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崇荣:复活是信仰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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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是信仰的中心
唐崇荣
复活对基督徒有多大的意义?复活在基督教的信仰中有多大的地位?复活在初期的基督徒与教会中又占有怎样的地位?如果我们没有看清这一点,我们的事奉就没有力量,我们的见证、我们的信息,也就没有特殊的地方。
耶稣基督从死里复活,成为我们差传、传福音与宣道重要的中心点。保罗说:“若基督没有复活,我们所传的便是枉然,你们所信的也是枉然”(林前十五14)。所以,我们的信仰与宣道,就在基督复活这件历史事实上,建立了美好的根基。
基督的死,是一件历史的事件,而这历史事件,乃是在上帝永远的旨意中已经定了。所以,基督的死不是偶然的;基督的死不是革命者的失败,也不是一种自然的现象,更不是罪人最后的结局;基督的死,乃是吞灭死亡的死亡,而不是被死亡吞灭的死亡。基督的死,同时也解决了死亡,使它不能在死人身上作王。所以耶稣基督的死,并不是他的终点,乃是荣耀的开端。
在世界各种文化当中,有什么复活观呢?如果有的话,是在那一种文化中有的?与圣经中的观念相合吗?如果相同的话,为什么没有领受上帝启示的人,他们会有这样的观念呢?这种观念究竟是根据那一种潜在或原有的本性而产生的呢?这一连串的问题,我们应当好好思想、好好研究。
复活观来自盼望永生
复活的观念,与盼望有很大的关系。
人之所以为人,因为人懂得历史性,这历史性使我们知道,我们在历史之中有超历史的存在。如果我们没有超历史的存在,就不能将历史当作课题来作为研究的对象。我们能把历史抓来研究,将几千年这比我们生命长几十倍,甚至几百倍的时间放在我们手中,当作研究的对象。那么,这历史是比我们小还是比我们大呢?如果历史比我们大,我们早就被历史冲掉了。但人类只是无限长度的历史中,一个很简短的阶段,却产生了伟大的雄心,要分析历史、研究历史、掌握历史,甚至还要改造历史。那么,有限的“人”的历史性和超历史性是什么意义呢?圣经给了我们清楚的答案。上帝创造人的时候,乃是照他自己的形象和样式造人,所以他把自己一些本质和影子放在人里面。这样,上帝所有的本性都可以在人的生命里找到。
上帝是永恒的主、不朽的主,他把被造的永恒也放在人里面。因此,人藉着永恒性就能研究操纵历史,盼望可以解决历史困难、改变历史方向。
上帝是永远的上帝,无限的上帝,不朽的上帝。他是创造永恒的永恒,我们的永恒是被“永恒的永恒”所创造的“被造的永恒”;上帝的永恒是无开始无结束的,我们的永恒与上帝的永恒绝不能相比。不过在我们这被造的、有上帝的形象和样式的影子里,却能产生盼望。这本性产生了一个可能性,这可能性里有盼望,所以当人与盼望连在一起时,生命就产生意义。
一个人离开了历史,他就失去了自己的身分;离开了现在,他就失去存在的意义;离开了将来,他就是一个没有盼望的人。所以,历史给我们认同和地位:现今给我们奋斗和机会:将来更给我们盼望、价值和方向。
上帝按着自己的形象、样式造人时,就把永恒性放在人里面。所以人不可能满足、陶醉于现实的社会环境中,而没有一种更高一层的盼望。
康德-德国最伟大的思想家,也是整个人类历史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在年老的时候,把整个人生用四句话表达出来,就是:我要知道我是谁,我要知道我知道什么,我要知道我当作什么,我要知道我有什么盼望。
盼望什么,便是宗教。人年老的时候,他知道一切的一切都要过去,因此在有限的世界中开始因“不可知的未来”而恐慌,这个恐慌的思想就成了存在主义最重要的名词之一-焦虑。我这个“有”变成“无有”,“死”是一件不能拒绝的事实。我这个“存有”要面对“无有”,“无有”是什么我不知道,这一个永远不能解答的自我消灭问题,成了存在的最大威胁。
更高一层盼望的产生,就是基于潜在的永恒性,这盼望的最终点就是冀求生命永远存在,也就是永生。
基督教是唯一的盼望
在基督教里面,这一切都不成问题,因为这些问题在基督里早就解决了。在基督里,我们找到真正存在的根基、存在的源头,还有存在的价值。因为基督已经复活。
复活与存在的意义如何呢?基督的复活与我们的思想形态,以及我们对存在的解释,有非常大的关系。初期教会清楚知道,基督如果没有复活,所传的就是空的,所信的也是空的;但因着基督复活,所以我们就不是空的。
存在主义讨论虚空,就好像虚空存在一样,他们把虚空讨论得有头有尾,把存在讨论得虚空,把虚空讨论成存在;替虚空发现了存在,替存在发现了虚空。这是伟大的发现,而这是由存在的“人”所发现的。
在基督信仰里,许多现代人所不能解答的问题、痛苦,可完全找到答案。基督教思想与信仰的广大性、深奥性,将远超过任何一个自以为义,或是自以为满足的人所得着的。
如果要把基督教说成宗教,那它应是唯一的宗教。因为这个宗教有一个和其他宗教最大的不同点,就是本质和来源不同。基督教从上帝的启示而来,它和从人的内心所觉悟的、片面的、错误的、犯罪以后所曲解的真理,是不能等量齐观的。
耶稣基督的死与复活构成信仰的中心,这信仰的内容是启示者对被启示者启示的。
上帝最大的应许就是叫人得永生,上帝的旨意不是要人死,人死是罪的工价,而上帝的旨意是藉着基督叫人得着永生。
盼望永生是由永恒性产生出来,盼望从能坏的、有限的,进入无限的、永恒的、不朽的里面。盼望的终极就是永远的存在,而这永远的存在用另外一句话来说,就是复活。如果死是一件不能推卸、不能抗拒的事实,那么复活就是一种超越一切有限的永远表达。
文化上的复活观
不朽性、永恒性、盼望、复活,这些观念存在于什么文化中?中国、印度、希腊、米索波大米亚文化有没有复活的观念?如果有,是否早就被曲解变相了。六道轮回的思想,藉着再投胎,充份表达了人们对于生命长存不灭的需求,这个思想,也就是东方印度的佛教:在西方,苏格拉底提到灵魂的存在,但他没有提到投胎再世。柏拉图在他的思想里,提到了另外一个字,就是“解脱”。我们要怎样才能从这个有限的世界中得到解脱呢?这实在是宗教与哲学中最深一层的需求。
人们的宗教性和永恒性连在一起,宗教性和盼望不能分开,而盼望的表达只有藉着复活,无论是曲解、或是正解。大凡比较接近圣经思想、没有六道轮回观念,比较原本的、完整的、清晰的思想,都属于正解,我所认识的埃及思想是一例。
埃及人用各样香料、各样最贵重的东西把死人包起来,做成木乃伊,因为相信死不是结束。
超越文化的复活观
上帝许可在最近这两百年间,让这么多的思想形态在思想界冲击,形成了东西方百花齐放的现象,有一个意义,就是:我们的时间到了,我们可以更客观地、更准确地、更清楚地去分析各样人间伟大的认识论,藉着圣经永远不变的真理,将可找出他们的毛病和缺点。
前几年一位天主教的神学家写了一本书,叫《上帝存在吗?》。这本书提到,我们已经来到一个可以更公正、更了解、更有足够的力量来批判世界一切思想的世代。
埃及人的思想比较接近圣经,但也不全然正确。我们对于人死而复活的盼望早于约伯记,也早于整个圣经的写作年代。摩西写五经的时候,复活的观念已经在埃及存在了,这样是否显示圣经抄袭了文化?
“上帝”这个字在基督教还没有传到中国以前,中国人已经使用了。那么是不是表示中国人认识上帝比基督教传人更早?宋朝的程子说:“按其形体而言,谓之天;按其主宰而言,谓之帝。非有二也。”按形体而言,天上那掌握的主宰者,是上帝,所以非有二,是一位。虽然位格的解释不清楚,但当我们翻译中文圣经时,就用了“上帝”这个名词,这是否也表示圣经受它的影响?答案是否定的。
上帝许可写圣经的人用当时人所用的名词,但背后所含的意义却绝对不相同,这一点我们一定要清楚。圣经里的“上帝”和孔子思想里的“上帝”有不同的份量和本质;照样地,摩西所提到的复活观念,和埃及所提到的复活观念,也是不一样。
埃及人所提到的复活,指的是人经过几千年以后复活;但圣经所提到的是即刻性的复活。如果摩西有复活的观念,为什么法利赛人和撒都该人还为复活的事争执不休?因为法利赛人找到复活的观念,不是从摩西五经,而是从圣经其他卷书,特别是先知书;而撒都该人从摩西五经里根本看不出有复活的观念,所以他们否认人复活的说法。
亚伯拉罕的信仰
亚伯拉罕所信的上帝,是使死人复活,使无变有的上帝。第一,他叫死人复活,因他有复活的大能,能救人脱离罪与死的朽坏性捆绑,把人从朽坏中救到不朽中;第二,使无变有拉丁文的意思,是从没有中产生出来,这是上帝的创造工作。
在上帝的创造以及救赎当中,亚伯拉罕将救赎放在首位。亚伯拉罕知道上帝是叫死人复活的上帝。亚伯拉罕相信,即使他杀了以撒,上帝却能叫他复活。上帝能叫以撒从无变有,又能叫他从死里复活,这样的信念在希伯来书的信仰里,成为一个力量。
希伯来信仰与希腊信仰最大的不同,便是希伯来信仰着重与上帝之间的关系,和从其中所得到的生命力,惊奇、领受、觉悟、交通;而希腊信仰及整个文化基础,都是在探求、追求、了解、分析、推敲。这实在是人本和神本不同出发点形成的两种不同的文化,这两文化奠定西方文化的基础。
亚伯拉罕不需要从埃及借复活的观念,他有极大的信心,能把从上帝而来的启示,一字未改、一字未减地吞下去,成了自己生命的力量。所以亚伯拉罕的复活观念,是直接从上帝来的。
除此以外,在旧约里还有什么复活的观念呢?约伯记十九章二十五节:“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末了必站在地上,我这皮肉灭绝之后,我必在肉体之外得见上帝。”肉身腐朽后,怎样得在肉身之中见他呢?这是对复活有绝对把握的信仰。
在上帝的启示里,他把这个伟大的信仰给了人类。在最早的两卷书,也就是创世记与约伯记里,上帝在信仰的中心点里已经奠定了复活的观念。因此,当众先知把复活的观念更清楚地表达出来时,亦只不过是这些的注脚罢了,可见信心之父亚伯拉罕和约伯所领受的启示,都是高过所有的文化。
盼望与应许
我们可以来看圣经里的许多应许。从人产生的是盼望;从上帝来的是应许。当我们一说:“我希望”时,上帝便说:“我给你。”他一应许,我们便少了许多眼泪。上帝的应许是解决人盼望的真正力量。当上帝将应许赐下来的时候,我们的盼望便有了依靠,也有了保证。信与盼望连在一起,因为信是所望之事的实底。一个人有信仰,信仰就使他产生盼望,而盼望就是从信仰产生出来。
信仰是根据上帝的应许,为这缘故,基督教所给人信仰的力量是大得不得了的,超过所有的文化给人的盼望。人往往在文化中摸索、盼望,期待抓到一些东西,但在上帝的道中却不必如此。
在上帝的道中,只有“是的”。上帝的应许,在基督里都是阿们,都是真实,不是影子,不是映像。上帝不是人理性的产品,人的理性才是上帝的产品。
上帝是真理的本身,他把真正的、永远不变的真理,藉着启示成为人生命的内容,这个内容里应许了人要复活。
圣经一共有十次记载复活的事情,以利亚复活了一个人,耶稣基督复活了三个人,彼得复活了一个人,保罗复活了一个人,在启示录中也提到了另外两个见证人的复活,以及耶稣基督自己的复活,总共是十个。
这些复活的事情未曾产生以前,亚伯拉罕已经信上帝是叫死人复活的,这样的信仰使他有足够的资格称为信心之父。现在,上帝要把他的能力,就是他的工作能力,使死人复活的能力,让以利亚表现出来,因此预言也就从以利亚开始。
以利亚面对着那个童子,口对口,鼻对鼻,向耶和华祷告,那个人便复活了,这是所有的经典,世界的宗教中所没有的事。
复活带来永生盼望
除了基督以外,历史中没有一个人曾叫三个人复活,他说:“拉撒路,出来!”那已死的人就出来了!
耶稣基督是复活的源头,是生命的本身,生命在他里面。约翰福音五章二十六节:“因为父怎样在自己有生命,就赐给他儿子也照样在自己有生命。”可见,上帝是永在的,是自存、自足、自由,不需要依靠别的存在而存在的神。基督的生命也是这样,所以他说:我是生命,我是复活,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耶稣基督成了人间真正的成全,因此,所有的盼望都停止了,而真正表现生命的新启示也由此产生。
田立克说:“基督来到世界,乃是终止所有宗教的启示。”耶稣基督是上帝对人最奇妙的启示,这个启示结束了所有宗教的一切的挣扎,使得所有在宗教里面挣扎、盼望、摸索的人,都可以在基督里找到答案、找到实体、找到应许。每一个人都可以到耶稣基督面前,得到真正的、具体的、生命的供结。
文化需要重生
这一位从死里复活的基督,在没有复活以前,曾经叫三个人从死里复活,这点,本当足以使犹太人敬拜他才对,奇怪的是,基督叫第三个人从死里复活时,犹太人不但不因这一件事而屈服在真理之下,反倒因耶稣基督叫拉撒路复活而起了杀机。
我个人认为,把耶稣杀死,是人类历史中最大胆的行动。最大的冒险家,不是爬上埃佛勒斯山峰的,也不是登上月球的太空人,乃是杀死耶稣的人!为什么?因为明明看见拉撒路出来,这样的事不但不能使他们俯伏下来敬拜耶稣,反倒产生一种完全不同的观念。这岂不表示,若没有被真理的圣灵重生,人的文化与宗教也只不过是把人的心灵带到更瞎的地步罢了!
“文化需要重生”,如果文化没有被上帝的道重生,重新指定方向的话,那就没有根,也没有方向。无论再怎么深奥、伟大、悠久的文化,若没有被上帝的道重生,都还是属于没有根的文化。
我们从有犹太历史、有犹太人启示传统的法利赛人身上,就可以看见,他们虽然亲眼看见耶稣叫人从死里复活,不但不尊敬他、不敬拜他,反倒动了杀机,要把这位基督钉在十字架上。
基督至终得胜
我们实在无法想像,耶稣基督-一个叫人复活的人,自己却愿意死。他的死是六大力量暂时得胜:
一、政治力量的得胜。
二、军事力量的得胜。
三、宗教力量的得胜。
四、法律力量的得胜。
五、自然权势的得胜。
六、群众力量的得胜。
基督在这六大极势之下,好像暂时失势,被死亡吞灭。在政治家的判断之下,彼拉多定了他的死;在军事护卫之下,他被关在坟墓里;在披上宗教外衣毒计,和律法师的控告之下,他上了法庭;在不公正的法律之下,他被判死罪:在自然力之下,他好像死了、埋葬了,大石头也堵住他的坟墓;在群众大声呼喊之下,强权更遮盖了真理,也遮盖了整个世界,耶稣基督被钉在十字架上。
在这样的阶段,基督教伟大的教义和道德规范似乎荡然无存。所以可以想像在耶稣基督死后和复活之前那几天,对于跟随耶稣的人来说,是蒙上怎样的羞辱,他们整个的信仰面临多大的崩溃!他们这时候,不但不能在那些虚假的宗教和文化人面前,维持人权和威严,甚至连面对那些最低级、最没有文化、最野蛮的人,也没有勇气。
世界历史最大的改变,就是耶稣基督从死里复活,以及门徒受了圣灵。因此,门徒对于复活的了解,就成了信仰和生命的一部分,连带他们见证的力量,也完全改变了。过去他们曾对这位主误解,没有真正认识他是谁,但至终,他们发现,跟随这一位主绝对没错。
发扬基督精神
这位复活的主,不但得胜了军事、得胜了法律、得胜了政治、得胜了自然、得胜了群众,也得胜了罗马帝国,最伟大的帝国在他复活的大能下黯然失色;不但如此,他的复活也使得下列三件事黯然失色。
一、罪的权柄。
二、死的权柄。
三、魔鬼黑暗的权势。
由此可知,不但是自然界的,甚至超自然界的信仰力量我们都得到了,因此,在天地之间,我们更应当有生之勇气,可以面对永恒、面对一切的限制、面对死亡对生命的威胁,以及一切的焦虑,因为复活的主就在我们的身旁。
这世界是主的,因此我们不必怕文化上的各样东西,也不必怕政治上的各样东西。如果可能,我们应进到政治界,像但以理坐在高位,以基督的精神影响政治;如果可能,我们应进到文化界,在文化界坐高位,以基督的精神去影响它;如果可能,我们应以基督的真理,秉公行义,去影响这个世界,以复活的精神进入世界,作世界的光!
求主帮助我们,给我们复活主的能力来装备自己,以伟大的宇宙观、基督教的精神,遵行主给我们的托付,把福音和神的道传。
--节选于唐崇荣牧师《布道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