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花园并非花园,它只是坐落于思南路上的一家咖吧。咖吧共分上下两层,每一层,都凌乱地摆放着自民国以来的各色家具。置身于这样一种氛围,时光开始倒流,人们仿佛重又回到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旧上海。
我和云坐在底层靠窗的沙发上。外面的行人,北往南来,如同影视剧中的角色,在我们眼前走马灯似地换。而这些路人甲和路人乙们,却鲜有向里张望的,似乎我们只是模特——橱窗里的两个没有生命的模特。
云的阿娘最近去世了。看得出,云尚未从这一变故的阴影里走出来。云向我回忆起她与阿娘相依为命,艰难度日的童年时光。“那时家里没有钱,想要吃苹果,都是等水果店的苹果烂了,再买来吃。”云的语调充满了感伤。
我很少说话。在今天这样的场合,我更愿意成为一名倾听者。我,闭上眼睛。我的眼里,竟渗出泪来。我任由泪水在脸上恣意地流淌。我想,云一定看见了,因为她不再说话。我们,都不再说话。这个时候,时间,停了。
偌大的玻璃窗,就像是一块电视荧屏。分不清我们是戏外的观众,还是戏内的演员。
今天我迟到了半个小时。我到的时候,云已经点了东西吃了。这是我点的三明治。
两杯红茶,让我找到了感觉。我旁若无人地拍起照来。云并不介意,在一边玩她的手机。
窗玻璃是彩色的,而怀旧的色彩,却永远是黑白的。
拿斗笠的小男孩。这件木饰,一定有年头了吧。
这张文凭的主人,还健在吗?
还有这些空酒瓶。它们,又想要诉说什么呢?
云不允许我为她拍照。我壮着胆子偷摁了一张。结果,云说,她还真是喜欢这张照片。
2012/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