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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 别让传道人跑了

别让传道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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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传道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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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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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闻湖南某市教会传道人因生计问题,日前将教会钢琴、电脑、桌椅等硬件设备处理后,宣布教会解散,自己带着妻儿外出打工。听后震惊之余,亦颇有酸楚愤慨之情。



对一个传道人而言,价值何在?
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就是你领受的使命,牧好羊群。

抛弃信众不管,又没有合适交待,甚至解散教会,自己任性出去打工,实在令人匪夷所思!难免让人想到当年保罗的感慨:底马贪爱现今的世界,就离弃我往帖撒罗尼迦去了(提后4:10)

当然了,一概以“贪爱现今的世界”,非黑即白地判断传道人下海是不公平的。笔者好事,就请弟兄帮忙查证缘由,原来该传道人在该教会牧会多年,信徒人数不及百人,传道待遇是每个月1500元。传道上有老人,下有子女,不足以养家糊口,苦苦支撑多年后,实在是生活难以为继,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接替者,故无奈宣布解散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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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又是一个为生活所迫抛下教会的传道人。联想到笔者曾经在某都市探访过的一位传道人,当地教会组织富得流油,但那间已经牧会二十多年的传道人一家却挤在一间狭小而破旧的老屋里,那种寒酸笔者终生难忘。两个孩子也因为牧者收入低,户口不在本市,无法解决孩子读书问题,家里又住不下,故被迫初中辍学打工为计。再想到不久前一位传道人在网络上理直气壮地宣布“一位即将下海的传道人的心声”,笔者不禁想到一个古老而现实问题:为何中国教会发展至今,收入已经大大改观,传道人的待遇却始终无法解决?



传道人待遇问题的背后大概有两个主要原因:
第一、教会的客观能力有限;
第二、教会的主观观念局限。

笔者经常探访大别山区的教会,当地多半是贫弱信徒,每间教会人数10-50不等,即使所有奉献都给传道人做薪水,也不足以供养一个传道人。传道人无供养这是客观环境造成的。不过,大多数传道人待遇问题得不到解决依旧是来自观念。


首先是“传道人不能赚钱”的观念。有认为:“蒙召做传道了就不能再做什么‘世俗的工作’了,一方面侍奉上帝,一方面侍奉玛门”。

其实这是误解。侍奉无圣俗,工作无尊卑。保罗织过帐篷,马礼逊担任过翻译官,舒伯特牧师是靠稿费为生。一个人在什么地步就当照着什么地步行,教会实在无力养活传道人,还不能让传道人自己创造价值吗?教会不能支付薪水,你自己不能“织织帐篷”吗?很多职场牧者,侍奉效果甚至更佳。在大别山,当地很多传道人多是一边务农和经营一点农产品,一边传道。他们很享受自己的侍奉和工作,也一样可以过得惬意。甚至,某些地区,传道人带职侍奉更能帮助你接触社会,了解民情,带给你不一样的侍奉效果。

其次是“苛刻传道人”的传统观念。解放前的中国传道人一度是靠外国宣教师供养的,多少程度较低,传教经费不足,得到的薪水有限,已成习惯。改革开放后教会刚刚复堂,教会能力有限,早期传道人多是义工,教会就已经习惯了传道不用薪水的观念,造成今天不少信徒依旧无法接受给传道人工资。圣经的教导是那善用治理教会的长老当受“加倍的敬奉”(double,双倍的,提前5:17),加尔文也认为传道人的待遇和礼服都应该靠齐大学教授。但在中国别说什么“加倍”和“教授”了,在中国大多数教会,传道人的薪资远不足当地小学教师的一半。更有甚者,某些教会连个年终奖、电话费、节日补贴、传道车旅费都没有,连教会集体退修类活动的费用都要传道人自掏腰包。时至今日,连主内福音媒体接受读者赞赏,都会被某些固执己见,思想守旧的人反对和质疑。因此,传统教会传道人面临养家糊口的难题是一个普遍的现象。最终挣扎着离开教会也就成了一种看似费解,却又必然的现象了!


听到解散教会,我们在感情上总是难以接受的,盼望牧者能正视自己的使命,专心侍奉,用心生活,以智慧,以信心面对生活的难题。而教会,请别再让传道人跑了!

2017年3月21日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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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位年轻传道人病逝 年仅33岁!看不到希望,离世时也不知真相!

原创 2017-03-20 高棒 福音时报

2017年3月6日,一个普通的日子,在河南YC市一个普通的农村,正在为一个普通的基层教会传道人——丁南江弟兄,举行追思礼拜。2017年3月5日早上7点钟,这个读了7年神学的年轻牧者在众人的一片惊鄂中离开了我们,病逝归主,年仅33岁。更令人感到惊鄂的是,直到离世他也不知自己的真实病情。


作为和他相隔千里的三年同窗好友,当我听到这个噩耗时,悲痛之余久久不能相信这是真的,曾经是那么康健活泼、乐观积极的他,怎么突然间传来去世的消息,他还那么年轻,他才刚刚开始服侍,我在心里不停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追悼会上,同工、同学、肢体涕泪纵横,痛心挽留而又无可奈何。在南江离世前,我们的同学竞无一人知晓他的病情,更让我们不能相信的是,他自己直到去世时也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病情。我们从他父亲的口述中得知,他一直以为自己得的是白血病,而真实的病情是肺癌晚期。


2017年年前,南江弟兄被确诊为肺癌晚期,当时他的父亲陪他做的检查,医生告诉南江父亲南江活不过两个月,而父亲对外都是说南江得的是白血病,直到在追悼会上他才说出了实情,因为他怕南江和他的母亲担忧绝望,也因为当地的民俗风情。在南江去世的前一天晚上,他告诉父亲,半年前他就感到自己的身体很不适,当时只是觉得自己的压力太大,也认为是婚姻困境所造成的,另外也因为经济上的艰难,他就没有在意,因此错过了最好的医治时间。据了解,南江的母亲就是癌症患者,但经过治疗,多年过去,如今健在。

笔者作为南江的同窗兼好友,悲痛之余,很想知道他从神学院毕业后的三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经过这么多年装备的年轻传道人在他一生最好的时光里离开了我们,是否发生了某些事情而影响或造成了今天了悲剧?有什么值得我们反思?因此笔者透过南江家人、身边同工和同学,从他的生命见证、成长历程、婚姻家庭、教会侍奉等各个层面详细了解他的人生经历,盼望借着南江的离去,让其生命品格长留于世,并分析其中悲剧因素,成为你我的警戒,让更多人一同反思,把握青年同工,珍爱生命,成为基督精兵,为主所用。

南江的成长历程

南江弟兄出生在一个基督徒家庭,弟兄三人排行老二,自幼随父母信主。初中毕业后,他略显叛逆,很少去教会,父亲也让他一起到矿上干活。南江在他的日记中说:“我喜欢这份工作,虽然辛苦,但是能和家人在一起。”不巧他在工作中受了伤,就在修养期间,他到教会听道受感动,“圣灵和真道重生了我。得到属天的喜乐和平安,我永远不会忘记2007年7月中旬的那一天,”南江在他的日记中这样写道。

2007年后半年,南江受感蒙召,决心侍奉主,不久到南方S神学院就读两年;2009年回到家中,在当地市级神学班学习两年;一直读到2011年3月份,南江打工三个月挣到一些钱后继续报读省级神学院,最后被HN神学院录取,在此与笔者同窗三年。直到2014年,南江先后一共读了七年神学。


南江的同学追忆

LL弟兄,和南江在市级神学班作同学两年,他告诉我:“南江信仰虔诚,发光能够影响人,对人热心。虽然家庭条件一般,但是特别勤快,家里的卫生,地里的庄稼,邻舍的农活,他都乐意。尤其是孝顺听从父母。”

记得南江两次来到笔者家乡,由于我们这里是山区,他深感这里条件贫寒,生活疾苦。我们一起寻找教会中最软弱贫困的肢体,看顾帮助他们,在探访中,他二话没说拿出了几百块钱,当时我们都在神学院读书,这对他来说是一笔不少的费用。这件事,包括看顾困难中肢体,发生的一幕幕,他对疾苦弱智关怀的眼神行径,至今回想,在目难忘。

在神学院三年的学习期间,南江留给大家的印象是,为人忠厚老实,乐于助人,从不爱惹事生非,品行生命,是我们可以共同见证的。在追悼会上,全村很多没有信主的人也都哭了。当我宣读追悼词时,我特别想到一件事,就是在校期间,南江看到我一条穿了7年的裤子有两个洞,就劝我买条新的,我说再等等吧,不久一次开学,他带了一件崭新的衬衣,我说挺好的。他二话没说就送给了我,如今多年过去了,直到他临走的前一天,我还穿在身上。

X长老,也是南江在市级神学班的同学,毕业后和南江在同一间农村教会服侍,也一直视南江为她的亲弟弟,知晓南江生命中最后三年发生的事故变迁。她眼中的南江很少买衣服,可对有需要的人,他都是尽力去帮助。“谁家地里有活,一个电话他就去了,他帮过好多家信徒干活,逢年过节他都去看望孤儿寡妇,他自己非常省吃俭用。以至于河北一个不信主的人打来电话说:‘不敢想到南江会突然离开,他曾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


南江的婚姻家庭

因为一直在读神学,眼看到了结婚的年纪,家境贫寒,又在农村,所以他的婚姻成了问题。然而就在2014年春节期间,经外人介绍,他和同为传道人的姊妹结婚了,但因为二人经常产生矛盾,冲突不断,几度闹离婚,南江家属和有些同工常听南江说起过。从南江的日记中也看到,他常把离婚二字挂在嘴边,为躲避妻子,甚至几次失去联络,流离在外。

2014年神学毕业回家后半年,他离开了家人和教会,外出打工,直到2015年后半年回到家中,而妻子嫌弃他在家挣钱少,无奈之下,南江又于2016年到河北打工,这三年里他只能在回家时,还有夏令营时回家参与教会服侍。

CFX弟兄,南江在市级神学班的另一位同学,和南江在同一地区不同的教会事奉,是南江最要好的朋友之一,非常了解他的为人。他告诉笔者,南江的妻子建议他外出打工,但南江对农村和家乡教会非常有负担,所以夫妻就此也经常有争执。他说:“南江最大的转变,就是最后三年神学毕业之后,显的非常悲观,在家庭和教会里都看不到希望。”

LL弟兄,另外一位南江的同学,和南江在同一地区不同的教会侍奉,也是南江好友之一,他告诉我说,“南江弟兄婚后很压抑,常常说到自己生命很短暂,反复说要离开世界,早日归主那里是好的无比。”

从访问收集到的信息中了解到,很多人参与了南江的婚姻,并且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和痛苦。首先是主导这桩婚姻的南江的父母,眼看儿子年纪不小,在父母的勉强之下他们结婚了,并且在婚姻矛盾中,父母一再不同意南江离婚,南江无奈听从。在南江离世当天,父亲说他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不该干涉南江的婚姻,“是我害了南江,直到死时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病情。”

离世前一天晚上,南江告诉父亲,他觉得自己时日不多,可是心里有一些话不能不说,他说他结婚这三年,是他人生中最窝囊的三年,他回到家就是绝望,他感受不到温暖。离世前一天下午,南江发信息告诉远在外地的妻子,他有血液病,不能和妻子在一起了,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其次,教会同工的不理解也给他带来了莫大的打击。有的讲道人甚至在讲台上说南江是因为外遇花心,所以常想着和妻子离婚,又说他们的婚姻在教堂举行,和上帝立约不可分开,而组长又加压说,若是离婚,就不要想在本地侍奉。

就这样,种种打击使他陷入了绝境。但笔者想问的是,他们夫妻二人都是神学生、传道人,都有神话语的装备,为何不一起经营婚姻呢?南江在日记中透漏了一件事,他的妻子承认自己是严重的抑郁症患者,和他在一起情绪很不稳定,而又克制不住自己,对南江很愧疚,但又不想和他分开,两个人常整夜争执。

怀着决志服侍的热忱读了七年神学,本想毕业后一心投入禾场,但无奈不得已为家庭的责任奔波,却又得不到家人的温暖,并陷入到沉重的压力之中,另外也得不到来自教会的理解和关怀,最终导致他常常失联,身体每况愈下,错过了最佳治疗期限,直到死时也不知道自己的病情。

笔者也查看了精神心理压力对癌症发病的影响,根据专家的分析,当生活中的负性事件(过度工作压力、生活经济压力、亲人的生离死别、感情受挫等事件)带来的精神心理压力和不良情绪不能及时得到调整,持续时间越长,与癌症的发生关系越密切,各种不良的精神心理刺激,会直接引发生物机体免疫功能的低下,对癌症的发生有直接的促进作用。而在已经身患癌症的情况下产生的压力对患者的影响可能超乎以往想象,澳大利亚莫纳什大学的研究发现,压力会让癌症扩散的速度增加六倍,就如同为癌症开辟了一条“高速路”。


南江的教会侍奉

如果说来自婚姻家庭的压力很大一部分促成了南江英年早逝的悲剧,那说起另外对他造成重大影响的因素,就不得不谈到他所在教会的事奉。据和南江在同一地区不同教会服侍的X长老向笔者讲述,当地教会对南江的压力是有目共睹的。南江所在的教会可说是一言堂的教会,教霸制的管理,组长的开支由教会报销,教会财务由亲弟弟管理,一年公布一次。该堂工人包括长老神学生在内,没有一人有工资待遇。教会在2011年左右平均每月有7000元收入奉献款,在14年南江毕业后,有人提议给他开工资,但教务组最终不同意,只给南江在内四位同工年终时1000元补助。当地教会2014年决定建堂时,另买地皮花费了70万元,教会知道南江在外学习多年,人脉广,就要求他外出募捐建堂资金,这件事给他造成了极大压力,致使他短期侍奉后又离开教会,失去联系,直到2015年终才回到家乡。在2016年,他又不得不负担家庭的需要,奔波打工,赚钱还债,很少在家乡教会参与服侍。

X长老又接着谈到一件事:“记得有一次,那是2016年年初,当时南江在外面打工,礼拜天是他讲道,他从30里地外赶回教会,那天正下大雪,他骑个小电动车,上了讲台冻的嘴都打飙(哆嗦),下了讲台就去输液去了,当时组长没看见他问我:‘这南江回来了也不给我说说话?’我中午打电话问候南江,他一点怨言的意思都没有。他在生病时告诉父亲,他想去韩国看看能否一边学习一边作工,想赚些钱回来买个孬车,以后作工阴天下雨的就不受罪了。”

和南江在同一地区不同教会服侍的CFX弟兄,在谈到NJ的侍奉时说,“南江始终不忘初心,对家乡和农村教会身有负担,无奈当地教会混乱黑暗,都是人的意思参加在教会,看不到神的作为,南江外出的言行若不照组长的意思,将会收到惩戒逼迫,遭遇封杀,不再给他安排侍奉的机会。这些事实导致南江大受打击,心生失落。当地很多神学生深受牧长和领袖伤害,常常受到威胁,如果不照牧长的意思做,就可能永远失去在本地区事奉的机会。”

南江也曾对X长老和CFX弟兄等同工说,在这样的教会处境中,他实在看不到希望。

该有怎样的反思

笔走至此,心生悲叹呐。或者我们可以很属灵的说一句,这是神的旨意,南江已经安息主怀了。但是悲剧就是悲剧,如果一有悲剧发生,如果我们一味将责任推脱上帝,那便可以有很多属灵借口:“上帝完全知道这一切,到主那里是好的无比的,这都是神的旨意”。这种将一切问题合理化,将责任推给上帝的解释和“上帝允许犹大卖主,犹大是功臣”的思想有什么区别呢?我们有没有想过上帝有一天可能会像当年问该隐一样问我们:你兄弟亚伯在哪里?也可能会向我们反问道:“为什么你们造成了这么多的悲剧发生在我忠心的儿女身上?”


我们是否该有所反思,他的家庭,他的教会,他的同工,有什么值得反思?为何他看不到希望,直到临死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为何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而没能给予帮助?是否今天各地教会仍存在更多造成下一个悲剧产生的因素?像南江一样在教会和家庭中看不到希望的年轻传道人是否还有很多?教会是否有责任和能力以使他们不至流离在外?教会是否足够重视人才并考虑为神家事工培养下一代领袖?在反思中,一定有我们要改变和更新之处,教会要营造更美好、合神心意、培养把握人才的沃土,让更多神学生和传道人能充分发挥恩召的使命和职责,为天国事业,摆上尽忠。

今天,对于和南江一样身为基层教会的年轻传道人,我们是否可以避免类似悲剧的发生?不管风浪多大,压力多重,我们能否冲破眼前的黑暗,还是只能在黑暗中迷失?我们能否在这条事奉的道路上走的更远,还是只能在种种悲痛中早早落幕?我们能否将起初蒙召的感动持守到底,在看不到希望的时候,重新燃起希望——从神而来的希望?

南江弟兄的QQ、微信再也不会闪亮了,那颗侍主的火热之心,你我再也无法感受到了。2017年3月6号这一天,对南江的亲人与同工来说,无法释怀;对2014届HN神学院的师生来说,难忘痛心;对读了七年神学预备侍奉的普世教会的损失,难以估量。

(本文为特约撰稿,作者是河南一基层教会传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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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年后神学班同学重聚,扎心见闻

原创 2017-03-21 慕圣 福音时报

昨天去参加了一个同学聚会,见到了阔别十几年的同学,那是我最初在2004年读的一个神学班,当时我们班上有90多个学生,而今的重聚只来了20多人,大多数已经联系不上了,这20多人现在只有3人在教会侍奉,有几个甚至说他们现在不信了。一个同学聚会,五味陈杂,除了苍凉却似乎还有一些别的味道。

回想这些年走过的路,说到侍奉,很多人开始面面相觑,有人不好意思地说到自己已经好久没去教会了,教会的大门什么样都不记得了。20多个人目前在教会做讲台服侍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我,另外两个姊妹,家里用不着她们操心,因而可以有很多时间在教会服侍。大家坐在一起,开始回忆起原来读神学时的感慨,那时我们怀揣一个不知名的使命走上了圣山,都感觉自己应该是那个天选之人,为要复兴中国教会。在祷告时对主说:主啊,差遣我,我在这里;试讲的时候,我们更多的是努力编写讲章,力求能够讲出活水的泉源,使众人得着生命的粮;灵修的时候,大家在教室和寝室里面努力读圣经,不甘于落后。回忆起这些,在场的一些人纷纷说,当时我们真傻,好好时间不知道拿来享受,却偏偏要给自己带那么重的帽子,有人甚至否定了自己曾经在神学院里面的努力。听到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

GM是我在校时关系很好的一个同学,当时他已经有一个孩子,上学费用是他的教会担负,因此两年的学习期间对他说也不算困难。GM回到教会之后,因为生活难以维持,就背负着骂名继续回到读神学之前的工作单位去了,为此他分享到他们老板和他说的一句话:给你说了,叫你别走,你当初非要说什么使命召唤,现在怎么回事?召唤两年不召唤了?两年你看看你少赚多少钱?GM弟兄说到这些,大家哈哈大笑,我心里却泛起了极大的悲伤。

谈话间又说道另一个弟兄,现在已经不在世了,听一个同学说是两年前走的,走的时间浑身干瘦,妻离子散。印象渐渐清晰起来,这个弟兄在学校和我交集不多,他是一个很安静的人,整日就是泡在圣经中的一个人,早晨很早就起来祷告、读经,下课时间也不放过,据说两年时间他就把圣经读了20多遍,想一想我就感到汗颜。这个弟兄回到教会后热心侍奉,虽然没有什么工资,但当时一个人也不花什么钱。后来经教会介绍就跟一个姊妹结婚了,再后来就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之后,生活开始艰难起来,他的妻子常常骂教会的人坑了她,让她嫁给了一个穷光蛋,这个弟兄又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内向人,他们之间的矛盾也一天天加大,最终两个人离婚。离婚之后,弟兄在精神上受到很大的刺激,每天吃不下饭,后来就生病了,再后来就去世了。听了这个姊妹的陈述,我感觉脊背一阵阵发凉,深深发出一声叹息。

随后我们又谈到其余的一些人的现状,基本上都是因为经济原因离开教会到外面打工的,按他们的话说就是:教会是个管生不管养的地方,适合在教会里面做侍奉的人必须是家里经济条件允许的人。

说起我们三个人还在教会里侍奉,那些同学并不羡慕,甚至显得不屑一顾,他们表现得已经很世俗了,似乎对他们来说我们在教会侍奉是一个人愚不可及的表现。我知道这是一种情绪,一种由爱生恨的情绪,他们曾经都是雄心勃勃的人,都在那个青春岁月里发出过为教会复兴而读书的呐喊,但在现实中他们的声音渐渐微弱直到消失,他们又重新发现过往的单纯,开始憎恨自己年少的无知。深爱的地方却又是伤害自己的地方,那种恨一旦起来言语是无法平息的。就像,我们为了某某主义而奋斗的时候,某某主义的组织却将我们当作炮灰那样对待的愤恨交加,他们对于教会而言感情是十分复杂的。他们自己也说,在工作中他们听到别人妄论信仰的时候,会毫不客气地回击别人,捍卫自己的信仰。但在面对我们自己人的时候,恨又无名升起难以平复。我不知道你是否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一个未曾在教会经历过这样服侍的人是很难懂的。

13年风风雨雨载不动许多愁,每个人提起侍奉的道路都是一声长长地叹息,背后几许悲痛不是言语所能背负得起。借着大家沉默的时间,我的思绪也开始飞快地旋转,首先使我想到的竟然是红楼梦中的一首词:“漫揾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哪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这就是英雄的穷途末路吧,最好我们是一个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人,烟蓑雨笠,芒鞋破钵,一世终老,觅得也无风雨也无晴,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流浪。

短短一天的相聚,时间不允许我们有过多交谈,毕竟都不是流浪者,还有自己的巢穴,自己的双手还要从这世俗红尘中刨食,不但喂养自己,也要喂养家人。或者对于还在教会里面服侍的我而言,还要再多拿出一点时间,来从圣经中刨食喂养那群羊。这一次的相聚,我们没有了往日在学校里面的高谈阔论,也没有了对于神学流派的争执,更没有当初那种看谁不属灵就想批斗谁的激情了,总之一切都是凝重的,时间沉淀之后的我们,只是想更多地见到几个昔日的同学,管他属灵不属灵,这些都已经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了。就像吃饭时间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同学,一支烟熄灭的时间就点上第二支,要知道如果是原来在学校,我们可是会毫不留情地批斗他的,但是现在我知道了社会对于教会而言比他更重要的时候,我除了理解之外,还能说什么呢?神学观点?敬虔主义?世俗主义?还是沉默吧,对于他而言,原来他可也是一个神学思考者呢,谙熟各种神学流派呢!

聚会结束的时候,我们终于联系到了我们神学班原来的一个代课老师,他说他现在也已经不在教会侍奉了,目前在家包了一个葡萄园种葡萄,闲暇时间在葡萄园里面养一些鸡仔,他的言谈中透漏着他的无奈:没办法毕竟有孩子,他们要上学,我不能为了教会而耽误了他们上学,这对他们的未来太残忍。

或许在每一个同学心里,这就是他们当初离开侍奉的最终原因,自己可以忍受自己选择的生活,但一想到家人孩子的时候,信念就开始崩塌了。感觉要自己最亲的人付上一生的代价,成就自己的侍奉是一种无比的残忍。

今天很多教会很乐意去供养一个人去读神学,情愿拿出学费和生活费供他们在学校吃用,但等他们一毕业回到教会之后,为什么就认为不用再供养这些传道人的生活所需了呢?面对大批年轻传道人的流失,这真的只是一个信心的问题?教会既然已经花了很大的代价去培养一个人,难道就这样轻易让他们流失了?

(作者是河南基层教会传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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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很好奇,全职牧师和传道人是怎样赚钱养家的,据说三自教会的教堂是发工资的,那么家庭教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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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4楼主的小羊 的帖子

有些教会应该也是有固定薪水的。
有些就是凭信心了,弟兄姊妹有奉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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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河南省传道人生计问题访谈

原创 2017-03-24 叮咚 福音时报

近期,福音时报刊登了不少有关传道人供养问题的报道和文章,引起华人基督教界的广泛关注,通过搜集评论我们发现,这个问题在中国教会里面是比较很普遍的,尤其是在我国的北方,教会对于传道人的生计一直是一个比较难以解决的问题。很多留言质疑教会的管理人员是否没有制定相应措施来保障传道人的生活所需呢?带着这样一个问题,笔者采访了河南省基督教两会的会长胡牧师。

福音时报:胡牧师,您好,感谢您接受我们采访。近期福音时报收到很多稿件反映传道人面临的生计问题,河南的相对比较多,我想了解一下,我们河南省基督教两会对于这个问题的关注度。

胡牧师:这个既有关注度的问题,更重要的问题是有没有炊米的问题,还有老一代传道人及一些信徒的观念问题及部分神学生自身的问题。河南教会目前开放的堂点约有7000处,而在农村山村里面的就有约6000处,而现在农村教会相比过往而言发生了很大变化,很多农村教会在人员的发展上已经处于停滞状态,随着老一代信徒的离世,教会出现衰败减的迹象,去世一个信徒就少一个信徒;而中青年基督徒在经济时代的发展中,不得已离开原本依靠种地式的生活,进入城市里谋生,因此剩下的基本都是空巢老人、留守信徒,教会自养能力极差,神学生回到教会面对的自然就是待遇极低的问题。不能说信徒是缺乏爱心的,他们也尽努力奉献,然而除去一些教会开销之外,所剩下的也远远不够给传道人开基本工资的,在某些河南山区,信徒的奉献都是等家里的鸡下蛋换钱去奉献,但是在经济形势的影响下,这样的奉献对于供养传道人无疑是杯水车薪。这是很多传道人得不到有效供养的根本原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除了一些高学历毕业生,比如本科、研究生等,他们毕业以后能进入城镇教会,待遇相对于山村农村来说会好一些。

要说关注度,省两会多次下发文件规定神学生的基本待遇,聚焦传道人的生活,不能说省两会不重视,但是实在是有些地方自养能力太差。再者,也跟相当一部分老一代传道人有一定的关系,老一代传道人在他们的那个年代甚至直到今天是没有待遇的,因而一部分老一代传道人基于自身经历不重视解决年轻神学生的待遇问题。作为神学生来说,每年有一部分神学毕业生不被当地教会看好,也是一个问题。一个新的传道人进入教会里面,往往不可能一下子就成为骨干力量,和既有义工的讲道水平不相上下,因此得不到教会重视,教会老一代对于他们也没有足够的忍耐度,因而使他们接受的锻炼也少,待遇自然也提不上。

在传道人的供需问题上,除了两会下发的文件之外,两会也多方联系筹集奉献资金,但面对3000多名神学毕业生来讲,现在十分之一的受惠者也达不到。目前河南省教会遇到的主要问题,很多是资金上的短板造成的,基础经济严重制约了教会的健康发展。河南教会正在经历一个艰难的转型期,就像河南的社会一样,也是一个转型期,目前省两会也在协调推动城市大型教会发展,将此作为一个重点,希望城市教会将来起来之后可以反哺农村教会,就像原来农村教会对于城市教会的哺育一样。

福音时报:河南省传道人数量如此之大,这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但现在这个财富好像成了负担,这么多的传道人有没有一个合理的传道人评估系统?

胡牧师:就目前情况来看,中国内地农村教会还谈不上有什么合理的评估系统,一般而言都是信徒做了这个评估者,并且这个评估系统更加严苛。这也导致了很多的传道人适应不了信徒的评估而不得不离开教会,省两会对于教会新进传道人的引导是:包容年轻传道人的弱点,要从下一代教会是否有接班人的高度来看待问题,尽最大可能留住传道人,不然,等目前以中老年为主的传道队伍过去之后,农村教会教职队伍就会出现后继无人的严峻情形。在信徒为主体的评估之中,很多真正有奉献心志和有能力的传道人非常受欢迎,生活也都过得去。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让新毕业的传道人得到锻炼,也成为有能力的传道人。省两会目前搭建了很多的平台,包括人员上的调度、资源上的协调,让有心成为有能力传道人的神学生可以更多地锻炼自己,比如我们成立的“省布道团”,就是为要协调省里面的优秀资源,保障有能力的传道人可以不为生计发愁。

福音时报:信徒评估系统是否足够客观?比如我们设定的前提是信徒应该不如传道人的,至少在圣经的解释方面,信徒是不太懂的,这样如何保证评估是客观的?或者有的人讲道的恩赐不明显,但是圣经理解非常好,会不会被撇弃?有的人圣经理解的不好,但是非常有说话的才能,会不会被留下?

胡牧师:这个问题是有的,不过信徒评估是多方面的。首先是看神学生讲道如何,有没有属灵的感召力,然后看他们的奉献、吃苦精神如何,以及顺服谦卑态度如何等。按照我们目前的情况来看,一部分神学生是达不到这个偏于严苛的要求,也可以说,神学生多是因为把握不到信徒理解的比较严苛的福音的精髓而不被信徒认可的,不过这个部分占到的比例不是很大。

福音时报:那我们是否过于注重讲道而忽略了其他的教会事工?单一的讲道模式牧养会不会是现在教会发展的阻碍?有关神学的教育该如何与教会的需要有机的联系在一起?目前在南方一些教会中的牧养形式趋于多样化,这会不会成为河南教会发展的契机?

胡牧师:神学教育的关键是师资的问题,也受经济的制约,比如一个近300人的神学院里面,至少需要20名高学历有经验的专职教师,但是河南神学院里面真正的专职却仍是个位数,加上我们这些在两会交差任职的也就十几位,时间精力全部用在了课程和学生的管理上,目前也在改进教学内容,但想要全面拓展还是相对比较困难的。不过在过以往的历史中,河南教会就是一个注重讲道的教会,这也是河南教会为什么人数上很多的原因,在新的时代里面,当然也需要转型,不过教会仍旧应该是以讲道为中心的崇拜秩序较为合适。

后记:

据了解,河南省基督教两会近些年来不断呼吁教会应关怀传道人的生活,在资源调配上也进行过很大的努力。但就目前的战略而言,号召城市教会反哺农村教会也是困难重重,因为省两会对于各地教会的指导权大于行政权,有一些富裕的教会也不愿意服从两会的文件精神。即便如此,省两会也在构建更多的平台使传道人最基本的生存需要得到保障,确保河南省教会渡过眼前这个艰难的转型期。

笔者作为一名河南人,深切了解一个农业大省在面对经济浪潮之中的挣扎,对于传道人的供养问题,更多的是有心无力,这个基数庞大的传道人群体虽然是河南省的荣耀,但眼下正成为河南省教会的负担,一切都看这个转型,大力发展城市教会,以城市教会带动农村教会,将城市教会里面的多余资金调配到农村。目前来看,这个调配也是很多已经发展起来的教会所不愿意的,在有些已经富裕起来的教会里面,钱宁愿存到银行也不愿拿出来帮助也是一个问题。

中国教会目前的发展和中国社会的发展是相似的,中国的经济发展是要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带动其他的人共同富裕,然而实际的可操作性相当困难。中国教会也有一部分在资源的调配上首先富裕起来了,比如农村务工人员进入城市教会,使城市教会兴旺起来了,我们现在所要思考的是如何带动农村教会或者山村教会,让坚守在那里的传道人也能够生存下去。同是基督身上的肢体,不可能说一个肢体粗粗壮壮的,而另一个肢体因为营养不良而瘦瘦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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