中的疑问,也提醒怀疑者当“怀疑”自己对基督教信仰的怀疑,追问怀疑背后的理由。
三代以前的人,大部分是承袭传统的宗教,而不是选择自己的信仰。那时绝大多数美国人都属于某个历史传承下来的基督教主流教派,或是罗马天主教会,可是今天这些传统文化上的信仰已被冠上“过时”的标签,而且它们都在快速老化和萎缩之中。现代人会选择无宗教的生活,或是不透过组织机构来建造个人灵性生命,不然就是加入一些正统而要求高度委身与归正经历的宗教团体。
因此这种矛盾的现象——倾向宗教与倾向无宗教的人数同时在增加——才会产生。人们对于传统宗教的怀疑、恐惧和愤怒,有越来越强的力量和影响力;然而与此同时,接受健全和正统之传统信仰的人,也一样在增加和成长中。
现今我们走到了一个文化的关键时刻,无论是基督教信仰的怀疑者还是信仰者,他们同时都感觉到其根基受到威胁,原因是世俗的怀疑主义和基督教信仰都同时有力而显著地兴起。我们现在既不是过去的西方基督教世界,也不是过去别人所预测的没有宗教信仰的社会;我们面临的完全是另一种情况。
在此我要根据多年来在年轻的纽约客中结出许多生命果实的经验,来提出一个建议:请双方阵营都从一个全新的角度来看人们对基督教信仰的疑问。
重新检视“怀疑”这件事
让我们先从信徒开始。不含一丝疑问的信仰,就像没有抗体的人的身体。一个人若是因为生活忙碌或是不在乎而从来没有深思过“为何要信”等严肃的问题,那么当他遭遇苦难或面对机智的怀疑者所提出的探索性问题时,就会毫无能力应付;一个人若长期忽视自己心里的疑问——他应该在反复思想其疑问之后才将之丢到脑后——他的信仰就可能会在一夜之间完全垮掉。
信徒应该承认他有疑问,并且尽力解决。这不只是指自己的疑问,也包括朋友所提出的疑问。仅仅持守传承下来的信仰是不够的;唯有在你对疑问有长期而深入、透彻的思考之后,你才能为怀疑者(和你自己)提供信仰的立足之地,使人看到基督信仰是值得赞扬的,而不是非理性或有攻击性的。并且,这样的过程不仅对我们现今的社会很重要,对你个人也同样重要,因为即使你已经有很坚定的信仰,这个过程也能引导你去尊重并了解那些怀疑者。
其次,不只基督徒需要去了解“为何要信”,怀疑者也应该去明白隐藏在自己推理中的“信念”,因为所有的疑问,不论它们表面上看来怀疑程度有多大,其实都是另外一组信念。你会怀疑信念A,一定是因为你有另一个信念B。
举例来说,如果你对基督教有怀疑,认为“不可能只有一个真正的宗教”,那么你必须认清,你的这个陈述本身就是一个信仰的行动,因为没有人能在经验上证实你的陈述,也不是所有人都认为它是一项能被接受、放诸四海皆准的真理。你质疑基督教(信念A)的原因,是因为你有一个无法被证实的信念B。由此可见,所有的怀疑都是基于一种“信心的跳跃”(leap of faith)。
有人可能会这样回应上述的解释:“我的怀疑不是基于信心的跳跃,我对上帝没有任何的看法,我只是不觉得我需要上帝,也没兴趣去思想有关上帝的事。”然而隐藏在这种感觉之下的,是一个在当今美国人中非常流行的信念,那就是上帝是否存在无关紧要,除非这件事会关系到我个人在情感上的需要。说这话的人是用生命来打赌没有上帝——就是那位你必须为自己的信仰和行为来向他交账的上帝;只要你不感觉需要他,他就不存在。这种想法可能是真的,也可能不是真的,不过它仍然是一种信心的跳跃。
要正确而公平地质疑基督教,唯一的方法就是去察验每一个你所怀疑的地方,看看在其背后你所相信的是什么,并且找出你那样相信的理由。你怎么知道你所相信的是真的?如果你要求基督教提出的证明,比你要求自己为自己信念所提出的证明更多——常常都是这种情况——那么你就是有双重标准了,因此,为了公平起见,你也得要挑战自己的疑问。
我的理论是,如果你能认清自己是根据什么信念来质疑基督教信仰,并且尽量找出能支持你信念的证据,就如你要求基督徒为其信仰提出许多证据一样,那么你就会发现,你的那些怀疑并不如它们最初所看上去那么有道理。
我建议读者两件事:对于怀疑者,我建议你仔细检验怀疑主义所根据的那些未经实证的“盲目信念”,并且看看要向其他没有这些信念的人证明它们会有多大的困难;而对于基督徒,我也建议你仔细检验那些存在于个人和文化中对于基督教信仰的反对理由。
当双方都这样做了以后,即使仍然保持原先的怀疑或原先的信仰,也将会变得更清楚明白自己的立场,并且更加谦卑,对于相反的立场会产生前所未有的理解和尊重的态度;而且信徒与非信徒之间的关系也会提高到只是不同意对方论点的层次,而不是一味地贬低对方。
然而,这样的状态只会发生在双方都明白了对方认为最有说服力的论点之时;也只有在此时,“不同意对方论点”才会是无害和公平的。这样就能在一个多元化的社会中表现出文明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根深蒂固的传统保守主义与世俗的自由主义若能以尊重的态度来对话,将是一件极大的美事,因此我盼望本书能推动更多这类的对话。不过,我以在纽约作牧师的经验来写此书,还有另一个动机。我刚到纽约时就发现,此处相信或怀疑基督教的情况,并不如专家以前所认为的那样严峻。当然,掌控文化事业的年长白种人多半是非常世俗化的,但是在多元族裔的年轻专业人士和劳工阶级的新移民中,各种各样无法归类的宗教信仰比比皆是,其中特别是基督教,正在快速增长之中。我认为这些年轻基督徒将是新的宗教、社会与政治局面的先锋,他们将会止息旧有的文化战争。
三位教会成员的见证
虽然本书的前半段列出了许多曾经有过怀疑的基督徒所走过的路,但是本书的后半段则是更正面地解释了基督徒在世界上所活出的信仰是什么。
以下是我们教会三位成员的见证:
01
琼恩毕业于一所长春藤盟校,在曼哈顿区居住和工作。因为她过度注意自己的外表,导致饮食失调,并且染上药瘾。她意识到自己正在自我毁灭,也察觉出自己没有任何动力来制止这样的虚掷生命——她的生命到底有什么意义?为何不能自我摧残?
她来到教会,想要了解上帝的怜悯并经历他的真实。她见了教会中的心理辅导员,辅导员帮助她将上帝的怜悯和自己的需要连结起来,结果发现她似乎无止境地需要被接纳。最后,她终于有信心自己去寻找上帝。虽然她不能确切地指出是在哪一个特殊的时刻遇见了上帝,但是她第一次能感觉到“上帝无条件地爱她,她真是上帝的女儿”,而她也渐渐地脱离了自我伤害的行为,从而得着自由。
02
杰瑞是纽约市的一位音乐家,在保守的犹太家庭中长大。他的父母亲都因为得了癌症而受到很大的折磨和痛苦,母亲也已经因病去世了。他因为从小体弱多病,所以一心钻研并从事中医,同时也操练佛家和道家的打坐及静思,极为注重保健养生。当朋友邀他来我们教会时,他自觉没有任何灵性上的需要。他颇喜欢听道,可是“当讲道开始提到耶稣的事”时,他就不再听了。
不久之后,他开始对基督徒朋友所表现出的喜乐,和他们对未来所拥有的那种他个人从来没有过的盼望,产生了羡慕之心,于是他就开始把讲道听完,发现那些内容所带来的知性挑战,是他从来不愿意面对的。最后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在打坐时发现,“平日打坐的纯然寂静,居然常受到干扰,出现的竟是耶稣在十字架上的异象”。
他开始向基督徒的上帝祷告,然后很快就察觉到,主导自己人生方向的思想竟是“远避受苦”。现在他看到这样的人生目标是多么无益。当他了解到耶稣为了拯救世人——包括他自己——而放弃身体健康和生命,他心中深深地受到感动。他得着了面对未来不可避免之苦难的勇气,也知道苦难临到时会有一条出路。于是他就接受了耶稣基督的福音。
03
凯莉也是毕业于一所长春藤盟校,她是一个无神论者。她十二岁的时候亲眼看到祖母死于癌症,并且看到两岁的妹妹因脑瘤而开刀,又作了化疗和放疗。当她进入哥伦比亚大学读书时,已经完全不相信人生有任何意义了。有几位基督徒同学向她分享信仰,但是他们的见证对于她就像是“种子撒在石头地上”,一点用也没有。
可是当她的妹妹在十四岁因中风而瘫痪时,她反而转向上帝并展开更深的寻求。那时她在纽约居住并工作,遇见了未来的丈夫凯文,他同样也是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的无神论者,在华尔街的摩根资产管理公司(J.P.Morgan)工作。他们对上帝的怀疑根深蒂固,但是他们对自己的疑问也有怀疑,于是他们参加了我们教会。他们的信仰追寻之路既缓慢又辛苦,而让他们持续在这路上走下去的原因之一,是他们看见许多有信仰的基督徒,在成熟老练和聪明才智上完全不输给纽约的任何其他人。
最后,他们不但被基督教信仰在知性上的可信度说服,更被它对于生命的看法所吸引。凯莉写道:“身为无神论者,我自认为我的生活是有道德的,是关怀别人和关心社会公义的,但我发现基督教有更高的标准,而且这些标准深深地指向我们的思想和内心。因此,我接受了上帝的赦免,也邀请他进到我的生命中。”
凯文则写道:“当我坐在咖啡馆阅读路易斯(C.S.Lewis)的《返璞归真》(Mere Christianity)时,很快我就放下了那书而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道:‘针对基督教所宣称的信仰证据,真是多得不可胜数。’我了解到我的成就至终不能令自己满意,而从别人来的赞赏也转眼即逝;把生活仅仅当成是及时行乐的探险,其实是一种自恋和偶像崇拜。因此,我作了基督的信徒。”
耶稣与我们的怀疑
凯莉的见证中还提到,新约圣经中有关多马的记载,成为她这个在怀疑和信仰中挣扎之人的安慰。在这段经文中(约20:24—29),耶稣所示范的对怀疑者的回应,比今天的怀疑者或信徒所作的回应更加细致入微。当耶稣面对“怀疑的多马”时,他一方面挑战多马不要停留在怀疑阶段(“只要信!”),但另一方面他则更多地回应多马在证据上的要求。
在另一事件中(可9:14—26),耶稣遇到了一位承认自己有许多怀疑的人,他对耶稣说:“但我的信心不够,求你帮助我”(可9:24),意思就是说,请帮助我解决自己的怀疑!于是耶稣赐福给他,医治了他的儿子,以此作为对他诚实面对自己怀疑的回应。无论你认为自己是怀疑者还是信徒,我都在此邀请你像他一样诚实,并且追寻明白自己怀疑的本质,相信你必会得到超乎想像的结果。
(摘自提摩太·凯勒《为何是他——怀疑主义时代的信仰》,上海三联书店,201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