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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胡兰成之死对张爱玲算是“生日礼物”,那赖雅呢?

如果胡兰成之死对张爱玲算是“生日礼物”,那赖雅呢?

如果胡兰成之死对张爱玲算是“生日礼物”,那赖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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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胡兰成之死对张爱玲算是“生日礼物”,那赖雅呢?||观点
2017-12-04 侯虹斌 侯虹斌
前两天,忽然被止庵老师引用的一则小秩闻刷屏了:

1981年9月16日,张爱玲写信给宋淇,信中说:

“《大成》与平鑫涛两封信都在我生日那天同时寄到,同时得到七千美元(其中两千多是上半年的版税)和胡兰成的死讯,难免觉得是生日礼物。”

这段话果然很张爱玲啊。对于前夫,绝情绝然,不黏滞、不怀旧,连惆怅也无。爽快是爽快;难免也有人嘀咕:是不是心太狠了?我的朋友圈和微博里,有不少女作家,都免不了感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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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觉得,到底还是记挂着胡兰成,才这么在意他;又或者觉得,张爱玲是因爱生恨,对胡兰成恨得越深,越证明对他的不能忘却。

我可完全不这么觉得。在我看来,张爱玲早就弃胡兰成如敝履了。就像一只讨人嫌的蟑螂一样,死的就是好的;但不代表她特别在意它啊。

先要弄清楚,张爱玲是否说过这段话。是说过的,那一年(1981年),张爱玲已61岁,距离与胡兰成离婚34年,距离赖雅去世14年。7月25日,胡兰成于东京去世,享年75岁。9月16日,在美国的张爱玲收到台湾皇冠发行人平鑫涛(琼瑶的丈夫)和香港著名文史刊物《大成》给她的两封信。收到信后,她写信给宋淇,说了上面那番话。显然,这些稿费和这个消息,应该是平鑫涛或《大成》给她的、告诉她的。

这封信,收录在宋淇儿子宋以朗的《书信文稿中的张爱玲一书》中。而宋以朗,是张爱玲的遗产执行人;宋淇一家与张爱玲极为亲近,可算是她的亲人。


张爱玲遗产执行人,宋淇与邝文美夫妇

对于张爱玲对胡兰成的态度以及对情感的态度上,我觉得有几点是需要厘清的。

首先,张爱玲在决定与胡兰成分开之后,就对他没有感情了。不是伤心,不是恨,而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人,不希望再与他有瓜葛。

由于张爱玲与胡兰成的故事,基本上是现在女作家们最感兴趣的话题了,大家也比较熟悉;我在这里,就不重复了,只想强调几个细节和时间线。

1944年夏秋之间,张爱玲24岁,与胡兰成结婚(胡兰成大她15岁);同年11月12日-14日,南京召开了东亚文学者大会,邀请了张爱玲。张爱玲拒绝了。这说明,张爱玲并非没有政治敏感,她就不愿响应伪政府的号召。

1945年8月,抗战已胜利,胡兰成在浙江一带逃亡;而张爱玲呢,被《文化汉奸罪恶史》(作者:司马文桢)一书追着骂她是“女汉奸”;同时,还被写进了《女汉奸丑史》《女汉奸脸谱》中,与陈璧君(汪精卫之妻)、杨淑慧(周佛海之妻)、佘爱珍(吴四宝之妻)并列。无数次被媒体骂作“文化汉奸”。

吴四宝被暗杀后,胡兰成与佘爱珍同居,并于1954年结婚吴四宝被暗杀后,胡兰成与佘爱珍同居,并于1954年结婚

12月1日,胡兰成在浙江丽水与范秀美结婚。

之后,张爱玲还一路冒险,去温州探望与范秀美同居的胡兰成。胡兰成只对范秀美说,张是他的妹妹。总之,两人最后不欢而散。

1947年6月,张爱玲在诀别信中提出离婚。

我不想强调胡兰成与范秀美、小周,还有张爱玲之间的纠葛了,也不想去分析胡兰成有多薄情或多滥情。即便不谈感情,在张爱玲因为胡兰成被打成“汉奸”的时候,真正的“汉奸”胡兰成毫发无伤地跟别人风流快活,这笔政治账,也须清算。

张爱玲在诀别信中还给了胡兰成30万。只因为胡兰成曾给过她钱。虽然那时候的女性普遍是不工作的,丈夫给妻子钱天经地义,胡兰成也不在金钱上计较。但张爱玲为了能跟胡兰成彻底分开、从心理上斩断对他的任何歉疚,咬牙还了钱。

——张爱玲不但对胡兰成这样,对母亲也这样,她后来还把母亲帮她交的学费都还给母亲了,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其后,胡兰成纠缠炎樱,张的好友,希望能给张捎上消息,顺便把炎樱也调戏了一把。炎樱毫不理会。


张爱玲与好友炎樱合影(1944)

1959年,张爱玲(时年39岁)主动向胡兰成索要书《战难和亦不易》《文明的传统》等书,胡兰成只寄了新出版的《今生今世》(上卷)给张爱玲。同时,信中还有“夹七夹八的话去撩她”(《今生今世》)。

张爱玲回信的态度是“别误会”!

不仅如此,张还担心胡会利用自己来“炒作”。她对胡兰成的轻视,简直就要从鼻孔里喷出来了。

有意思的是,就在张爱玲与胡兰成离婚前后,龚之方就为导演桑弧,向张爱玲提亲,请张爱玲考虑桑弧与她之间是否有成合法夫妻的可能:“张爱玲对我的这个提议的回答不是言语,而是摇头,再摇头,三摇头,意思是不可能,叫我不要再说了。”(龚之方《离沪之前》,转引自张惠苑《张爱玲年谱》)。看过《小团圆》的都知道了,两人曾有一段情。

即使在那个时代里,张爱玲也不缺追求者。

桑弧导演、张爱玲编剧电影《太太万岁》海报桑弧导演、张爱玲编剧电影《太太万岁》海报

你说,像胡兰成这样,一个政治和声誉上都成了垃圾股的罪人,一个负心薄倖、还时不时想回头揩揩她油的浪子,一个自己当年恨不得花巨资买断跟他的关系的前夫,恶心还来不及呢,哪里会过了34年还残留有爱恨。

人们常常美化初恋,以为越年少时的感情越是纯洁,就越是真爱。当然不是。这种错觉,对于自己,是“回忆滤镜”,对于别人,是“佳话情结”。多数人年轻时既不了解自己,也不了解世界,更不了解对方,加上没有处理感情的经验;不是把感情搞砸,就是让自己痛苦。很多女性回想自己的第一段恋情,都恨不能自戳双目,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瞎啊。

不好说张爱玲是不是后悔,但她对胡兰成的鄙薄,是毫无疑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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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感情,我倒是觉得,张爱玲真正感情深厚的,是她的第二任丈夫赖雅。

1956年3月,已到美国半年的张爱玲(36岁),在波士顿附近的一个文艺营里认识了德裔剧作家甫南德·赖雅(时年65岁)。赖雅毕业于哈佛大学文艺硕士,任教于麻省理工学院,曾与著名女权运动家结婚,并和著名文学大师庞德、乔伊斯、福特、康拉德、刘易斯、布莱希特都是文友。5月,张爱玲与赖雅正式交往;7月,张爱玲怀孕;赖雅向张爱玲求婚,张爱玲做了人流。8月14日,张爱玲与赖雅举行了婚礼。


麦克道威文艺营。1956年,张爱玲离开纽约,来到坐落于新罕布什尔州彼得堡的麦克道威文艺营接受补助写作。文艺营给每位作家和艺术家都提供一栋密林里的小木屋以便创作。

从各个方面来衡量,赖雅确实不能算是一代天才女作家的佳偶:大她29岁,身体差,穷,没有写出过什么有影响力的作品(才华有限),生活颠沛流离,后半生要靠张爱玲照顾和养着。张爱玲要赚钱,两人还经常分居。从结婚开始,赖雅就持续地在中风-好转-中风-好转当中,张爱玲就生活在这种崩溃里。

如果按现在的我的理解,张爱玲是不应爱这个人、也不应跟这样的人结婚的;于经济上、于生活上、于事业上,都对她是一个极大的拖累。但在理智之外,还不能忽视是,情感。

张爱玲的前半生一直在忍受着原生家庭的冷漠、被前夫的油腻滑稽所消费,又在战乱的颠沛流离中兜兜转转;终于,在赖雅这里得到了一些情感的籍慰和温暖了。有很多细节,可以用来佐证。

1958年10月1日,张爱玲生日。

“下午,天空晴朗了,张爱玲和赖雅一起到邮局去寄了几封赖雅写的信,接着回来小睡片刻,吃了点肉饼,青豆和饭。后来张爱玲穿着打扮起来。两人一起到电影院去看傍晚一场电影,片名是《刻不容缓》。他们看得十分开心,笑出了眼泪。然后在秋夜步行回家,把剩下的饭菜吃完,张爱玲告诉赖雅,这天是她有生以来最快乐的生日。”(转引自张惠苑《张爱玲年谱》)

其后的日子里,赖雅与张爱玲分配到了亨廷顿·哈特福基金会的一住住宅(位于洛杉矶临近的名贵地区),饭是赖雅做的,张爱玲帮手。他们常搭顺风车到市区,张爱玲还常去比华利山的时髦公司去,看橱窗;他们买了一台电视,多半待在家里看电视,还养了一只叫雪尔维亚的猫。张爱玲还通过香港宋淇夫妇,买了面料,做衣服,搭配好,请摄影艺术家朋友来拍艺术照。


张爱玲与赖雅在彼得堡松树街(Pine Street)25号的公寓

甚至,还有朋友牵了只山羊来找张爱玲,说是有客人来了。张爱玲躲在房间里坚决不肯见客。直到知道“访客”原来是只山羊,才翩翩然出来。

1962年1月的时候,张爱玲写信给赖雅,说:

“想到我们的家就觉得安慰。”

“快乐些,甜心,试着吃得好,注重健康。高兴你觉得温暖。我仍然可以看见你在旧的暖炉面前,坐在地板上,像只巨大的玩具熊。我全心的爱。”(高全之《张爱玲学》)

爱情这种东西不好说,但在艰难时世里,两人互相需要、互相取暖,这条逻辑线还是清晰的。当然,赖雅需要张爱玲、甚于张爱玲需要赖雅,只是,这种“被需要感”,本身也是感情的一种。

两人一起生活了十一年之后,赖雅去世。似乎,赖雅去世,也并没有太影响张爱玲。没有葬礼,她把骨灰交给赖雅的女儿,由霏丝安葬。


张爱玲在剑桥Brattle Street 83号的公寓。赖雅在这里去世后,她开始翻译《海上花》和修改《十八春》

两三周后,张爱玲便写信给宋淇,说自己常在学院里陪太太吃饭。其后写信给夏志清,告诉他赖雅去世的消息,但主要篇幅,还是跟夏沟通自己多本书的写作和出版进展;同时,还给庄信正写信,谈出版问题。似无哀伤之意。

但我颇能理解。赖雅的亡故,早在预料之中,遗嘱等事宜也早已安排好。人生还是要继续的。以前,是张爱玲为着两个人的生计,不停地写作,而今,她的人生仍然是不停地写作,一部接一部。

张爱玲与赖雅张爱玲与赖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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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对女作家的判断,总是喜欢把她们放在感情的坐标上衡量;不管写出什么东西,第一反应就是:她是因为情感受到刺激或伤害才写这部小说吗?她写这部作品是为了纪念某人吗?

民国以来的女作家们,均要接受类似怀疑。似乎除了闺阁与私情,她们就没有别的空间了。这种猜想也不算没有道理:以前的女性只能活在闺阁当中,不允许她们进入雄性主宰的世界里抛头露面;即便有文字才华,眼界狭窄在所难免。但这些判断,至少对于张爱玲、萧红等女作家是不成立的。

因为她们不仅有身为女性对人性和情感的敏感,有文字的深邃和温度;而且,她们都在乱世上奔忙,部分地参与了战争,她们所能感知的世界,比一般的男文人还要阔大,她们的作品当然可以波澜壮阔。

她们不应该放在“女作家”的序列里,而是放在“作家”的序列当中;并且,名列前茅。

说回张爱玲。现在中国读者们熟知的,不过是她在四十年代在中国内地写下的若干短篇小说集、散文集,和数个中篇、长篇。基本上各种张爱玲语录、俏皮话,都是从这里来的。实际上,张爱玲虽早已去世,这几年几乎每一两年都有新的长篇小说出版;还没算她各种尚未整理出版的其它作品呢;还有各种影视剧本,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出版。


张爱玲部分作品

可惜,大众的窥私癖,仅对可供猎奇的作品感兴趣,如《小团圆》。于是,便据此认为张爱玲到老了都只谈胡兰成,念念不忘。

但那只是张爱玲不计其数的作品当中的一部好吗?她的写作光谱是很宽的。《少帅》、《易经》、《雷峰塔》、《北地胭脂》……还有《红楼梦魇》、《海上花列传》被吞掉了吗?还有那么多的影视作品,又有哪个与她的私人情感有关?


肯星顿公寓。1974年到1984年,张爱玲居住在临近东好莱坞大道的肯星顿公寓。按照张爱玲年谱所记载,《红楼梦魇》、《小团圆》初稿、《色戒》,以及《海上花》英译本和国语注释本都是在这里完成的,是她晚年最重要的创作地点。

我想说明的是,一个成熟的女作家,当然可以把个人感情与写作完全分开。除了回忆录性质的作品(如《小团圆》),你无需在别的作品中看见胡兰成或者赖雅、桑弧的身影。

张爱玲,曾辗转于中国内地、香港和美国,亲身经历了战乱,被当作“汉奸”被目为全民公敌,在美国的无数个城市中奔波,旁观了中国与美国的多次政治运动,结交着上世纪最杰出的一批中美学者——这是多大的惊涛骇浪和人生奇遇啊。

可你说,张爱玲的内心中,只有几十年前的一个前夫,一段狗血情,岂不是笑话?

这是看低了张爱玲,也看低了文学。


张爱玲的遗嘱在1992年便立好了:
  
第一,我去世后,我将我拥有的所有一切都留给宋淇夫妇。
第二,遗体立时焚化,不要举行殡仪馆仪式,骨灰撒在荒芜的地方,如在陆上就在广阔范围内分撒。
第三,我委任林式同先生为这份遗嘱的执行人。
  ……
现代医疗费是一个无底洞……如果我的钱有剩,那么,
(一)用在我的作品上,例如请高手译,没出版的出版,如关于林彪的一篇英文,虽然早已明日黄花。(《小团圆》小说要销毁)这些我没细想,过天再说。
(二)给你们俩买点东西留念。即使有较多的钱剩下,也不想立基金会作纪念。


1995年9月30日,张爱玲骨灰撒于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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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烂桃花不如没有。怀念烂桃花岂会是张所思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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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叶倾城

14分钟前
来自 微博网页版
有时候想想,一个正常人的正常行为,可能比”不正常的人“惊天动地的爱情,更打动人。

有两个人,一个人是个正常人,没多爱你,就是普通过日子。
他有着来自正常生活的习惯,逢年过节买个花,看你穿件新衣服会赞美一句,家人过生日一起吃个饭。这里甚至没有太多爱情,只是一种不假思索的温度,一种教养,一种风俗。
他也许没有钱、不好看、学识什么的都有限。
他只是一个正常人。

另一个,可能很爱很爱你,爱到愿意为你死。
但他一辈子没做过饭,从未想到要为你端茶送水。他觉得买花过生日都是虚情假义。他对你的穿衣戴帽这些很不耐烦——他可能确实是深爱你的,他愿意为你做一切轰轰烈烈的事儿。只是命运没给他机会轰轰烈烈。
不管他有没有钱,好不好看、有没有学识,总之,他一辈子没伺候过女人,没想过做家务可能是自己的责任。
他——在我们的文化里,被称之为“直男”。
但我以为,这属于不正常。

理解了这些,再来看张爱玲的婚姻,我想:至少,赖雅是个正常人。

有一年,赖雅给张爱玲过生日。
由于张爱玲的生日以中国农历为准,以西方阳历计算,每年的生日都不相同。赖雅弄清了1958年她的生日应在10月1日,就在日记中记下来提醒自己。
结果,张爱玲38岁生日当天,联邦调查局派员来核查赖雅欠款。
赖雅最忧心的是:不要为此破坏了生日的喜气。
好不容易将探员哄走了,两人做了一点青豆、肉和米饭。
餐后又一同看了一场喜剧电影,笑出了眼泪。
散场后,两人在萧瑟的秋风中,步行回家。
到家后,又把剩饭剩菜热热吃了。

很简单吧,很普通吧?
可是张爱玲告诉赖雅,这是她平生最快乐的一次生日。

胡兰成给张爱玲过过生日吗?桑弧呢?我不记得描述过。
她的母亲呢?
我记得她姑姑给她过过一次生日,买了小蛋糕。

赖雅有一则日记是这样的:
1958年9月1日 星期二
睡得好冷。单人毯子够两人盖,一个人睡的话会冷。9点前把E(爱玲)换到卧室。看来不错,声音清楚。温吞的老咖啡、核果、牛奶加麦片。爱玲起床了,活过来了,几近快乐。
6点前10分,背痛得让我皱眉。买日用品,回家,爱玲不在,走了。又在家,要寄信给哈特福基金会,又忘了。我忘了爱玲,没有信心。忘了我已试过了,换了衣服,休息,我们两个,爱玲,汤,我,麦片和咖啡,和爱玲在食物上下了点功夫。
多半她喜欢我的小改变和小小嗜好……爱玲帮我搓揉后背,带着对父亲的仰慕,真舒服。上床睡觉,她过会儿也睡了,今晚还是暖和。

不管怎么样,这是张爱玲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不是寄人篱下。
之前,父亲家、母亲家、姑姑家、宋家,哪个家是她的?哪个家她是完全的主人?
她没和其他男人共同生活过吧,她没享受过来自家庭的温暖,来自异性的照顾。和她母亲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很痛苦。

八卦一下,张爱玲的母亲黄逸梵晚年曾在福利部收养了一个大概九岁的小女孩,但因为小女孩一直学不好“吃饭时不能讲话、不能多动”,又送回去了。
黄没有亲自带过孩子,大概从来没想过孩子不是机器人,不是设定好程序,家长一发话,立刻开步走。

至少,赖雅有自己去买日用品、给妻子煮咖啡的觉悟。
至少,他们有肉体之欢。
至少,赖雅是个正常人。

想开些:有个正常人,与你过一段正常的日子,已经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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