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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 他一直傲立于时代暴风雨中心,等待世界尽头

他一直傲立于时代暴风雨中心,等待世界尽头

他一直傲立于时代暴风雨中心,等待世界尽头 | 奥古斯丁诞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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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傲立于时代暴风雨中心,等待世界尽头 | 奥古斯丁诞辰
布鲁斯·L.雪莱  橡树文字工作室  今天


橡树出版之【精彩书摘】

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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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奥古斯丁诞辰1665年纪念日。人们熟知这位圣徒,源于他的《忏悔录》和《上帝之城》。说到圣徒,会感觉和今天的我们距离甚远,但如果你知道这位圣徒是经历了怎样的情欲挣扎,以及信仰寻求之路,就会更有信心将自己交托给那位成就了奥古斯丁的上帝。愿感动奥古斯丁的灵加倍感动你我!

罗马被誉为永恒之城。自从汉尼拔时代以来,罗马已经有六百二十年没有见到来自城墙之外的外敌入侵。接着,突然于公元410年,西哥特人首领阿拉里克和他的雅利安游牧部落围攻该城。每个人都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但会是什么时候呢?

首批议和团冒险走出城墙和阿拉里克讨价还价。他们乞求怜悯。他们要求和约。得到的回答是,将你们所有的黄金、白银都拿来吧。首先,将你们的日耳曼奴隶交上来吧!当罗马城墙内的痛苦有增无减时,罗马人继续恳求。

最终,西哥特人攻破城门,一座庙堂接着一座庙堂、一座宫殿接着一座宫殿,罗马城遭洗劫。荒凉和废墟四处可见——只有教堂例外。当宣称自己是基督徒的阿拉里克检查战利品的时候,他将教会的财宝和其余的东西区分开,并让他的士兵扛着这些圣器走街串巷来到纪念彼得和保罗的基督教堂,将这些东西留在那里。

不久,这位西哥特人及其军队从罗马撤走,但是,世界不复如旧。“万城女王”的荣耀不复存在。永恒的罗马不再永恒。“我哑然无语,”哲罗姆说,“这座让整个世界臣服的城市自己俯首称臣了。”他说出了所有人的心情,无论是基督徒还是异教徒。

备感震惊的罗马人将目光投向古代神祇塑像曾经矗立的地方。他们曾让罗马伟大无比。或许他们还会拯救这座城市。他们是不是因为帝王们最近转向基督教的神而发怒了?

来自罗马的难民四处逃生。在北非的小海港希波,有一位身材修长、脸上无须的人物,其人头发剃光、相貌精明,他看到历经磨难的难民来到这里。他听到他们提出的尖锐问题,表达他们的满腹疑感。有人应当为这次罗马遭劫提供解释。在其时其地,希波的主教奥勒留·奥古斯丁决定追问如下问题:为什么罗马已经衰落?永恒之城的毁灭意味着基督教的没落吗?世界的尽头即将来临吗?

奥古斯丁回答这些问题的答案不仅仅为正在前面的黑暗岁月提供了光明,而且为基督教世界提供了哲学基础。直至今日,基督徒们依然感受到他的思想和灵魂的影响。罗马天主教强调奥古斯丁的教会论,新教则强调其原罪和恩典观。




“往昔生命中的焦躁不安正从身上退去”

这位伟大的北非人于公元354年11月13日生于努米底亚山区的一座小镇塔加斯特,我们知道该地区属于现阿尔及利亚。他的父亲帕特里丘斯(Patricius)是一位随遇而安的异教徒;他的母亲莫尼卡(Monica)是一位热心的基督徒。

尽管生活拮据,这对夫妇决心让奥古斯丁接受可能受到的最好教育。因此,奥古斯丁出去上学,最初离家不远,后在北非的首府迦太基就读。在首府,他感到性诱惑无法抵挡。他与一位姑娘坠入爱河,并生有一子,名叫阿德奥达图斯(Adeodatus)。他们同居13年,但是奥古斯丁总是感到性是他身上肮脏的激情。性影响到他的原罪观,而且性标志着堕落,他后来感到自己被神的恩典从这种堕落中拯救出来。

但是,他身上比性更高的本性不断地显示自己的威力。在他19岁时,拉丁语作家西塞罗的一篇论文落入他手中,使他在思想上坚信他应当将真理作为一生的追求。但是,原有的诱惑依然攻击着他,像保罗一样,他感受到两个武士,一个高级,一个低级,在他心中争夺主宰权。内心冲突时,他求助于圣经,但是,圣经于他毫无吸引力。对他来说,圣经的风格似乎既野蛮又粗俗。

奥古斯丁一度信奉在罗马帝国遭受迫害的摩尼教,该教对于一个在内心深处感受到有两种倾向在争战的满怀痛楚的人特别具有吸引力。摩尼教的创始人摩尼在波斯传播教义,于公元276年或277年在那里被处十字架死刑。

摩尼教的基本信条是将宇宙描绘成一幅两种力量即善与恶永恒冲突的图景。人是一个混合物,人本性中的属灵部分包含着善的因素,其肉体部分则包含着恶的因素。因此,人的使命就是将人心中的善从恶中解放出来,而且通过祈祷,特别是通过弃绝一切恶的享乐:财富、私欲、酒、肉食、豪宅等等,就可以实现。

像诺斯替主义一样,摩尼教教导说,真正属灵上的耶稣没有物质性的肉体,实际上也没有死亡,他的目的是教导人们走上摆脱黑暗王国进入光明王国的道路。像诺斯替教徒一样,摩尼教徒主张,大部分的新约都是真实无误的,但他们拒绝其中一切似乎暗示基督真正受苦的东西,而且他们全盘抛弃旧约。




奥古斯丁自公元374年至383年共有9年时间是一位热心的摩尼教徒,其后他对盘桓在心中的摩尼教教义开始感到不满。在这些日子里,他在其故乡塔加斯特教授语法,在迦太基教授修辞学,虽然在内心中怀疑摩尼教哲学中的真理,但是,383年正是在摩尼教朋友们的建议之下,奥古斯丁搬到了罗马。

在到达罗马不久,奥古斯丁就在米兰的国立大学获得教授职位(384年),并搬到这座北部城市。他守寡的母亲以及一些非洲朋友不久就和他会合。此时奥古斯丁30岁了,正当事业的高峰期,在其眼前尽是令人炫目的成功前景。但是,他比以往任何时候对生活愈加感到不满。他冷酷无情地离开了自己的情人,即阿德奥达图斯的母亲,和一位有钱有地位的年轻妇人订婚。但是他无法主宰自己的情欲。他发现他自己“陷于淫荡的做爱漩涡之中”,其内心的冲突几乎令他无法忍受。

当奥古斯丁在米兰生活的时候,他听到安波罗修主教强有力的布道。他去教会最初是为了研究安波罗修的布道风格,但是不久,布道信息就进入他的灵魂。在安波罗修身上,他发现基督教既富有雄辩,又高度智慧,他还发现可以用寓意法解释旧约中令人困惑的故事。

最终促使奥古斯丁改宗的因素可能是修士们身上的个人榜样。当一位朋友告诉他安东尼和埃及隐修士们的故事时——他们如何压制尘世的种种诱惑——奥古斯丁感到心中升起一股熊熊燃烧的羞耻感。当满腹经纶的他经历失败的时候,这些没有学识的人如何可能在灵性上赢得如此大的胜利呢?奥古斯丁的罪恶感以及软弱感被大大地激发起来。

他焦虑地走过他家花园的时候,万念烦心。他听到一位稚童歌唱:“拿起它,读一读。”他拿起一本新约。他的眼光落在一段话上:“不可荒宴醉酒,不可好色邪荡,不可争竞嫉妒。总要披戴主耶稣基督,不要为肉体安排,去放纵私欲。”(罗13:13-14)这段话完全说中了他的心思。“即刻,”奥古斯丁说,“当我读到这句话的最后一个词的时候,好像和平之光倾注到我的心中,一切怀疑的阴影都退却了。”

在随后的公元387年复活节之夜,奥古斯丁和他的儿子阿德奥达图斯及其朋友阿里皮乌斯在米兰接受安波罗修的洗礼。“往昔生命中的焦躁不安,”奥古斯丁说,“从我们身上退去。”数月之后,在母亲的陪同下,成为新人的他动身前往北非。

但是,在行至罗马附近的时候,奥古斯丁的母亲去世了。接着,在388年秋天他再次定居于塔加斯特时,他失去了他的儿子,丧子加重了亡母带来的悲伤。奥古斯丁现在像他曾经投入俗世那样渴望离开这个世界。事非所愿。奥古斯丁的才华为众人所知,教会对领袖的需要极其巨大,不可能让他保持平静地离开。

在希波生活三年之后,出于民众普遍的要求,但违背他自己的意愿,奥古斯丁被按立为神父。不久,在瓦勒里乌斯(Valerius)主教的要求之下,他被选举为教会的助理主教,一年之后瓦勒里乌斯主教去世,奥古斯丁继任希波教会的领袖。其时他43岁,在此后的33年直至公元430年逝世,奥古斯丁一直傲立于他那个时代暴风雨的中心。




多纳徒派之争

北非的基督教一直被大公教会和多纳徒主义运动之间的强烈冲突撕扯着。争论长期存在并难以消除。一位希波的主教要避免谈论这个问题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奥古斯丁跨入教会领袖行列的时候,多纳徒主义已有近百年的历史。这场运动坚持认为教会必须是圣洁的,强调教会纪律,坚定不移地抵抗不称职的主教们。多纳徒派说,大公教会通过任命不道德的神父和主教而放弃了这一切。

多纳徒派之名源自多纳徒(Donatus),一位早期的迦太基主教(313-355年),他领导反抗大公教会。多纳徒派的指控集中在如下事实之上,某些大公教会的主教在戴克理先迫害期间曾将圣经交给迫害者烧毁。多纳徒派就坚持认为,这种行为是一种严重的背教罪。因为大公教会的牧师由已经犯下如此严重之罪的主教来授予圣职,多纳徒派相信,他们而非大公教会构成了真正的基督教会。在奥古斯丁时代,多纳徒派在北非依然广为流传,而且在某些地区成为多数派。

奥古斯丁拒绝多纳徒派的纯洁教会观。他说,直至审判的日子,教会必定是混合的民众。其中善良的人和邪恶的人都有。为了支持这种观点,他求助于耶稣麦子和稗子的比喻(太13:24-30),不过他忽略了如下事实:耶稣所论及的不是教会而是整个俗世。

奥古斯丁对圣事提出不同的理解。多纳徒派认为有效的圣事取决于传道人的道德立场。奥古斯丁说,“不。”圣事并不属于传道人,而属于基督。因为神已经将圣事交付于被合乎体统地授予圣职的传道人,神父的行为实在地属于神的行为。神父需要具备的是如下意识:他为整个教会施行神的恩典。

这种观点使得神父成为恩典进入教会成员的渠道。因此,奥古斯丁将他巨大的影响扩大到他的教会神父(司锌)观上,在中世纪的罗马天主教会中这种观点非常不幸地走向了极端。

在多纳徒派之争中,奥古斯丁捍卫大公教会也导致他支持使用武力打压对手。最初,他强烈地反对高压做法。但是后来他逐渐走向另一种观点。当他看到多纳徒派抵制政府日益强大的压力时,便开始采纳在宗教问题上使用武力的观点。

奥古斯丁说,看起来好像严酷的措施,或许能使反抗者认识到其中的正义。主自己不是用比喻说过,“勉强人进来”(路14:23)吗?因此,对于后来时代将残忍的宗教裁判所合法化并以之反对持异议者的人们来说,他们可以充分地利用奥古斯丁的声望了。



关于罪与恩典

如果说多纳徒派之争在奥古斯丁思想中促使教士发挥作用的话,那么帕拉纠派论争则激发他强调凭借恩典获得拯救。

帕拉纠是不列颠修士,后从罗马来到北非。一位伴随他左右名叫科勒修斯(Coelestius)的信徒希望被按立为迦太基的神父,但是他发现在奥古斯丁管辖的地区几乎无人支持他。科勒修斯的各种观点只要在迦太基出现,就会受到遗责。

结果是,科勒修斯前往帕拉纠已经去过的东部地区。在这里教会更容易接受帕拉纠的教导。但是奥古斯丁发起一场针对帕拉纠主义的猛烈笔战。至公元419年,帕拉纠派被罗马皇帝霍莫里乌(Homorius)禁止,431年,该派在以弗所公会议上受到谴责。

为什么会这样呢?帕拉纠教导什么东西而引起奥古斯丁的激烈反对呢?

这位修士否定人之罪是从亚当那里遗传来的。他说,人可以自由选择行义或犯罪。进一步说,死亡不是亚当悖逆的结果。的确,亚当将罪引人这个世界,但只是通过他败坏的榜样而如此的。在亚当的罪和人类道德处境之间没有直接的联系。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犯罪;但是,不犯罪是可能的,事实上有些人没有犯罪。神没有预定任何人有罪,但不排除神能够预见谁会相信、谁会拒绝他恩典的影响。

神的宽恕给予一切“唯凭信仰”的人;但是,一旦被宽恕,人自己有力量讨神的喜悦。因此,帕拉纠发现不需要圣灵特别赋予的权能。他关于基督徒生活的思想实际上属于斯多葛派的禁欲主义自制观。

所有这些思想与奥古斯丁自身的经历形成尖锐的对立。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的罪,因此也意识到神伟大的拯救。他感到唯有不可抗拒的神圣权能(恩典)能够将他从罪中拯救出来,只有不断涌流的神圣恩典可以使他一直处在基督的生命之中。其基督徒的理想不是斯多葛式的自制,而是由神的圣灵灌注的对义之爱。

在奥古斯丁看来,亚当的罪带来各种巨大的结果。他行善的力量已经消失。一句话,他在灵性上——而且不久,在肉体上都死亡了,但是,他不仅仅毁灭了自己。奥古斯丁教导说,整个人类都“在亚当之中”,分有他的堕落。人类成为“腐败的一群”,没有任何能力去行美善的(拯救的)事。每个人从幼年到老年应得的只有永灭。

因为人自己不能够做美善的事情,为善的一切能力都必定是神白白的恩赐,即“恩典”。神从堕落的人类中拣选一些人接受这种恩典;恩典来自基督的工作,通常是通过教会,特别是通过教会的圣事,临到他们身上。所有接受洗礼的人都领受了重生的恩典,尽管人对神的服侍即使以最乐观的看法也不会完美,而且只有凭借持续不断的恩赐即更多的恩典这种服侍才得以维持下去,但恩典将人服侍神的自由交还给人。

威里斯顿·沃尔克解释说,“神未派送恩典给他的人就失丧了。没有人能够确定,即使他现在享有神的恩典,他必将蒙拯救。只有神赐予坚忍即额外的恩典给他的人,也就是说,只有终身享有神的佐助的人,才会得到救赎。”因此,人自己没有能力和价值;人的救恩全部来自神。

奥古斯丁像保罗一样已经被神的恩典“抓住”。他通过对他来说似乎是灾难的事情而进入基督教信仰。原初的大灾难是出生时的处境,即犯罪并悖逆神。唯一可以摆脱这种灾难的途径就是新生。

奥古斯丁将领受恩典和有形教会中的会友资格联系起来。但他也支持如下教理:神拣选他愿意拣选的人,并将服侍他的能力交付给他们,这使得救恩成为神和个人之间的事情。正是这一在新教改革中被恢复的教理让改革家们有理由否定教会可以成为灵魂及其创造者之间的中介。



在罗马毁灭之上的上帝之城

奥古斯丁56岁时被告知罗马已遭洗劫。在其一生中,这一定是一个戏剧性的时刻。他欢迎来自罗马的第一批难民,并着手工作,为他们寻找住所,鼓励这些新增的信众。在这个时期的一篇布道中,奥古斯丁比较了罗马被掳和所多玛审判。已经有大量的城墙被摧毁,但是他说城市是由人而非城墙组成的。与所多玛不同,罗马是受到惩罚,而非遭毁灭。

不久,他转向更为深刻的世上如罗马一样的城市和天国之城或上帝之城之间的关系问题,前者有时日之限,像万物一样即刻兴起又衰落,后者则是永久的。这个问题在其心中盘桓了16年,几乎直至生命的终结他才完成了伟大的著作《上帝之城》(The City of God),在此后的15个世纪中,就什么归于神,什么归于凯撒,该书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了基督徒的思想。

奥古斯丁写道,从亚当直至世代的末了,人性陷入两种城市之中:一个是大批的无神者,过着尘世民众的生活:一个是属灵群体,他们出自恩典被呼召到永恒的上帝之城。奥古斯丁说,世俗之城由共同热爱的短暂的事物联合起来。上帝之城则被神的爱联结在一起。

除了人的称赞之外,是什么驱使罗马人获得伟大的成就呢?“除了荣耀之外他们还热爱什么呢?因为,通过荣耀,他们渴望死后还受到人们的称赞,留下某种生命……

“天国之城胜过罗马,无可比拟。没有征服,只有真理;没有高官显爵,只有圣洁:没有和约,只有幸福;没有生死,只有永恒……”

那么教会和国家如何呢?奥古斯丁认为,教会是唯一用来建造上帝之城的人类社团。国家在镇压犯罪、维护和平方面有一定的作用,但是因为国家是以罪的力量为基础的,它必须顺服于基督教会的律法。

在整个中世纪早期,这个崇高的属灵异象使《上帝之城》成为奥古斯丁最受人珍爱的著作。它为世上遭受的灾祸提供了属灵的解释。当下可能是糟糕的,但美好的事物即将来临。黄金时代——神国——属于未来,而非属于某一个光彩正在消退的世俗王国,后者只会崩溃和衰落。

奥古斯丁年岁越大,生活越艰难。在他76岁时,野蛮的汪达尔人穿过直布罗陀海峡,向东部横扫希波。在最后的岁月中,奥古斯丁将7首悔罪诗抄在羊皮纸上,然后固定在他房间的墙上,这样他就可以躺在床上去读它们了。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相信世界的末日即将来临。

公元430年8月28日,奥古斯丁平静地安息在基督的怀抱中。

(摘自《基督教会史(第三版)》,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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