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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 我在西藏宣教

我在西藏宣教

我在西藏宣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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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西藏宣教(连载一)
2017-01-09 信仰的力量

我在西藏宣教(连载一)


我眼目中的神迹

关于神迹,整本圣经无处不在诉说着上帝的奇妙作为。从神创造天地万物到耶稣的降生、受难、复活,以及神在使徒身上的那些奇妙的作为,哪个不是神自己的作为?其实,人们常常把神迹的理解划定在一个特殊的范围内,什么瞎子看见、瘸腿行走等等……这是不是神迹,回答是肯定的。但是笔者认为,这只是神浩大的作为中非常微小的一个方面。打个比方,地球的存在是不是神迹;还有,距离我们最近的,就是我们人有什么理由存在,他的存在是不是神迹?你举目观看,在你的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哪一个物体不彰显着神的作为。没有神迹就没有宇宙万物,更没有人的存在。

“诸天借耶和华的命而造,万象借他口中的气而成……”(诗篇33·6)“诸天述说他的荣耀,穹苍传扬他的手段……”(诗篇119)这是何等大的作为。

神的荣耀是神能力的象征,神的手段更不是人的智慧所能参悟的,也就是说,我们就生活在神的创造之中,我们的衣食住行,阳光雨露,谁能指出哪一个不是神迹?

我记得我们家的那个地方是76年才安上电灯的,当时很小的我,很长时间我一直在琢磨电灯为什么会亮?确实费了我很多的心思。还有我家的彩电是九一年才买的,当时我是非常的自豪。但是,我的女儿降生以后,她从来就没有问过电灯是什么时候安的,彩电是什么时间有的,因为在她的心里,这一切都是与生俱来的,对于她来说,没有一点的希奇之处。

通过这些让我想到了上帝,他创造天地的时候,因为我们都没有在场,我们一生下来的时候,这些都一应俱全了。所以我们并不希奇天地的存在,更不觉得这是神迹,有人甚至否认神迹……有些信徒虽然承认神迹,但是却单单的把目光定义在一些疾病的转变等这些微小的事情上,只有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才给上帝唱“伟大奇妙”的颂歌,而忽略了我们存在就是伟大的神迹这个事实。

神工作以后留下的轨迹,或神完成的作品,都是神迹。我自己的感动是,如果承认没有神迹,那就没有神,也就是说,这个大千世界是人手做成的;更否认了自己存在的合理性,你从何处而来?

笔者不是这个方面的专业人士,我所说的只是个人感动的一家之言,这不是我所要体现的内容。


我眼中所见的神的仆人

我想说的是2002年的冬天,我在山东地区见到了当地的一位年轻的传道人,他只有二十几岁的年纪,当时他已经是一个镇里教会的教师。他告诉我,他决定在现有的基础上再迈出去一步,到温州一家神学院深造。他言语哽咽,泪眼婆娑,他说:不论是有多少困难我都不怕,就是为了拿下这块大牌,为了更好的传福音……我真的非常感动,二十几岁的年纪,就能有这般的志向,这是神厚待我们这个国家!看看我在世界上还是在摸爬滚打的混,真是自愧不如。

后来,在纷纷嚷嚷的人群当中,我又认识了更多的撇家舍业的奉献者。我透过教会那一张张饱经沧桑的衰老面孔,看到背后崛起的那股子强大而年轻的耶和华的力量。

就在那年的冬天,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方姐。方姐坐在我们的面前,她没有过多的语,更没有艳丽的姿容,她四十几岁的脸上浸染着高原上风雨年轮,她平凡如一位恬静而又安贫乐道的乳母。说真的,她的外貌,无法让我把她和传道人联系在一起,她的举动,更没有让我把她和什么样的能力联系到一起,但是,她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去了西藏,在这个纷纷要拿下学历大牌再赴战场的年代,她这样的一位不能再平凡的妇女,只身背起包裹,去西藏啃那块“大牌”……

她没有铿锵的话语,更没有婆娑的泪眼,她的眼睛里迸射着自信和慈爱的光芒。她的言语朴素平淡,没有高言大志,更没有更多的引经据典,西藏那块土地上的一切仿佛是很平淡无奇的旧事,从她的口中娓娓道出,那么平和……但却无法掩盖其中的惊涛骇浪。

在我们一再的要求下,她开始缓缓地讲述着那块被世人称为神奇土地的地方,我也由她的口中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西藏”,同时也让我知道什么是神迹,更让我明白神迹为什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她的讲述,令我陷入久久的沉思。每当我跪下祷告的时候,我的眼前就依稀出现一个真正高原上的一串步履艰难的女人的脚印,还有冰山脚下的一个孤独的背影。尽管,我知道,耶稣与她在。

就笔者而言,我没有任何资格去论证灵里的工作,还有探讨神迹到底在今天是不是过时的问题。通过方姐,更让我知道人都是极其的有限,任何人所接受的上帝的启示只是神全能属性之中微小的一个部分,绝对不可以窥一孔而知天下,以微小的一部分来说明上帝的全部,或者以自己的有限经历来展示上帝全能的整体,我认为都应该属于高傲的范畴。

我只想说,方姐的经历是真实的,她的经历让我们一切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比。

我只想通过我的笔,告诉所有的人,当太多的人困惑于方言的真假的时候,在一个无人明白她的语言的地域,逼得她只能用方言讲道,而且使人得到悔改信主;在人们在为神迹的事情舞文弄墨争论不休的时候,大麻风人得医治、哑巴开口说话……从方姐的侍奉中流淌出来。因此,每当方姐讲到这些神迹的时候,无论开始还是结束,她都含着眼泪说:我真知道,没有一件事情是我做的,真的都是神自己做的……

东北某省有一位牧师,他否认方言,更否认能力……在一次讲道当中,他讲到这里的时候,简直是义愤填膺,他发誓要巡游四方,揭露这些“不法”行径……当我离开那里的时候得知,这位牧师不但讲道有方,而且生财有道,他不但有着自己的一片庄园,而且早已开上了自己的高级轿车。

我对这样的牧师,真的有些困惑!我们不能对他有任何的指责,因为他的讲论就他自己的现状而言,是正确的,因为他没有经历过。我仰面向天,神啊,你那么宽广的能力为什么不赐给这位读过神学、妙语如珠、腰肥体胖、财大气粗,而且有着现代交通工具的牧师,却单单给了那位经费拮据、紧衣缩食、坐了十几天的客车,几乎是在西藏那块土地上跪爬行走的一位无才无识的姊妹……

后来我才清楚的知道,神从来就不偏待人,那位牧师没有神的能力,但是可以吃好走好,倘若方姐没有神的能力与她同在,她在西藏必然丧命……

我以下所写的,就是旨在唤起更多的人对西藏这个地区的关爱,让所有看过这本书的人都为西藏这个地方祷告。同时,也把神无限的大能分享给广大的弟兄姊妹。

让我们为西藏祷告!


我眼中的异象

我在中国文革伊始出生在美丽的松花江边,温柔恬静的松花江水培育了我安静的个性。基于中国当时的政治状况,我们这一代虽然没有遭受战争的侵扰,但是岁月的穷困,“政治高过一切”带来的否认一切的狂潮,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留下了太大的创伤。现在的人们回首当年都觉得可笑,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无知到极点、可悲到极点的年代。用我们自己的目光回首过去,仿佛一个个都是得了神经病的人一样。

然而,神从来就没有忘记中国。在改革开放以后不久的一个偶然机会,我就象活了这么些年从来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一样,知道了这个世界上除了爹娘兄弟姊妹之外,还有一个神在关心着我们;除了有吃有穿有活着有死亡之外,我们的神还为我们预备了永生的福分在等待我们。

“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儿子赐给我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致灭亡,直到永生……”

“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借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

这些奇妙的语言,是那么的亲切温馨,仿佛从天上流淌下来的一股蔚蓝色的溪流,缓缓地流进我干渴的心田之中。她让我看到了一个我们从来没有想过的美好的盼望,她让我在非常年代培育而成的几乎是畸形的心里状态的到完整的康复。我整个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心里那个喜乐,真的用语言无法表诉。我就象一头饥饿太久的羊,看到了流淌的小溪和绿油油的草地,我就一头扎到那里去。在我信主很短的时间里,我这个本来没有什么文化的人,一连把《圣经》啃了几遍。

我看到经上记载的那些神所使用的仆人,摩西、撒母耳、但以理、大卫……他们毕生都活在神的旨意当中,活在对上帝的侍奉当中,我真是渴慕之极。于是我就整天在神的面前祷告说:神啊!我能为你做什么呢?我又会做什么呢?

有一天,当我祷告进去的时候,一个清晰的话语进入我的心,“你要去宣教!”当时,我虽然很振奋,但是对于我这个信主还不到一年的人来说,我真的不懂得“宣教”是什么意思。第二天,我去问我们的牧师,牧师很惊讶地说:“宣教……就是要到外国去传道!”

“妈呀!”我吓了一跳,心想,我活这么大,这个省还没有出去呢,还到外国去,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懂外语。我不敢再问下去,回家之后,就在心里把这个意念压了下去,再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

外国我是不去了,我又在神的面前祷告:主啊,你说的宣教我干不了,你看我还能干啥呢?难道就是在家这样信你吗?尽管当时我已经在教会有了一点侍奉,但是,有一个更大的心志常常在我的祷告中出现,令我难以自抑。

忽然有一天,我在祷告的时候,又有一个非常强烈又非常清晰的意念进入我的心里,我自己知道那是主在对我说话:你要去西藏!

“妈呀!”这个话语进入我的心里之后,我真的感到忐忑。因为在我的思维当中,西藏真的就是外国一样,因为那个时候广播里常常讲,西藏的有一个什么和尚闹独立的事情。西藏究竟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西藏”这个名字进入我的心中以后,我再也无法压抑下去。每当我一祷告,它就出现在我的眼前。为了避免如第一次问牧师很唐突结果,有一天,我平生第一次买了一张地图,自己慢慢在上边看起来。看着看着,我就乐了。感谢主,没让我出国!我终于发现西藏是中国的领土。

从那天开始,“去西藏宣教”在我的心里成了一个再也拿不走的使命。于是,我开始专门为这个地区祷告。那个陌生的地方到底什么样子,神为什么让我到那里去,我怎么到那个地方去,生活、经费等等到底怎么办,这些问题我都不知道,但是却一直萦绕在我的心中。那时,我真知道人的有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祷告。

这个异象成为我当时祷告的源泉,也支撑我信仰生命的大部分。也正是这样的使命,给我更大的信心和盼望,因为我知道神是说有就有,命立就立的神,他要成就的,必然成就。

此后,一个很特殊的——神为我预备的机会,为了实践我心中的这个异象,我辞去了自己的工作,走上完全奉献的道路。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分别为圣,是踏上真正侍奉道路的首要条件,也是必经之路。

那时,我的心里真是快乐,我祷告说:主啊!整个的我摆在你的面前,求你按照你的旨意使用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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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入藏经历神迹—— 我在西藏宣教(连载二)
2017-01-10 信仰的力量

首次入藏经历神迹—— 我在西藏宣教(连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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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续(连载一)
我完全奉献以后,便开始了专一的侍奉。

我们碾转于中国内陆的大小城市、乡村,把美好的福音传出去。其中的经历实在是太多了,有得胜的安慰,也有失落的辛酸,有临时的软弱,也有复兴的刚强,有面对逼迫的恐惧,有身心灵的疲惫……然而,不管在哪种情况下,神在我心里安置的异象,始终就象一盏灯一样,没有一时一刻的熄灭。尽管我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我会踏上那块土地,尽管在等待之中,我也有过软弱,但是一想到十字架上为我们流血的主,心里就增添无限的盼望和力量。

两年以后的一天,我的牧师突然找到我,对我说:“你不是想去西藏吗?这次有个机会,一个义诊团要到西藏义诊,你可以跟着去。而且,跟他们在一起还比较安全,他们在这方面也缺少人手,你多少也能帮助他们做点事情。更重要的是,这次的一切费用由他们全部承担。”

“哈利路亚!”我高兴得蹦了起来。

我真的想不到,我朝思暮想的异象,竟然在瞬间就成就了,而且是这样的突然。最让我高兴的是,这次进去并不象我原先想像的那样又孤独又凄凉,象个特务艰难地潜伏进去,而是和这些医疗工作者名正言顺的进入。我真的知道神是多么眷顾人的神,他给人恩典的时候,真的不加上忧虑。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坐上飞往拉萨的飞机。蓝天之上,我低头注目漫无边际的黄土高原、冰雪皑皑的连绵雪山,我看到了神无限的创造大工,感谢上帝把我这样的一个人打发到这个地方来。

然而,当我一走下飞机以后,情况就很不妙了。冥冥之中,我感到有一股强大的黑暗势力向我袭扰而来,我的头整个大了几倍。对于世人来说,他们的解释是高原缺氧的原因造成的。但是我的感受却不是这样,更重要的是我们灵里被压制的感受,仿佛这个的空间被一个密不透风的黑锅底笼罩着,有一种无法穿透的无奈时刻纠缠着你,使你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仿佛就在眼前。

我的呼吸急促,大汗淋漓,身上就象背负了几百斤重的负担而失去重心,感到生命已经走到了末路。

“主啊!难道让我到西藏就是让我死在这里吗?那我还来这里有什么益处呢?”

我开始祷告,奉主的名驱赶这样的症状和恐惧。

在无限的压抑和身体的不适当中,我们在休息中祷告了几天。我尤其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做工,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自己必须先复兴起来,否则,魔鬼最希望的事情就会发生,那就是一事无成。

身体稍稍好转,我就随着义诊团下到了农村,我的眼睛头一次看到了超出我想像范围之外的景象,我真的无法形容和描绘,常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愚昧、蛮荒、肮脏、落后……更使人不能忍受的是他们对偶像——不仅用愚昧就可以形容的崇拜。

在西藏,无论是在城市拉萨还是在任何的地方,你随时可见流浪街头的孤儿和乞丐,还有在内地(我说的东北家乡)几乎不能看见的破烂服饰,似乎从来不曾洗过的皮肤、头发、还有头发上乱爬的虱子,乱发下几乎看不出肤色,辨认不出年龄的脸……

在西藏的乡村,尽管似乎可以找到一些房子,但是,几乎所有的人一年四季是住在外边的石板上的,石板上铺着盖着用牦牛的毛编制成的毯子。异味、潮湿,更有不知名的虫子爬来爬去。那么房子干什么呢?那个房子里,盛满了大大小小有名的无名的偶像。他们招待他们认为最尊贵的客人,就杀一头羊来待客。大概是高原缺氧的原因,使用锅做东西几乎是不可能,所以他们招待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把羊杀了生吃。倘若哪位内地人忌讳这样的饮食习惯,主人家里让了几次都不肯下刀的话,对于你的生命安全来说,就有很大的麻烦。青稞面粉是家里的美食,但是制作方式过于简单,就是在两块石板上将青稞大致磨碎以后,放在碗里,然后再放上大概只有五六十度的水,用手搅拌一下,就可以抓起来送进口中了。

在我以前的想像当中,西藏肯定是个草厚羊肥的牧区,其实不是这样。在广大的乡村,每家的牲畜的数量极其的少,他们只是放几头羊而已,种的地也很少,而且,大多的羊都送给了庙里的喇嘛吃。可以这样说,倘若没有中央政府和内地各方从不放松的援助,很多的地方简直就无法生存。

但是,有一件事情是绝对令我吃惊的,那就是:到处可以看到穷人和孤儿,还可以到处看到跪拜的人。无论是在乡村的羊肠小道、还是在城里的人流之中,他们几十里、几百里、上千里,就是这样三步一叩首地拜了过来,来到拉萨,来到他们心中的圣地——布达拉宫。他们衣衫褴褛,支撑生命的粮食唯有青稞米和奶茶,等待他们的结局常常是“路倒”。在这里,很多人的头上有一个很大的肉球,呈黑紫色,很大很大,几乎占据了前额的中间位置,有的在流血,有的在流浓、流水……这都是一路上跪拜出来的结果。但是我发现,布达拉宫的喇嘛就不一样,他们都长很“富态”,有的竟然白白胖胖,他们的头上几乎找不到那个破相的肉球。看到他们日进斗金丰衣足食的富贵像,再看看千里以外一路跪来的落魄僧人,贫苦百姓……我才真正地感受到魔鬼在这个地区的势力的强大,以及他给这个地区造成的几乎是地狱一样的灾难。

西藏是魔鬼的巢穴。
我突然似乎明白了主为什么让我来到这个地方。

特殊的处方

我在义诊团的公开身份是心理医生,当时我的心里一想起我的身份就乐,因为你说这里的领导多么有智慧,把基督徒当作心理医生是恰如其分,最合适不过的差事。

不难想像,在那块贫瘠的土地上,尤其是在人烟稀少的乡村,医疗条件的匮乏是可想而知的。比如说,在内地,妇女生孩子是关乎人命的头等大事,可我们想像不到他们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在并不是很个别的地方,每当一个孕妇的产期临近,有了生孩子的预兆之后,他们的家人便把这个特别需要照顾的临产妇女送到一个特别偏远的地方,然后,撇下她一个人在那里,把那两条生命交给他们的佛。他们的等待期限是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倘若这个妇女安然无恙产下婴儿,他们便欢喜快乐,感谢他们的佛;倘若,三天之内没有回来,他们便相信是他们的佛接走了他们的性命。可以说,有些地方的医疗观念就象那片土地一样蛮荒。

我们每到一处,来就医的人便络绎不绝。我们每天都在紧张忙碌的工作中度过,看到当地人因为疾病和拜偶像受到的极大痛苦,我们的心也经历着很大的痛苦。

义诊团有一个特殊的处方——祷告。当地的黑暗势力是那么强盛,所以在西藏每个家庭中,几乎很少看到没有残疾的人。聋着,哑巴随处可见,在他们的身上随处可见魔鬼留下潜伏的印记,有些病症,并不是医药的力量所能达到的。每当医疗人员发现这一类的病人,或者凭感动感到这个人有必要做祷告治疗的,他们便开出一张特殊的处方,那就是祷告。究竟什么是祷告,他们几乎没有知道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治疗方式。所以,只要拿到这个处方,医生就告诉他们来找我,或者我在发药的时候,发现了手拿这个处方的人,我就把病人留下来和他交通,这时候,我这个心理医生便发挥了效用。

我要说,真的很奇妙。因为当地病人很少有会汉语的,即便是有的话,他们讲的话我们几乎无法听懂,可想而知,我所讲的他们也是很难听懂。虽然第一天,没有人接受我所讲的福音,但是我清楚地知道,他们心中的那种饥渴,还有在我讲了福音以后,他们心里洋溢出来的喜乐。那天晚上,我们所有的人都在为这件事情祷告,求神的灵亲自运行在我们的中间,斩断撒旦的一切拦阻。因为只有神儿子的显现,才能除灭魔鬼的一切作为。


神迹初现

感谢神,第二天,给他们发药的时候,我发现有的病人出现了异常的现象。有的身体开始颤抖,有的人甚至跌倒在凳子上面。当时部分外国医生认为,这是突发症,所以就开始急救、给药。而我知道,这是魔鬼在他们身上的工作。

有一个老人,在我给药的时候,突然浑身抽搐,发出怪叫,没有多长时间,就倒在地上抽了过去。医生看到这个情况,说:这个人需要祷告。当时人很多,做这样的工作显然不合适,所以当她稍微清醒以后,我就把她带到外面去。我问她是否会汉语,她说可以听懂一点。还好,我就开始给她讲福音,讲她身上疾病的来源,讲医治这个疾病的具体方法。就在我给她讲的期间,她又倒在地上,大大地抽风,而且比刚才抽的更重。我知道,魔鬼在做最后的挣扎。于是我就开始给她祷告,奉主的名驱赶她身上的魔鬼。我祷告的时候,也时时感到有巨大的黑暗向我袭来,但是我始终相信,我们的主耶稣已经胜过了一切的黑暗。

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她慢慢的苏醒过来,她的精神状态完全恢复了正常,她的脸上放出了喜乐的光芒。她高兴地说:扎西德勒!扎西德勒!……我好了,我好了!谢谢你!谢谢你!……你就做我的女儿吧,我的女儿叫央金,你就叫央金……

我高兴的一直流泪,说:好!我叫央金……然后,她把手上的佛珠摘下来,戴在我的手上。我知道,西藏的妇女是特别看重她手上的那串佛珠的,是她们最珍贵的象征。我不能伤害她的心,就留下来,等她走远的时候,就摘下来扔了。在西藏我多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这是我唯一的处理方式。

一天,在我们的义诊当中,来了兄弟二人。哥哥是一个退伍的军人,在当地也算个知识分子了,而且讲一口很好的汉语。而弟弟就不一样,据他哥哥介绍,他弟弟小的时候身体是正常的,但是十几岁的时候,有一次在地里,就突然聋了,接着就变成了哑巴。他的哥哥非常爱他的弟弟,由于受到了一些相对先进的教育和外部环境的熏陶,也费尽了自己的很多财力医治,但是一直不能奏效。医生给他看完之后,在药物处方的后边加上了祷告。我接到这个处方以后,对他哥哥说:医生说,需要祷告,祷告之后,再给你拿药……

“祷告?”很显然,他对这个名词并非十分陌生。他的眼睛流露出狐疑不定的神色,那其中看得出来,有一些成分的敌意。

“可——以——”但他还是答应下来。

我终于松了口气,对于西藏的“文化人”我们是十分小心的,因为他们的一句话,就会坏了很多的事情,很多使徒的命也丧在他们手里。

其余的事情,我知道只有神自己来做了。祷告之后,我给他拿了药,他领着弟弟就走了。

下午一点左右,我在人群之中发药。当时的人很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就在这时,人群之外飞跑来了一人,他来到人群当中,不顾一切地分开稠密的人群,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来到我的面前,还没有等我缓过神来,便“咕咚”一声跪在我跟前,两只手上来抓住我的右手按在他的头上,“快……给我祷告!”

因为事情来的太突然,当时我就楞住了,在场的人也都惊呆了。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上午来给弟弟看病的哥哥。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上午来时的那个神态,仿佛就是一个久渴的婴孩看到了清澈的甘泉一样的渴慕、忘我。他的眼里流着泪,嘴里只是一个劲地说:给我祷告啊……给我祷告……

我问他:为什么要祷告?他说:“你别问了,别问了,赶快给我祷告吧……”我知道,神在他弟弟身上做了奇妙的事情。

看到这一切,我的眼眶湿润了。西藏啊西藏!你是多么需要上帝的甘霖啊!你已经焦渴了太久太久了。

于是,我开始给这个人祷告。我看得出来,在我祷告的过程中,他完全沉浸在圣灵的浸润之中,浑身涌现出无比的喜乐。

没过多久,他又领来了他的母亲。我们把他母亲领到药房之中,给她做了祷告。看到神在这一家人身上所成就的美好事情,我们心里真是无比的喜乐。虽然我们也常常因为远离故乡、远离亲人而孤独,常常因魔鬼的攻击而战兢,但是通过这样的事情,让我们真的知道,耶稣与我们同在,他就在我们的身边,与我们同行。

警察信主

义诊队来了一个藏族男子,他穿着普通的臧装,干净、利落,面部表情严肃,言语也有板有眼。很显然,他不是一个普通的藏人。

在医生的面前,他描述了他的病情。他患有很严重的头痛,在每天的剧烈疼痛之中,他几乎很难按正常的时间休息。他说他也到很多的地方治疗过,但是一直到没有查出真正的病因。

医生给他做了例行的检查,后来告诉他:就我们目前的手段,我们确实也不能检查出你的头痛的原因在哪里,所以,我们只能告诉你:我们真的没有医治的办法。

看得出来,他非常失望,他面色迷茫的看着医生。

“不过……”医生又说:“我们还有最后的一个治疗方法,如果你愿意,我们愿意为你治疗一下。”

“愿意!”他的脸上又放出希望。“快点告诉我,无论采取什么样的方法,无论花多少钱,哪怕我卖掉自己的房子,哪怕倾家荡产,我也要治好我的头。因为我实在不能再忍受了……”

对于这样的人,我们虽然格外的小心。但是,一看到他被魔鬼折磨的的样子,还有他对医治的渴望,我们就顾不了那么些了。因为在西藏这个地方,想要有一个一点都没有威胁的环境下传福音,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我给他找了一个专门的屋子,我的神经高度高度的戒备、紧张状态,开始给他讲福音。

我告诉他:“你的这个病呢,按照医生的诊断,不光是无法治疗的问题,而是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治疗,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的事情。这样的病症,应该说叫不治之症。但是,这是人们的平常看法,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无法治疗的病。如果,你愿意的话,今天我愿意给你介绍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我敢说,他能治好你的病……”     

“真的?!”他听了以后特别地高兴:“他在哪里,赶紧带我去,需要多少钱,你说,只要能治好我的病。”

我告诉他:“这位医生他一不要你的房子,二不需要你的钱,你只要信靠他就可以了。他的名字叫——耶稣。”

“耶稣是谁?”他一脸疑惑的问我。很显然,他并不知道耶稣的名字。

我就给他讲,他虽然虽然时时表现出迷茫的事情,但是看得出来,他在很认真地听。

讲完之后,我好像也挟掉了满身的重担一样地轻松。我问他:你愿意信这位耶稣,人类永恒的医生,人类永远的救主吗?”

“我信!”他坚定地说。

哈利路亚!我真太高兴了,不管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是,我知道他从前坠落的灵魂有了回头的希望。

“我领你做决志祷告?”

他说:好!我就领他做了决志祷告。

晚上的时候,他来向我们发出了一个邀请:就是邀请我们到他家里去。我们很高兴的接受了他的邀请。

他的家住在的很有名的寺庙——小昭寺的附近。在他们家里的位置可以对整个寺庙的情况一览无余。不仅如此,就连寺庙里的晨钟暮鼓、诵经之声,都能很清楚地听到。加上他们家里所供奉的一些偶像,这个地方简直就是偶像的老巢了。看了之后我们想,住在这个地方,脑袋不痛才怪呢。

看得出来,他的家境也要比一般人家的情况要好,而且不难判定,他在他们那个家庭的“男权”,有着绝对的统治地位。

在他家里,除了他的妻子,两个孩子之外,他的岳母也住在他家中。

我们的屁股还没有坐稳,他就对家人说:“都过来,都过来,快点!我们都跪在这里,跪在这里求神……我们都来求他们信的那个神。他们信的神太好了,我上午在他们那里做了祷告,我的头就不疼了。从今天开始,我们要信这个神。什么神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呢?我相信肯定是个真神!我们拜了那么些神,我的头也没有好。”

很顺利,我领他们全家做了决志祷告,又接着做了圣灵充满的工作,他们一家人起来以后喜乐的不得了,流着眼泪感谢上帝。

后来,我们又给他们那个地方做了一个赶鬼的祷告,清出他们家庭中的黑暗势力。另外,在他们家的里屋,我们发现了整个屋子里摆放的全部是大大小小的偶像,真可可谓是五花八门、林林总总。他告诉我们:这些偶像是他花了四万多元钱请来的,既然都信了耶稣了,他们该怎么办?我们知道当地是个特殊的区域,倘若公开的砸偶像,或者人们发现他砸了偶像,对于一个藏族人来说,要意味着怎样的结果。于是我们告诉他:在哪里买的,就送回哪里去吧!他高兴地答应了我们的要求。

后来,我们有了进一步的接触,也经常通电话。我们知道,他的头一直很好,而且他带领他的一家已经完全归到基督里来。他们的整个家庭都从那样的黑暗势力之中释放出来,每次交通的时候,他都怀着喜乐的心情把这一切的荣耀归给耶稣。

再后来,他告诉我们:他原本是个警察,在一所警官学校任职。

首次入藏在义诊队期间,美好的神迹天天伴随着我们。我清楚地知道,耶稣每天都无比真实的跟随在我的身边,每次祷告他都欣然的应允。我们这个义诊队,就象在这块土地上开荒占草的拓荒者一样,将神的能力、神的大名、神的荣耀留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

我有时候想,神迹为什么在这个地方表现的如此强烈,强烈到触手可及的地步。当我们义诊队要离开西藏的时候,那些被医治的人、被释放的人都赶来送我们,他们献上洁白的哈达,献上最珍贵的礼品,恋恋不舍送我们远去。这个时候,我突然明白,在这个地方,倘若没有神迹伴随的话,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场面,在这里,神如果不出手,我们不但寸步难行,是否能活着回来,都是一个未知的事情。

首次入藏虽然时间很短,虽然自己没有独立深入工作的机会,但是我知道是上帝借着这次入藏增加我的信心,我也从不同的侧面,对那块土地有了初步的了解。看到了那里的人被偶像捆绑的灾难,被魔鬼奴役的痛苦,更看到了国家对那个地方的重大的经济投入,为改变那里面貌所下的气力。但是我知道,如果那里的人的信仰不改变,生命的远向不被更新,也就是不从灵界的黑暗中解放出来的话,那真的是一个永远用经济手段扶持不起来的地方,那永远都是一个繁殖愚昧、痛苦和哭泣的地方,那里永远都是地狱的入口……

回来之后,我对那块土地的托付丝毫没有减弱,而且与日俱增。我有闭上眼睛,那块土地就如一个不能消失的画卷,慢慢地展现在我的眼前。我知道,我的一生可能要属于那块土地,因为那里的每一个灵魂,都令我难以割舍。

我知道,这样的托付和心境,不是我这个平凡的女人所能具备的,因为让我爱他们的话,我真的没有办法爱出来,因为那里的地域、生活、习惯、等等,都是我们一个正常的内地人所不能接受的。在人群中擦肩而过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在西藏,每当他们距离你五六步远的时候,那种气息就冲进你的鼻孔,让你无法躲避。我真的难以形容在这样的一群人中间生活的真正感受。

回到内地的日子,是我休养生息的日子,是我灵修祷告的日子。就象一个出海的军舰回到避风的港湾,修整以后,等待我的可能是更大的风浪。

我不断地为这个国家,为属于这个国家的那片被人们认为神秘的土地祷告,也为第二次入藏做准备。

本文选自王有利的博客(因无法判断源文出处,请本文作者与我们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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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入藏—— 我在西藏宣教(连载三)
2017-01-11 信仰的力量

二次入藏—— 我在西藏宣教(连载三)

我在西藏宣教(连载一)
首次入藏经历神迹—— 我在西藏宣教(连载二)

接续连载二
注:(此篇见证作者与讲述的主人公相遇于2002年左右,文中所讲述的事件据此算应发在2000年以前,很多读者反应,现在西藏各方面的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

第一次入藏,时间很短,也很安全,神的工作非常的明显,同时让我对那里的风土人情有了初步的了解,给我第二次入藏增添了很大的自信。后来我才明白,这也是神的作为,因为他加在他的儿女身上的环境,都是我们所能承受的。

在第一次入藏以后不久,我开始一个人再次进入西藏。

这一次,是我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的一次。每个经历,就象刀子刻在我的心版上一样,在生与死之间我看到了神的大能。

当我站在那片似曾相识但仍然陌生的土地上之后,我的大脑一片茫然。没有了医疗队,没有了伙伴,没有了可以沟通的语言,没有了现成的居所……广阔的土地上,哪里是我的安身之所,穿流的人海之中,我要向谁开口传福音……对于我来说,都处于未知。顿时,我翻越雪山时的那个豪情都没了。

“啊,主!我该怎么办呢?”此刻,我唯一可以呼喊的只有主了。


鬼屋脱险

来到西藏,我首先面临的问题就是住处。在西藏,找房子对于我来说是个很不容易的事情,我找了几个房屋中介的机构,又自己四处打听。经过几天的努力,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房子,当我看到我终于有了一个安身之所的时候,我的心好像有些落地了。

这个房子是一个三层的楼房,但是却非常的清静。我心里还一个劲儿地感谢主,对于我们来西藏传福音的人来说,有一个清静的住处是非常关键的事情。于是我一个人拼命的收拾房子,扫灰、刷点大白、买张旧床,再把一点简单的东西和炊具安顿一下,虽然看着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但是当一缕炊烟从我的房间窗子前边升起之后,我终于舒了一口气,毕竟象个家了,我的心开始喜乐起来,我想万事开头难,有了一个住的地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由于心里的喜乐,就往往会忽略很多东西。我只是记得第一天的时候,中介的人打开了二楼的一扇门告诉我,这个房间你可以住,其余的事情,我都没有在意。直到收拾完房子的第三天,我出去的时候,才仔细打量这个居所,我发现,一楼的一个入口原来贴着封条,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公安局封的。我心里很是纳闷,为什么这个家庭会被封呢?我再看贴封条的对门,发现对门也没有人。整个楼道寂静无声,在清冷之中,有一股阴森的感觉。

管他呢!没有人住更好,这是神单独为我预备的,有我自己住的地方就行。这样一想,我的心安然了许多,也就不再介意其他的事情。

我把东西全部搬了进来,看着这个属于自己的房屋,心里还是喜乐的无比,几天的劳累一起涌上来了,祷告完之后,我睡了一夜好觉。

但是第二天,反常的情况出现了。当我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被一阵哭嚎声吵醒,声音无比的尖利。再仔细听下去,明显地听到是一个男人打孩子的声音。男人发怒的声音和孩子惨叫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你根本无法入睡。

“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深更半夜打孩子?这个人打孩子怎么会打的这样狠?”

听到那个孩子越来越惨烈的哭叫声,我几次想下楼去劝说一番。但是考虑到刚来的缘故,再说不知道西藏人的生活方式是否会欢迎,还有父母打孩子自然有他的道理,所以我就没有下去。于是我克制自己不去理会,我开始祷告,祷告完又开始睡觉。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快要天亮了,我才蒙胧的睡了一小觉。

第二天晚上,还是那个时间,那个孩子的哭声又响了起来,又一个夜晚,我在翻来覆去的煎熬中度过。

第三天的晚上,还是那个时间,那个哭声又出现了。不同的是,在孩子的哭声、男人打骂的声音中多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这真是一个老实的妻子,打了三天孩子了,她才出现!”我想。

于是楼下演出了一场男人打完孩子又打女人的一场闹剧。男人愤怒的喘息声夹杂在妻子孩子的哭嚎声中,成了一锅粥。

这样的情形一连持续了五天。也就是说,直到第五天的,我才感觉到不大对劲。我在那一阵强似一阵的阴森的嚎叫中坐起来,望着窗外稀疏游移的灯火,心里不停地打颤。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声音总是这个时间出现,难道打孩子还要有个规定的时间吗?”一股强烈的恐惧从我的心头升起。

我看着表数着时间,从半夜十一点一直到凌晨三点,楼下的哭叫声一直反复着。我知道不对了,这个声音肯定有问题。我真的难以形容当时的那样的恐惧到底是怎样的情形,一个独处一室的异地女人听见鬼叫的情形。无边的黑夜使我无处躲避,我唯一的抵挡方式就是祷告。我的眼帘无法合拢,我只能睁着眼睛祷告,而且祷告唯一的题目就是一个劲儿地赶鬼。尽管这样,我还感到整个屋子就象被一团黑云笼罩着,你根本无法正呼吸,脚下似乎有一个无形的邪恶力量开始往下边拽你,稍不小心,就要陷进去。

这样的情况就这样一直持续着,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晚上对于我来说,面对晚上就是面对一个赶鬼的战场。

一天,我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偶然遇到了给我介绍房子的那个人。他非常惊奇的打量着我,然后嘴角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笑。他问我房子住的怎么样,我说还好。他又问,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我告诉他:就是半夜的时候经常有男人打孩子和女人的声音,我觉得很不正常,如果是真的这样打孩子的话,这个孩子早晚都要被他打死的。

他乐了:“你呀!你是不知道吧,那个楼房是三层,三层原来住着六家人家,正因为有那样的声音,就是天天晚上出现孩子老婆的惨叫声,还出现一些别的事情,所以人们都吓得离开那个房子。”

我的天!原来那是个空宅。

他说:“你看到一楼那个贴着封条的门没有?”我点了点头。他又接着说:“就是那家的男人,喝酒喝多了之后,把自己的妻子砍死了,接着又把自己七岁的孩子也砍死了。所以那个房子经常闹鬼,早就没有人住了,如果不是这样,也轮不到你。”

啊!我的心里非常震惊,原来心里尚存的那个可能真的是酒鬼爸爸打孩子的侥幸荡然无存了。

那天,我回到了那个楼房,我从一楼上到三楼,果然和他说的一样,除了楼道里厚厚的灰尘,还有墙壁上游走的无声的生物,这个楼真的一点生命的气息都没有。

当我知道了这一切的情况以后,无论是我的恐惧还是希望都到了一个底线。我知道,除了耶稣,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使我摆脱魔鬼的纠缠。这样一来,心里虽然还是很害怕,但是回想起刚刚度过的这些岁月,心里倒是升起一股力量来。

在那段岁月里,我真的体验到了魔鬼的存在,是那么真实,简直触手可及。它的阴影伴随着我每一个夜晚,每个夜晚都有它和我较量的杀场。但是从另一个侧面,也让我体验到神的真实,我知道,当魔鬼来到我身边的时候,神就在我的身边,否则,在那样的一个鬼宅之中,我这个软弱的小女子,哪怕生存一个晚上,都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从听到鬼叫的第一个晚上,我的那个屋子就没有闭过灯,几乎我就没有脱过衣服,更没有睡过觉。

每天,按照惯例必须在哭叫声出现之前就开始赶鬼,有时这个声音持续的时间短的时候,刚刚迷糊过去,就会真实地感到无数条蛇爬上我的身,我就激灵一下醒过来,一边祷告一边从身上往下抓那些蛇,整个的屋子都仿佛变成了蛇穴一样。当红日升起的时候,我几乎已经精疲力竭了。

一天,我刚刚睡着,忽然感到一个巨大的蟒蛇爬到我的身上。它用冰冷发光的身子缠绕着我的身体,勒得我喘不过气来;巨大的蛇头抵向我的头,嘴里吐出长长的信子舔我的脸。我知道这是魔鬼的化身,一边和它撕扯,一边奉主的名字斥责。从床上到地下,从地下又滚到床上。最后,我用力扳住它的头,奉主的名斥责它,用力把它摔在地上……我清晰地看到,它受伤的身体痉挛了一阵之后,慢慢地爬走了。

我从这似梦非梦之中醒来,我发现,我的身上有很多勒过的发红的印记,四肢因为劳累在不停地颤抖,汗水把我的整个衣服都湿透了。

我知道,那绝对不是一个恶梦。

从那天晚上开始,打骂哭闹的声音不见了。

然而,这以后的事情并没有彻底消失。说心里话,当那个声音不再出现,我独自一个人面对这样一个发生过非常事件的空楼,独自面对死一样的沉寂,那种恐惧也时常袭扰着我,我房间的灯还是彻夜不熄,我还是难以正常地睡一个香甜的觉。因为,我灵里的感受是,那个黑暗的势力并没有走。

果然,没过几天的一个夜晚,睡梦中我忽然惊醒。我感觉我的身边躺着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她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真的,我无法形容魔鬼的面容我是如何的状态,那样的情形更不是用人间的词汇可以描述,用上再恐怖的词我觉得都不过分。

蒙胧中我忽然而起的时候,两只修长利爪般的手就开始环绕我。于是我无法逃避地陷入一场争战之中。一股阴森的冷气直侵入你的身体,争战中魔鬼的嚎叫令你毛骨悚然。我拼命的与之挣扎,我的口里用耶稣的名字斥责。我真的知道,就象我们无法理解前线战士战斗中的状态一样,当恶魔来临无法逃避的时候,那种争战是也是不能逃避的。当你真实的面对这一切的时候,恐惧是很次要的事情。我还知道,之所以我能有力气来抵挡这样的事情,那些力气绝对不是我这个女人身上所拥有的。

很多晚上都是这样,不久,每当黄昏降临的时候,我知道那样的情况还会出现而且不能避免,我不觉竟然一丝轻蔑的笑起来。

果然,不久之后,我感觉那股邪恶的势力在我的面前越来越体力不支,终于有一天,她就象那条蟒蛇一样,一下子瘫软在我的面前,逐渐消化,象一团雾一样淡化、悲凄无比的消失掉了。

这下我可以睡安稳觉了,我长出了一口气。

不料,就在那个女鬼消失的第三天的晚上,我外屋的炊具又唱起了歌。不是盆在响,就是碗在响,而且还明显地让你感到,他们似乎都在动。是风刮的吗?我真希望是风刮的,因为我太累了。于是我强忍着,只是在屋子里边小声祷告,指望趴在被子里睡着。但是,外屋的响声越来越大,它以明显对抗的姿态似乎在向我示威。无可奈何,我只得披着衣服来到外屋,我顿时傻了眼。一个小盆直到我的脚走到它旁边的时候,它还在转;其余的凡是可以挪位的东西都挪了位,整个外屋的地上给我摆了长长的一排,而且是那么的有规则,就连那笨重的煤气罐子都跑到了地中间。看到这一切,我乐了。这魔鬼,直到最后的一息,却还是不甘心。于是我开始坐在这些家什中间赶鬼。

这样的情况只是持续了几天,就消失掉了。

这个小屋子恢复了平静。

这种平静持续了两天。第三天的夜里,我刚刚入睡,就听见走廊里闹哄着进来一帮人,其中有人说:就是这家,就是这家……这回我并没有害怕,因为我知道拉萨地区的公安局经常针对外来的人口有查夜的情况。我立刻坐了起来。这时,有人已经开始敲门并大声喊者:起来起来!查夜了!……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下了地,说心里话,在这样的一个夜里听见人声,别提有多亲切了。我一下子拉开门的插关,一阵阴冷的风呼的一下吹了进来,我禁不住惊叫出来。门外边,除了阴冷的高原风,除了一眼看不透的黑暗,和死一样的沉寂,什么也没有……我的整个头发都乍了起来,我真的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主啊!”我一下子关上门,倚在门上,我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我开始祷告,一种恐惧的势力压制我,几乎无法进入正常的祷告状态。于是我只能睁着眼睛满屋子游走,一边走一边奉主的名斥责祷告。恐惧使我不得不立下这样的心志,如果魔鬼不完全离开这个房间,我就一直祷告下去。逐渐的,我的身上热起来,一股圣灵的力量贯穿我的周身,我不再害怕,好像有一种庞大无比的能力从我的身上喷薄而出。

我看到了一个特殊的队伍,我相信足够一个军队的数量的小矮子,他们失魂落魄地从这个屋子里,从我的眼前浩浩荡荡地通过那扇门出去了。我知道,他们失败了。当最后的一个魔鬼走出去以后,我的心里真的涌起了从来没有过的平安。

“主啊!我感谢你!”,我一下子跪在地上。我知道,魔鬼再不会来了。

果然,这个小屋子恢复了平静,我在那里住了将近一年多的时间。可以说,我第二次入藏的头三个月,实际的工作就是赶鬼了。


医治大麻风

我相信,任何一个只身入藏宣教的人,应该都有与魔鬼争战的经历。因为在那样的一个魔鬼势力极其猖獗的地方,魔鬼是不会容忍把福音带进去的人。但是,我知道,越是在那样的地方,圣灵的工作就越强烈,若没有神亲自的工作,任何一个人都无法靠着自己的办法把福音带进去。

感谢神,因为他早已胜过一切的黑暗权势。

当那个令我心惊肉跳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鬼屋终于恢复了平静以后,我知道,我传福音的时候到了。但是,凭着我自己,我真的不知道这个福音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因为,在西藏,自治区有自治区的法律,跟我们内地有着很大的区别。臧传佛教是地方唯一的被法律所保护的宗教,是一个在法律上不许任何宗教介入的地方。在内地,你传福音的难点是担心你讲出来之后,人家不信;而在西藏,当你的福音话语一出口的时候,你不但触犯了他们所谓“神圣”的戒条,而且立刻就犯了法,立刻就成为人人可铢之人。不但如此,倘若当地的臧人接受了非臧传佛教以外的任何宗教,他们的族人就可以立刻“清理门户”——杀了他,而且不会担心受到法律的制裁。对待族人这样,那么对待外来的人来说,其中的危险不是用“危险”这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事实上,在西藏这个地区,无故失踪的人、无故而亡的人实在是太平常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丧命。而在当地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高原反映”而死,只有这一条就够了。

面对人来人往的街道,我的眼前一片茫然。但我相信,主既然让我到这个地方来,他必定给我开辟道路。“主啊,求你帮助我,将你要预定了灵魂让我遇见,让我有机会把福音传给他们!……”我就这样每天每天的祷告。

出来几天的时间,一直没有开口的机会。于是,我开始每天到大昭寺、布达拉宫的门口去转,一边转一边祷告,求神动工。主啊,要我转到什么时候呢?我的心里有时也着急起来。那时,主让我看到一个画面,就是以色列民过约旦河以后遭遇的第一个城市——耶利哥。面对那样一座高大坚固的城市,神告诉以色列民的办法却是不动一兵一卒,只是一些祭司围着城墙转,最后,那座高大的城墙竟突然倒塌了……

“凡你脚掌所踏之地,我必赐给你为业……”我的耳边响起神对约书亚所说的话。“主啊,我感谢你……”我心里的力量就增强了,我想,神看一个灵魂比世界都宝贵,哪怕这次来我只是把一个灵魂带到主的面前,我也没有白来。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情况似乎还没有改变,但是我就是这样的祷告、宣告,不停地在这里行走。

一天,我转了一天之后往回走,路过一条街道,那里的路边有很多的人在那里乞讨。我呢,也没有细看他们,就从他们中间走过来。因为在西藏,沿街乞讨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刚去的时候,破开很多大面值的钱,就一角一角的给,但后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给得起。因为每走一处,都有那么多脏兮兮的手向你伸过来。

但是,这一次,我明显地感觉不一样。在我路过这些人的时候,模糊中我看见一只手伸向我,我把她当成我所遇见的那些手一样,没有理会就过去了。但是当我走出只有十几步的时候,我的心里有一种明显的震颤,一种极大的不平安涌上我的心头。我停了一下又向前走了两步,我心里的不平安却越来越发强烈。

“主啊!难道是我没给她钱的缘故吗?”

我扭头走了回去,到那个人的面前,蹲下来,一狠心从兜里掏出两块钱给她,然后我又往前走。但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还是极大的不平安。我的心极其的难受,我继续往前走,一边用手按着胸口祷告,但是心里最后是一个劲的崩崩地跳。怎么会这样呢?当我继续往前走没有多远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蹦出一句话来:你过去拥抱她……你过去拥抱她……我想极力控制这样的情况,试图理解我是自己心里所想出来的,但是不行,这种感动越来越强烈。我知道是神的感动。

但是我还是没有停下来,因为我刚才给她钱的时候,几乎就没有敢怎么喘气,就是这样,她身上的那股气味也使我受不了,我怎么能去拥抱她呢?到那里拥抱她又有什么用处呢?一想到要拥抱她,我就想呕。但是,我的脚步却越发沉重,那个让我拥抱她的声音就象一记又一记的重锤,很很地砸在我的心里,我终于停了下来。

“神啊!如果真是你让我过去拥抱她的话,那我愿意顺服!”

想到这里,我一扭头便回到那个人的面前,我仔细地蹲下来,此时,我才真正的打量了她一下,但是,除了她的破旧的衣着还有蓬乱的头发证明她的性别以外,一双昏暗的眼睛下蒙着一块脏兮兮的分不出颜色的布。我看着她的眼睛,她也看着我。我们彼此注视着,一句话也没说,我感受到她的目光中的痛苦和期待,于是我伸出双臂开始搂她。当我的手搂在她的身上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也下子流出来,她哭,我也哭……在西藏的大街上,两个不同种族不同地域而且从不相识的女人,相互搂在一起,流着泪。

就这样,在饮泣之中我们过了很长的时间。这时,由于很长时间的哭泣,眼泪润湿了那块布,她开始下意思地擦眼泪。擦了几下之后,我发现她脸上的那块布掉了下来,这样她的脸就全部的露了出来。当她的脸完全地进入我的视线以后,我惊呆了。我“妈呀!”一声松开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她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张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脸:一半几乎已经没有一丝的肉,脸上嶙峋的骨头清晰可见,只有肮脏的发黑的血和黏膜包在骨骼上,而另外的一半脸的形状,就好象我们生活中剁完的饺馅子——一滩看不准颜色的饺馅子,糊在整个大半拉脸上……当她的手揩眼泪的时候,脸上的碎肉就一块一块地往下掉,同时也粘在他看不出颜色的手上,一股更加刺鼻的怪味儿扑面而来,让你简直无法躲避。

过了好长的时间,我才真正的缓过神来。我看着她那仍然在流泪的眼睛(我只有勇气看她的眼睛),问她:“你这是什么病呢?”她只是看我呆呆地发愣,然后摇摇头,我知道她不肯说。“那你到我家去可以吗?”她点了点头。

“感谢主!”我相信神既然让我拥抱她,必然有他的原因。

我在前边走,她在后边跟着,我们没有过多的语言,径直来到我的住处。到了住处以后,我开始用盐水给她洗脸。她很接受我为她的工作,就象一只受伤的羊羔,在默默接受牧者的治疗。她有很强的忍耐力,无论怎样,她都不吭一声。

晚上的时候,我开始动员她换衣服。因为她在屋子里边,她的衣服散发出来的气味实在就是腐肉的味道,在她身边,实在是难于忍受。可是不管我怎样说,她就是不肯脱衣服。“脱掉吧!我们都是女人……”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脱掉之后,好好洗洗”……对于这样的人,你必须有足够的耐心才行。我把我的衣服找了出来,拿到她面前,告诉她穿上会很舒服的。费了好大的劲,总算把她给说服了。

当她一件一件地把衣服脱下来之后,我更加震惊了。因为她的疾病不只是在脸上,她的满身几乎都是。当她慢慢地脱衣服的时候,她身上的腐肉就跟着一块一块的往下掉。看到这样的场景,我真的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安慰她。

我烧了很多的水,我不懂医术,更没有的力量给她找医生,我只知道盐水可以消毒,我想,用盐水洗了总要比不洗的好。于是,我开始给她洗全身。当我细心仔细的把盐水一遍遍擦在她的身上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眼睛那种阴霾的戒备开始有所缓和。

“你懂汉语吗?”她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愿意成为照顾你的好姐妹,我现在问你事情,你回答我好不好?”她说:“可以。”

“你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呢?你告诉我,我好替你想办法。”

她的嘴努力了几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麻风病。”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到底是什么病?”

“大麻风病!……这是医生诊断的结果……”

我的手一下子停留在运动中的一个位置,我的思维似乎不能前进了。天啊,麻风病……虽然在内地我从来没有见过麻风病人,但是在《圣经》对这样的疾病有明确的记载,这是一种最不洁净的病,因为她有很大的传染性,所以得了这种病的人必须送到营外进行隔离……

那一刻,我真的不能理解。来西藏这么长时间,都是在这个屋子里跟那个看不见的魔鬼打仗,出来这么些天,好容易遇到一个传福音的对象,结果还是一个大麻风病人。这还不算,神还让我去拥抱她,给她洗身子……神啊,如果我到了西藏,就染上的了大麻风,我还怎么传福音呢?别说传福音,我就连回内地都无法回去了……我难道就这样殉道吗?是不是太可惜了呢?我的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一个劲的折腾。

感谢主,当这样的想法在我的心里短暂的停留之后,我忽然知道,这样的恐惧是出于魔鬼。因为我敢确定拥抱她是神的意思,而并非出于我自己。只要是神的意思,我就没有必要害怕。

从那天开始,我就天天在默默给她祷告,并天天晚上给她洗身子。但是为了彻底消除她的戒备心里,我没有给她传福音。当我给她洗的时候,我的眼泪就要不自觉地流下来,因为不管你怎样的小心,但是她身上的肉还是一个劲地往下掉。就这样一个多礼拜的时间,我就这样坚持每天每天给她洗身子。为了减轻她的痛苦,我就一个劲地找话题跟她唠嗑。一周以后,她的戒备心里似乎完全解除了,开始很正常地和我交流。我告诉她,我是信耶稣的,我想把耶稣传给你,因为他是你唯一的医生,是拯救你身体和灵魂的医生。

她说:你说你是信什么的我也不懂,耶稣是谁我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明白……但是,这么多年来,尤其是我得了这种病以来,从来没有象你这样的人这样待我……很多年没有人理我了,当你来抱我的时候,我的心简直都要碎了,因为我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我是一个不能见阳光的人,我再也无法得到亲人对我的爱……我不敢相信还能有一个人肯来抱我……

她告诉我,她的病已经得了四年的时间了,得了这样的病以后,她也试图找医生治疗,但是不仅家庭的困顿无法付起医疗费用,医生也告诉她,这样的病是无法治疗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到一个远离亲人的地方自己去住,而且不可以和任何人接触,一直到生命的结束。于是她便远离了亲人,到了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塔了一个马架子独自住在那里。她说,如果我没有别的负担的话,早都在那里想办法结束自己的生命了,因为这样的人活着除了遭罪之外再没有任何的价值,是个被人群遗弃的人。但是,她的父母都已经过世了,留下两个弟弟还年幼,其中一个也得了一个很严重的病,她没有勇气抛开他们有走了之。因为他们一旦失去她的照顾,很快就会死掉的。所以,她只能强忍着病痛无休止的折磨,遮上脸出来要钱,然后再定期的送回去给弟弟用。

我流着泪听她讲凄惨的人生经历,那天我才知道,这种只有在《圣经》中我才知道的病,在西藏是很平常的。我更加认识了这块被魔鬼蹂躏的土地的本来面目,更加知道远离上帝的人群因为咒诅带来的灾难是何其的惨痛,我似乎看到了这块土地上那些挣扎的灵魂是多么的可怜……

我告诉她:你不要怕,今天上帝的救恩就临到你了,你相信神既然安排我们相识,他必定要用他的大能来拯救你。于是,我开始正式给她讲福音。

最后她说,尽管你讲了很多,但是我也是不算太懂,因为是你传的,所以我愿意接受,信你说的那个耶稣,因为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看到了善良,如果没有一股别的什么力量,哪来的这样的爱呢!我想你信的一定就是好的,不论你信的是什么我都愿意相信……

“好,那你就跟我一起祷告!”她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这位叫央金的西藏女人跟我一起做了决志祷告。然后,我开始祷告求圣灵充满她,因为我知道,倘若没有圣灵在她身上真正的工作,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她的信心也包括肉体,很快会落入撒旦更加残酷的攻击之中的。

我已经说过,在西藏这个魔鬼横行的土地上,圣灵却是特别做工的。当圣灵充满她以后,有无边的大喜乐荡漾在她的心里,也体现在她有形质的肉体中。我们在一起抱头痛哭,然后又是无法抑制的欢乐。我知道,上帝真的爱她,也爱我,她完全彻底在黑暗的权势下被解放了。

从那天开始,每天晚上我们都是手拉着手在一起祷告,我不断地给她做赶鬼和医治的祷告,我相信神已经完全垂听并成全了我们的祷告,所以每天我们都是非常的喜乐。央金告诉我,她已经有太多的时间生活在痛苦之中,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个快要结束的生命还能有这样的欢乐,就是真的死了也值了。我告诉她不会的,因为我们所信的不是西藏的神,乃是解救全人类的创造主。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我们相遇第十二天的早晨,我下地到外屋去做饭,她也下地到外屋准备要帮我点忙。当我无意中回头看她的时候,我顿时惊呆了。我大声的喊:“央金,你赶快到里屋去照镜子……快点……”

她茫然的看着我摇着头:“不,我不照……”

我忽然想起来,她曾经告诉我,自从她得病以来,她对镜子产生了无限的恐惧,不但她生活的地方没有一片镜子,就连挂镜子的地方她都尽量躲避不去,就是勉强去了,她也是绝对不会去看镜子的,久了,精神和身体都产生了条件反应,镜子从此就与她无缘了。

“你去!你去!……”我大声跟她说。但她还是没有动弹。

我一着急动了手,硬把她拉到我屋子里墙角的那片镜子的面前:“你看看你看看,我不会糊弄你的……”我的手扳着她的脖子让她转过去。

我清楚的记得,她只是百分小心的瞄向镜子一下,随后她的眼睛又第二次返回到镜子上,目不转睛地呆住了。少顷,她猛然转回头来,一下子趴在我的肩上,失声痛苦起来,就象一个浪迹太久的人,忽然回到了温暖的家。

我们伟大的神在她的身上行了神迹,她的脸上已经长出细嫩的肉,那个鲜艳新活,就象出生几个月的母乳中的婴孩。再看他的身上,也是如此。

我也跟她哭起来,“主啊,我真的感谢你!因为你为爱你的人所预备的,都是我们眼睛未曾看到过,人心未曾想过,耳朵也未曾听到的……”

她哭了一阵之后,忽然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说:“我好了,我好了,你给我传的真的是了不起的神,只有他是神,我信我信……请你到我的家里边去好吗?我的家乡那边需要你,更需要耶稣……”我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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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人开口—— 我在西藏宣教(连载四)
2017-01-12 信仰的力量

哑人开口—— 我在西藏宣教(连载四)

我在西藏宣教(连载一)
首次入藏经历神迹—— 我在西藏宣教(连载二)
二次入藏—— 我在西藏宣教(连载三)

哑人开口

几天以后,我们俩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装,踏上了去他们家乡的客车。那是我独自到西藏以后第一次出去做工,我的心里实在是非常地高兴,因为我知道我靠着基督得胜了,我更知道,我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神亲自给我预备的。我心里的喜乐真是不得了,一路上我一会儿哼着歌曲,一会儿在心里祷告,一会我们俩又偷偷地交通。其实这段路并不近,大概有四个小时的路程,而且路面相当的不好走,坑坑洼洼的,但是当乘务员告诉我们到了的时候,我们竟然觉得时间过的好快。

下了车以后,我们又走了一段路程,这段路程,足以让我领略了西藏农村的穷困,我想用一句话“满目沧桑”一点都不过分。就在这么不是太长的路上,我们还遇到了两个走三步就趴下磕头的人,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可以露出来的皮肤已经看不出颜色,有一个脑袋上足有鸭蛋大的一个青包,而另外一个的头上的包虽然小一些,但是已经严重的化脓,不知道是血是脓粘满了泥土向下流……他们的腰间挂了一个类似暖壶的物件,肩部斜挎着一个瘪了的黑糊糊的袋子。他们冒着凛冽的高原风,每走三步就趴下,起来再趴下,虔诚的向着布达拉宫的方向而去……

央金告诉我,这两个人不是他们这个寨子的,从他们瘪了的口袋看,他们差不多已经走绝对不低于一个月的时间。袋子里装的是青稞粉,那个暖壶里应该是奶茶,但是现在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他们从家乡而来,一路朝拜到布达拉宫以后,还要一路朝拜回来,这是一个西藏人每个人一生中必须经历的盛事。有的人还不止一次,就这样有很多的人,在半路上因为体力不支、疾病等更多原因,说不上哪次趴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看到这样的场景,我的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可想而知,魔鬼的势力已经把人愚钝到什么地步了呀。

他们村子建在很陡峭的山上,稀稀落落的人家散落在突兀的石头中间,凌乱而破败。央金告诉我,让我站在路边等着,她去报告他们的保长(就是村长)。因为在西藏,每个村子似乎都有自己的一套法律,如果没有通报的擅自闯入,他们就有权利在你没有进入村子之前用利器或石头打死你,同样在他们的村子里边,也就是在他们的权限范围之内,他们随时都有权利和办法结束你的生命。这一点是毫不含糊的,至于人是如何死的,绝对没有人来查问。

我等在路边,半个小时后,她从那崎岖的山路上下来,还领来一个男人,后来知道就是这里的保长。那个人看到我之后,上下打量了我半天,问我:“你是汉族人?”我说是。我知道,在西藏尤其是农村,在他们的观念里最恨的就是汉族人,他们对汉族人的观念就好像我们对待小日本一样。他们说是汉族人侵占了他们的土地家园,在他们的眼睛里,汉族人几乎没有好人。

他继续打量我,然后表现的很生气的样子看着央金。央金赶忙指着我告诉他: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曾经救过我,我可以保证……

那个男人说:这样吧,她只能在这里住一夜,明天早晨必须得走!

就这样,我们随着那个男人来到了他们的村子。央金领着我来到了她的哥哥家,兄妹相见,自然很是惊讶和亲近,央金简单地介绍了我,她的哥哥戒备地看了我两眼,点了点头。

从央金的嘴里知道,他的哥哥才六十岁,但是在我的眼里,他哥哥的状态绝对不下于八九十岁的样子,面色昏暗,骨瘦嶙峋。我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穷困状态,倘若单单地把“贫穷”这两个字放在他的家里,那实在是过誉了。他的家里大小十一个孩子,个个衣不遮体,实在是没有个人样,而且他们家里边,竟然有两个是聋哑之人。我的心里实在是震颤,后来我知道,在西藏,很难找到一个家庭里没有残疾人的。象他家里这样的情况,算是完全正常的事情。

“把汉族人带到家里干什么?”他突然问央金。这个人从前当过兵,稍微会一点汉语,还算藏族人里见过市面的人。

但是毕竟是兄妹,央金告诉他哥哥:没事没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然后又用藏语低低地跟他哥哥说了一阵子。然后回头告诉我,你先休息吧。

到了这个时候,我真的有点累,坐了那么远的车,再加上高原反应,我想休息一会是最好了。我看到他们家是总共有三间土屋子,于是想找个屋子休息一下。不料他哥哥上来一下子把我拦住,指着最左边的一个屋子告诉我:你只能进这个屋子,因为这里是厨房,那两个屋子你都不可以进去,倘若进去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我赶忙回到原来的位置,果然看到,那两个屋子还上着锁。于是,我就在原来的位置坐了一会。主人的敌意和语言的隔阂,让人感到是非常地尴尬。还有,我知道,如果这样的情况不改变,我根本不可能开口传福音的。我开始起来,就象散步一样在他们家的周围走着,我的嘴里心里不停地祷告,求神打开这里禁锢的门。我说“主啊,也求你转变她哥哥的脸,别让她用凶光来看着我……”

过了一段时间,我又回到原来的地方,我发现,她哥哥的脸色变了许多,虽然看上去还是那么冷峻,但是眉眼之间的那股杀气不见了。于是我继续不停地为这个地方祷告,为这个家庭祷告,宣告这个家庭是要被神拣选的家庭……

这个时候,央金跑了过来喊:“卡拉莎……卡拉莎……”我知道是吃饭的意思,我心里很是欢喜,因为说心里话,我确实是饿了。于是我跟着央金大步小步的走到前院,可是到了那里一看,却又疑惑了。因为这里不象后边还有座房子,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类似的场院,我四下环顾,饭在哪里呢?只见院子中间有一个石头砌成的只能说是类似桌子的台子,台子上有一头刚刚剥了皮的羊,四腿朝天地摆在那里,下边很不干净的石头上还有新的血迹,在晚霞下那只孤零零的死羊冒着一点热气。

“吃什么呢?”我感到身上发紧,嗓子眼里有恶心的感觉。

我看到,他们把孩子拽到这个所谓的桌子上来,围成了一个大圈,然后发现他们的手上都攥着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央金过来小声地告诉我:你快来坐呀!我们这里只有来了最尊贵的客人才杀羊的,因为我跟哥哥说了你救我的事情……

天啊!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对于央金说的话,我知道是完全正确的,因为在西藏的农村,人们是几乎就无活可干,他们一天想的就是怎么拜佛的事情,养几只羊还要送到庙上去,所以不去西藏的人,你就不能完全知道那个地方的事情。

我终于坐在了那个桌子旁边,他哥哥让央金也给我拿了一把刀。这一圈人都看着我,而我只是手里拿着把刀在发愣。

他哥哥看出来我不懂这里的吃饭方式,他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然后有意思示范地用手拽住一条羊腿,然后用刀子麻利的割下来一块肉,最后把那块肉放到嘴里开始咀嚼,我清楚的看见,有几滴泛着沫儿的血从他那苍老的嘴角流出来,滴到脚下的地上。他一边嚼着,一边用眼睛看着我,似乎在示意: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我的眼里出现了一个画面,就是在家里看电视有个栏目叫“动物世界”,我看过那里的老虎捕获其它动物的时候,吃的时候就是我眼前的这种状态。

我不敢再看,紧忙闭上了眼睛。我的心里开始祷告:神啊,这些东西我真的不能吃,你快点来帮助我……我这里祷告着,猛然间感觉到我的前边好像有东西似的。我睁开眼睛一看,所有的人都在瞪大眼睛看着我,央金的哥哥手里拿着把刀,另外一只手拿着一块鲜红的肉,眼角充满了戏谑,往我嘴里塞那块肉:“卡拉莎、卡拉莎……”

我赶紧又闭上眼睛,我感到我的身体开始颤抖:主啊,我不能吃,我真的不能吃啊!我知道,那个时候,我的心真的象在滴血一样。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所有的人开始是一言不发。我看到她的哥哥的眼睛一个劲地看着我,目光的背后有一股凶恶的力量放射出来。

央金把嘴凑到我耳边说:“我哥哥真的把你当成了家里最尊贵的客人了,因为用一只整羊来招待你……你不吃他会生气的。”

我心里说,我知道我知道!这个家庭穷困的状态已经在我的眼里了。但是,吃生肉确实是我所想都没有想的事情啊,我实在是不能吃啊!于是我不在睁开眼睛,继续在心里祷告。这个时候,在我的心里忽然有一句很强烈的话语进来:“要把福音带给他们!”我说是啊主,可是我真的不能吃这个东西啊!但是还是那句话:“要把福音带给他们!”于是我开始冷静下来,是的,如果今天我拒绝吃这个肉,我知道因为央金的缘故即便不杀我,也会把我赶出这个地方。因为用自己最大的力量来招待客人,却遭到客人的拒绝,不要说是藏人,就是我们,也会非常不高兴的。

“主啊,求你给我勇气,让我把那个羊肉吃进肚子里。”我开始这样祷告。这个时候,我又明显地感到,又有人将肉放在我的嘴边:“卡拉莎、卡拉莎……”这时,那句话语又进入我的心:要把福音带给他们!主啊,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就愿意顺服,为了福音的缘故,哪怕是毒药,我也要把他吃了。

我终于鼓起勇气睁开眼睛,然后张开嘴。她的哥哥乐了,一下子把那块很大的肉放进我的嘴里,我真的难以形容当时的感受,我甚至一下都没有咀嚼,就咽到肚子里。她哥哥一看我吃了,就更来了兴趣,之后开始左一片右一片地一连给我割了六七片肉塞到我的嘴里。直到我装出真的吃饱了样子她才罢休,我告诉他:非常好吃,谢谢你!他的脸上终于露出开心的笑容。

吃是吃到肚子里去了,但是这个东西实是我的身体无法承受的,我一直想办法分散自己的思想,以免这肚子里的东西上来,想找点别的东西吃压制一下,可是什么都没有。刚刚撂下刀子,胃里的东西便翻江倒海地折腾起来,肚子开始剧烈地疼痛。我知道跟他们说也没有用,只能强忍着,一边在心里不住的祷告。谁知道越祷告这肚子越疼,没有多长时间,我不得不一次一次地上厕所,不到半个小时,我就上了五六次厕所。这样下来,本来就体力不支的我,整个人都一下子垮了下来。我虽然没有看我自己的样子,但是我知道,我当时的脸色一定坏到了极其不好的程度。我的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来一阵风都能把我吹倒。如果不是在这群人中间,我肯定会原地就倒下休息。

终于挨到睡觉的时间了,我迫切地期待能给我找一个比较舒适的地方休息。这时,我发现每个孩子各自抱着自己的行李在找自己的地方。他们的被子实际上就是牦牛的毛,或许里边还夹杂了一点羊毛什么的织成的毯子。他们东一个西一个的,自己把地上的石头整理一下,有的在上边加上了一块木板,然后把那个毯子铺在身边,也不脱衣服,就那样躺在上边。天啊,怎么这样睡觉,为什么不到屋里睡呢?这可真是地当床,天做被啊!那他们的房屋留着干什么呢?我实在想不到,这个民族的休息方式是这样的特别,我的心里呈现出电影里的前线战士或森林里的土匪睡觉的镜头。

央金看出来我的疑虑,她告诉我:“这种方式是不是没有看见过?”我说看见过,在电影里。“那些房子为什么不住,住在那里不是很舒服吗?”她说:“我们从小到大都是这么住的,我们的房子房子实际上是不住人的,就象刚才我哥哥不允许你进去的那两间屋子,我们祖宗所拜的那些神,只有早晨和晚上进去烧香磕头,除了这个时间,任何人都不许进的。”

央金和她的家人都看出来我的身体不好,我看见他们在一起用藏语说了好半天的时间,最后央金过来告诉我,说他的哥哥因为我对央金有恩,以及我身体不好的缘故,破例允许我到那两个屋子其中的一间中过夜,但是告诉我千万不能动那里的任何东西。我问央金是不是就我自己进去,央金说是。她还告诉我,她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在那间屋子里睡过觉。

我悄声问她:“你是否跟你哥哥说过福音的事情?”央金连忙用手示意不要再说,她说她已经跟哥哥说了一点,可是刚刚开口,她哥哥就说,如果再提起这个事情的话,别说我杀了她……

哎呀!我再没有吱声,不管怎样我实在是太累了,先把觉睡了再说吧。

央金和她哥哥把我送到那间屋子。说心里话,别看这外边是那么简陋,但是进到这屋子里来,别说还特别的整齐,可以断言,他们穷困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祖祖辈辈有限的一点积蓄肯定都买了偶像。一排排一层层的,花里胡哨在月光之下色彩纷呈。说真的倘若不是一个基督徒的话,想当年的我,就是给我多少钱雇我在那里住,就是借给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

他们给我找了两条牦牛毯子,地上铺一条,身上盖一条,还给了我一个现代的工具——手电,作为晚上之用。那个毯子上腥酸的味道很大,但是我想在内地要有个纯毛的东西是很难的,这里的毛毯可谓是正宗货色,能住上还很难得呢!

于是,有生以来我第一次躺在了花花绿绿的偶像林立之地,上下前后左右不论是哪个方位,我一睁开眼睛,就是触手可及的呲牙瞪眼之物,横竖就我这么一个活人。我在心里一直斥责祷告,因为我相信偶像在我的身上早已失去了一切能力。刚刚安静下来,我隐隐感到我的身下身上有“悉悉嗦嗦”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我当时已经很困了,以为这又是别的什么东西作怪,于是不再理会。但是,这样的声音一直有。到底是什么呢,我的神经又有点紧张起来。于是,我坐起来,想起了他们给我的手电,把它按亮,在那个牦牛的毯子上找。这一找可了不得,我发现,这个毛毯实在是不但做工粗糙,而且肯定是编制的时候没有做任何的消毒清洁处理,因为毛线之间不但有很多的附属物,而且还有活的动物——就是一种小虫子,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整个的毛毯上,稍微一静下来,它们就开始来往穿梭寻找可以吃的东西。

我的天,我的浓浓的睡意一下子减掉了许多。怎么办?不盖是绝对不行的,如果要抓净它们也是不可能的,恐怕一个毯子也要抓到天亮。想来想去,实在没有一点的办法,我往窗外往去,漆黑的夜色之下,隐约看见一堆堆石头还有石头上不算清晰的人,仔细一听,还有不均匀的打呼的声音传进来。

主啊!请你封住那虫子的口,不让他们来咬我,求你捆住他们的腿,不让它们爬到我的身上来……主啊,你既然能封住但以理眼前的狮子的口,这些小虫子的口,你一定能封住……

我做了一个这样的祷告之后,便一下子躺了下来,因为我知道我一定得休息了。事实上真的很奇妙,第二天早晨我查看我的全身,真的没有一只虫子在上边。

后来我知道,虫子并不是今天晚上的主角。当我刚刚要睡着的时候,我就发现偶像之间有了声音,不是彼此碰撞,就是拥挤、摩擦等声音,我睁开眼睛看,有的似乎还在动。我索性不去理它,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稍微一迷糊,就看见整个的偶像群体都从自己的位置上下来,围在我的身边做各样的动作。而且一到这个时候,我的身体整个的感觉就象马上要离开这个世界一样。

于是我不能再躺下去,我开始起来祷告。同时为这个地方以及这个家族祷告。祷告之后,我又躺下。可是不久,类似这样的情况又出现了,于是再起来再祷告……这样来回折腾几个来回,眼看天就要亮了,我才睡着。

我刚刚睡着,忽然门响了,我睁开眼睛一看,这回是人。原来是央金和她哥哥以及昨天下山见我的那个保长来了。保长开开门就喊:“起来起来,赶紧走……”于是我疲惫不堪地坐起来。当我一起来的时候,那个保长明显地吃了一惊,他指着我问道:“她怎么了,昨天来挺好的,一夜的时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说心里话,我实在不知道我当时是个什么样子,能令这个野蛮的保长都吃惊成这个样子。吃生肉、拉肚、跟魔鬼打了一夜的仗,我只感到我的眼前一阵的眩晕,又倒了下去。

这时央金赶忙上去跟他解释,她告诉保长我不习惯吃生的羊肉,吃完了又拉肚……然后我听见他们嘀嘀咕咕又说了许多的话。

“你吃药没有?”保长又问我。

我摇了摇头。之后,保长一句话也没说就出去了,过了一会,他们几个人又转回来,央金手里拿着一些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我看着只是黑糊糊的,她在用一个碗搅和完了递给我。管它什么呢,先喝了再说。我接过药就喝了。

保长在那里思量了一下,说道:“既然这样,就先别走了,在这里好好养一养吧,等养好了必须立刻走!”

听了这话,我心里象开了花一样。我说:谢谢你谢谢你!其实我心里一个劲地感谢神,我知道这是神利用我这个卑微的身体成就的事情,如果我的身体不是这样的话,今天早晨不论怎么说,我也得滚蛋了,那么福音的事情也就成空了。本来我的心里一直在祷告斥责魔鬼的工作,但是现在我真清楚地知道,凡事都是神一手所预备的,他的道路实在是高过我们的道路,他的意念高过我们的意念,我们在他的面前只要有一颗感谢的心就够了。

因为身体的缘故,那天早晨的早餐也换了品种,他们仍然在津津有味地咀嚼昨天吃剩下的生羊肉,我呢就吃他们特地给我预备的糌粑面。所谓的糌粑面,就是用与我们这边象高粱那样颜色的小麦磨制而成的。我说过,他们的磨制过程是非常简单,就是两块石板,一头一个人,来回这么一拉,经过一段时间以后,看着碎了,就可以了。然后就放到一个盆里,再加上热水一搅和,这样就可以用手抓着吃了。

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吃这样的面。在我的记忆中,尽管文革期间的粮食是何其的金贵,我们也经常吃一些根本不能说是粮食的“代食品”,但是无论是树叶还是玉米皮,经过母亲的巧手一掂对,竟然也是吃得很香。当他们把糌粑面拿上来的时候,我心里真是欢喜的不得了,让我知道,无论是哪里的人,他们都有一颗爱人的心,只不过是他们的风俗习惯不同罢了。可是吃着吃着,却怎么也吃不进去,因为那根本不能说是人的一种饮食方式,五六十度的水和完的面,根本就不是熟面,那个味道不好不说,尤其是那里的糠皮,吃到嘴里咽下去,一直感觉有东西从嘴里扎到胃,无论你想什么办法,都无法去掉。

吃饭以后,我看到大家的气氛都比较好,于是我就鼓足了勇气,跟他们讲开了福音,央金给我当翻译。我先告诉他们耶稣是谁,以及我第一次来西藏有多少人被神医治等等事情讲给他们。不料刚刚讲了没有多长的时间,我发现他们的脸色都变了,先前的那个笑脸渐渐的都变成了极其冷漠的样子,尤其是她的哥哥,逐渐的有了怒容。

我看她哥哥暂时是传不了了,我进而给她嫂子传,央金的嫂子还是比较顺服,就坐在那里听。给她嫂子刚刚传了一会儿,我见她嫂子转脸看了一下她哥哥之后,讪笑着看了我一下,起身就走了。我知道,央金的哥哥关掉了她嫂子的耳朵。

“主啊!我再不传还能有机会吗!尤其趁着他们现在对我充满里怜悯的时候……”我就在心里一直祷告,管他呢,我豁出去了!接着我又转向他们的孩子……可是没传几句,她哥哥就过来强行把孩子轰走,并切冷冷地告诉我:“不许你再讲那个东西……听见没有!”

看到这个结果,我心里真是焦急。怎么办呢,神为我开辟了在这里暂时居住的机会,如果我不传福音的话,那可怎么行呢!“主啊,求你给我开辟道路,让我把福音带给这个家庭!”于是我又开始在神的面前祷告。还有,通过我简单的交通,我也发现了他们心中的刚硬。我知道,在这样的一个世袭佛教的地方,佛在他们的心中有着不可动摇的根基,就连喇嘛的地位好像都已经深深地融入他们的血液当中,他们日常生活的每一个部分,都渗透着这个宗教的影子。比如,他们在路上如果跌了跤,倘若没有出现什么伤害的话,他们会把绊倒他的那块石头抱回家去拜,而且乐此不疲。对于宗教的虔诚,不到西藏,你不会有真正的体会。我感到,单靠言语的传讲,让他们接受耶稣,实在是有太大的难度,唯有圣灵能力的工作是让他们接受神的唯一途径。

我又开始祷告,我说:主啊,当年你差遣门徒的时候,你告诉门徒说,你们去,我与你们同工,用神迹奇事伴随着你们,见证你们所传的道……当我想起这节经文的时候,我的心里似乎有了盼望,我又祷告说:主啊,我相信你当年的应许今天也有功效,因为我也是你的仆人,如果你不用神迹奇事来粉碎这里的人对他们的“神”的依赖,这里的福音真的是很难传……

但是,问题又来了。央金的哥哥显然串通了嫂子,他们对我的行动特别关注,仿佛一下子我就是可以给他们家带来不幸的间谍分子一样,不但一再提醒我好好养病,别干别的,而且对我的起居行动非常“照料”,让你根本没有一点的机会给孩子们传讲。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里真是着急如同火烧,尽管这样还不能显示出你的心事。于是我所有的祷告都变成了一个声音:主啊!给我机会……给我机会……

一天早晨天刚亮,外边响起了敲锣的声音。我很奇怪,心想,这肯定是开会,因为没有办法传达,所以只能敲锣了。于是我走了出去才知道,不是开会,而是村里死了人。西藏地区有个古老的习俗,不论是哪家死了人之后,就用敲锣这种方式把全村的人都招来,然后每个人必须拿着青稞酒往这个死了的人身上浇。用他们的说法是:谁在这个死人的身上做了这样的事情,那么就预表着这个人的家里,在这一年当中诸事顺利,没有灾殃;如果没有浇这个青稞酒的话,那么这个家庭就会有事情发生。所以在他们的眼里,别人家死人,似乎自己家则多了一个蒙祝福的机会,任何人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这锣声便是无声的命令,听到这个声音以后,每家人家都在简单的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央金的哥哥一家听到这个“命令”以后,都积极地动员起来。她嫂子跟央金指着我说:“她不能去,在家里看着你两个侄女……”她所说的两个侄女就是央金的两个女儿,一个四十六岁,一个二十六岁,他们都是哑巴。

原来,往死人身上浇青稞酒的事情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能参与这个“神圣”活动的人必须是健全的人,有残疾的人一概不许参加。  

感谢主!感谢主!我的心里一阵的兴奋,毕竟终于有了两个传福音的对象,尽管他们是哑巴,尽管他们更听不见,但是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的心里这个急啊!一个劲的祷告让他们快走吧,好给我更多一点的时间把福音传给这两个哑巴。不一会儿,他们走了,此时的我乐得简直要跳起来,几天以来,我第一次口里唱起了歌。

他们的脚离开家里没有多远,我赶忙一手牵着一个,把这两个孩子拉到屋子里边,按着他们的肩膀让他们坐在那里,迫不及待地给他们讲起了福音。可是没讲几句,我的嘴又闭上了,我突然想起来,她们是哑巴呀!那么是哑巴也应该是聋子,这几天的经历已经证实了她们确实是聋哑人。而且,别说是聋哑人,就是正常的人我也没有办法将福音讲给她们听,因为我不会藏语。这可怎么半呢?我一时急得直打转转。

“主啊!我该做的事情我来做,其余的事情你来做,无论如何,我必须个她们讲……”

于是我重新调整了一下,连说带比划告诉她们俩:你们坐着,听我给你们祷告,让神来医治你们,好让你们俩能开口讲话……

感谢主,她们好像能听懂我的话语似的,很安静地坐在那里听我连比划带讲。我开始用我的汉语讲述耶稣,从耶稣的降生讲到他对人类的拯救,从他的死讲到他的复活,从人类犯罪带来的苦难和地狱的刑罚,讲到信耶稣可以得到永远的生命,最后讲了耶稣是独行神迹奇事的主,他能把人从疾病的苦难中释放出来……

讲到这里,我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心里说:神啊,我该做的我可做了,这回真的轮到你了……再往前走一点我都无能为力了。

我开始把手按在她们的头上,开始祷告求圣灵充满在她们的身上。没有多长的时间,我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我看到她们开始不停地流泪。我的心里特别的感动,“主啊,我感谢你!”我想,既然她们知道流泪,就足以证明她们的心里有了感动,圣灵与她们有了沟通的渠道,不是她们明白了我的讲道,就是圣灵进入了她们的心里。

“神啊!求你继续充满她们,充满她们,求你用圣灵烧掉她们心中的黑暗,更求你在她们的身上做你伟大的工作,求你使她们开口讲话,用神迹奇事来见证你是人类唯一的主宰……”然后我开始用方言祷告。

突然,一个很大单位声音贯穿我的耳鼓,我睁开眼睛一看,惊呆了。原来她们两个满脸的泪水,嘴里开始发出很大的声音,进而是连串的天国的语言。

“方言!”

我整个人乐得都要沸腾了,感到神的力量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磁场在包围着我们。这是我根本就无法想像的事情,尽管我一直在似乎很有信心的祷告,但事实上我也在尽一种责任,至于神如何做工,我根本就没有敢去想。

我一下把她们姐俩搂在怀里,我们三个人大声用方言祷告。我的泪水无法再也无法抑制,因为我看到了神奇妙的作为。它就发生在我的眼前,在一个充满了咒诅和黑暗的地方,发生在两个聋哑的残疾人身上。我知道神已经彻底的医治了她们。

我们就这样一直祷告着。将近中午时候,出去给死人浇酒的人们回来了。孩子的母亲走在最前边,这边四十六岁的女儿拼命地从屋子的里边奔向大门,流着泪一把抱住她母亲的脖子,喊了一声:“阿妈拉!(妈妈)……”之后,惊天动地地哭了起来。

她母亲吓了一跳,因为四十六年,从来没有听到过她叫过她。她呆呆地看着女儿,女儿则用手指着天,又指着我,然后又把手合起来比划祷告,因为她从来没有运用过语言,这样的表达方式是当时最恰当的。

她母亲明白了,只见她三步两步走到我的面前,“扑通”一下跪在那里,两只手死死地抱着我的腿,大喊着:“看见神了,看见神了……你就是我家的神,你才是神,你不要走了,不要走了……我们愿意把供神的屋子倒出来给你……”

感谢神,他亲自用他的手解救了那个家庭,也奇妙地打开了我传道的大门。通过这样的事情,他们整个家庭十一口人,在那个高原上一齐跪在上帝的面前,信了主,成为一簇闪耀的火种,燃烧在西藏高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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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续连载四

第二次只身入藏,神亲自做了许多工作,为我打开了传福音的大门,进而形成了一个福音的网络。然而,由于特殊的政治、宗教环境带来的困难,不但是我,就是信徒的安全也是非常关键的问题。确切地说,在那个地区,想在信徒的本地搞一个聚会,哪怕是一个再秘密的聚会,也是非常地困难,一旦出现问题,信徒的生命就有危险,如果这样的话,不但给信徒造成灾难,也会给今后传福音造成不可弥补的障碍。所以,我们不得不定期在异地搞一些聚会。也就是在距离信徒很远的偏远地方租一个隐秘的房子,准备好一切的生活用品之后,把他们从很远的地方招来,在这个地方进行一段时间的聚会,结束以后再各回各的地方。

还有,在西藏传福音,你根本不可能看到在内地的那些大聚会、圣灵大浇灌的场面,而且在福音事工上,需要很大财力的支持。面对穷困的藏民,你不可能得到一点的奉献资助,而且,到任何一个家庭去传福音,最少要买一点米等东西,否则,你基本不可能受到正常的接待。

由于受到安全、身体消耗、还有财力等多方面的限制,我在西藏住了将近一年之后,不得不回到内地修养补充。再就是由于禾场的扩大,我独自一人的工作显然有很大困难,我也想带同工过去。回来前夕,我把一些工作交给了央金等几个西藏的同工安排,而且租用了房子把一些信徒接了过来住,在那里等待我回来。

当我离开那块贫瘠的土地以后,我的心里没有一丝的轻松,我知道,我的生命,包括我的使命,已经栽种在那块土地上,那块土地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个组成部分。

就这样,经过一个短时间的修整以后,我决定第三次入藏。这次入藏,我带了一个弟兄和一个姊妹,队伍的扩大,使我更加有信心。


高原遇险

但是,魔鬼是狡猾的,哪怕是濒临覆灭它也不愿意就范,在我们这次入藏的过程中,做了大规模的拆毁工作,最后我们靠着加力量的主都平安地走过来。

这次入藏由于人多,考虑到经费的问题,所以我们是坐着客车去的。当大客车进入高原地区的时候,首先我们的姊妹出现了问题。在旅途之中,她只说了一声“我不行了!”之后,突然昏死过去,脸色铁青,几乎就看不到一点生命的气息。

我当时也慌了,因为没到西藏,人先没了一个可怎么办。由于这次车的线路,我不敢大声祷告,只是用手拉着她已经发凉的手,抚摸着她的脸不停地在心里祷告。还担心被车里的司机发现,如果发现肯定不会让我们继续坐这个车了。“主啊,你断不会让魔鬼撒旦得胜,你更不会用这样的形式接这个姊妹走!”我就一直这样祷告着。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个小时之后,新的情况出现了,那个弟兄的鼻子开始流血不止,不论采取什么办法都止不住。“神啊!……”说心里话,我的身体素质其实也非常不好,但是在这个时候我成了他们支柱。没有别的办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只手扯着一个,流着泪给他们祷告。弟兄的鼻血终于止住的时候,我刚刚喘口气,可这个时候司机偏偏发现了姊妹的病情。在他看来(其实在我们的眼里也是一样),姊妹已经是个死人了。“我们车里不能拉个死人?赶快下去,在地上等车回去!”

我说:“她没有死,只是昏了……”司机满嘴是理,“昏了就更不行了,这样的人死在我们车上怎么算,上拉萨的人都有反应,但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这样的,这不等拉到地方,人早都没了……”

荒山野岭,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给我们卸到那里,好说歹说,终于给拉到一个吃饭歇脚的地方,他们吃饭,我就在一直祷告,求神改变司机的心态。感谢神,吃了饭以后,司机的态度终于有了缓和,最后,我给人家出了一个“不论出现怎么样的生命危险与车主无关”的证明之后,才同意继续拉我们。

唐古拉山是西藏的门槛,到了那里便是最为缺氧的地方,看着人事不醒的姊妹,我的心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地方。

车里的人很多都出现了情况,有人已经在吸氧,打开葡萄糖瓶子的声音在整个的车厢里随处可听见。这个姊妹是在一进高原地区出现的症状,车里的人不时地用眼光扫过来看着姊妹,我知道这个目光的涵义,意味着:这样的人能活过唐古拉山吗?

唐古拉山到了,路况越来越不好走,我的心几乎要悬起来,我与那个弟兄在心里几乎是发疯的祷告,我的眼睛几乎不敢看那个姊妹,但是每间隔一段时间,还必须要看。

忽然,我感到眼前似乎有动静,睁开眼睛一看,吓了一跳。我看到那个姊妹睁开了眼睛,脸上泛起了红晕,就象一个人常时间的休息之后醒了一样。我和弟兄看着,几乎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不能解释。

“呵——”她伸了个懒腰,竟然坐起来,问我:“过了唐古拉山了吧,是不是快到了拉萨了?……我看差不多了,要么我怎么醒过来了呢?”

我和车里所有的人都看着她,但是谁也没有吱声,在这个特殊的地带,人们都特别的明白事理。

“好了吗?”我问。“好了,我想吃水果!”那个司机听到这样的对话,回头看了我们几次,他的眼里充满了疑问和惊奇。

当车子离开了唐古拉山口以后很远的时候,车里的人不禁都笑了起来,大家纷纷指着远去的山峦告诉那个姊妹:“那才是唐古拉山……你太伟大了”

多么伟大的上帝啊!我们三个人都流出了感恩的泪。


九死一生

在西藏,我们传道最大的一个障碍首先是语言,语言不通,就等于寸步难行。第三次到西藏,为了今后更好的开展事工,我们首先开始学习藏语。面对这个陌生的语系,我们每天把它放在祷告当中,我们三人的藏语进步都很快,因为我有前两次的基础,现在基本可以用藏语讲道,他们两个人,也都可以进行正常的交通。

因为十六大的召开,当时西藏的政治气氛很浓。一天晚上,一帮警察和保安队,找到了我们的住处,他们看到了我们在床上的圣经。“你们是干什么的?”他们的一个头问我们。我告诉他们:“我们是有信仰的人,我们信仰基督。”

“基督教是什么?”显然,他们是一点都不明白。

我们就给他们解释,但是不论怎样,最后还是把我们看了起来,不许随意走动。第二天,他们告诉我:你们必须离开西藏,否则对你们不客气。

面对这样的事情,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祷告,因为我知道,在这里什么工都不做就回去,显然不是上帝的旨意。我们在神的面前迫切地祷告了一天的时间。非常奇妙,第二天的早晨,神给我们预备了一个很好的机会让我们脱身,又给我们预备了一个非常好的地方,我们又重新的住下来。由于赶上这个非常的时刻,下乡传道已经不现实,我们做什么事情都要面向长远。所以我们就在拉萨采取分批接待培灵的方式,把一些信徒招上来,做一些坚固的工作。也让我们欣喜的看到,这批种子已经在这块土地上生根发芽了,有新的福音果效从他们身上发出来。

由于我曾经学过理发的手艺,在福音上也派上了用场。我买了一套理发工具,找机会就下到距离拉萨比较近的地方,免费给那里的人理发。能传福音的,就把福音给他们;当时不能传的,就和他们先建立一个比较好的关系,我相信这也是为今后传福音做一个铺垫。

圣诞节日要到了,我们准备和西藏的弟兄姊妹一起过一个快乐的节日,我们事先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那天,为了清理一下身体的污秽,我来到一个洗澡的地方准备洗澡。一段魔鬼带给我的厄运便从这里开始了。

那边的浴池跟我们这边有些不一样,他们是不分男女,但是每个人一个房间,如果人多的时候,你就必须在外边等等。

当时里边的人很多,所以我只能在外边坐着等待。那个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反常的情况。在我的对面坐了三个男人,他们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而且非常神秘的在一起说话,偷偷地朝我这边指指点点。

我心里很不平安,我又看了他们一眼,看过这眼之后,我的心里就更不平安了,一股从来没有的黑暗和惊恐笼罩我的心头,使我不能自抑。我自己知道,由于我前两次在这里的工作,有很多人都从我的口里听到福音,有信的,有听了没有信的,这样的事情,一旦遇到坏人,就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干脆,我不洗了。想到这里,我起来转身就走,出门以后,我回头一看,坏了,那三个男人已经跟了出来。接着,他们追上我,问我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我呢,就什么也没有跟他们说。

这时,从前面来了一辆车,到我们身边的时候,猛地刹住了。这三个男人也没说什么,一下在就把我推进车里。车子飞快地行走,走出了很远的路程,来到一个蔬菜棚子里边,他们把我卸下来。

“实话跟你说吧,我们想请你讲道,我们也是信主的……”

啊!我嘴里答应着,心里有很大的疑团。因为,我从上车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但是在车上他们所讲话的所有的内容,没有一句是讲论神的话语,他们的言谈完全是属于魔鬼世界的。

“这样……”我说:“你看我家离的比较近,我本来是去洗澡的,我想回家去换件衣服。”

他们彼此看了一下说:“可以……”

于是他们又把我拉回了市里,我告诉他们说,我住的地方在拉萨宾馆,我让他们的车停在下边,我上去换件衣服就下来。

我进了拉萨宾馆,到上边以后,我选择了一个比较合适的地点,看着下边的动静。他们一直也没有走,三个人时而出来,时而又钻到车里。看得出来,如果我不下去的话,他们根本没有走的可能。我必须的马上想办法,否则时间太长会出问题,我想。

我找到一个宾馆的服务人员,通过这个服务员,我知道了宾馆的后门,通过那个后门,我终于从宾馆里出来。走了一段之后,我感到自己应该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实在是很累,于是在路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休息。

这个时候,前边路上出现了几个藏族人。还没等到跟前,他们就指着我说:“就是她……就是她……”对于我来说,跑已经是不可能。他们来到我跟前以后,二话没说,几个人架上我就走。这时,前边的路上来了一辆车,当那个车停下以后,他们几乎是一下在把我掼到那辆车里。

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我什么都明白了,因为那个司机就是刚刚要请我去讲道的那个。

“主啊……”我开始祷告。我知道,无论如何,今天肯定是要有一定的事情发生了。但是我祷告的结果,心里还挺平安,就连刚才上车时的那样的恐惧似乎都消失了。

这辆车,离开拉萨开了大概四个多小时的时间,最后终于在一个旷野中的小房子面前停了下来。在漆黑的屋子里,他们开始了对我的拷问。问我从那里来,问我传教的问题。我知道,今天这个问题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的,肯定是对我有了深入的了解之后,他们才开展今天这样的有预谋的行动。我更知道,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解释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我只能选择沉默,然后,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上帝。

他们终于掏出了刀子:“告诉你,你如果不说的话,我们就杀了你!”

我告诉他们:“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我听得很清楚,其中的一个人说了一句脏话之后,从牙缝了蹦出一个字:“打!”。这个字出口之后,就有人上来抓住我的头发,往墙上撞。浑身遭到了来自不同方面的打击。我很快被打倒,接着令我最难忘的是,几只皮鞋头子一同踢在我的头上,再往下,我就一无所知了。

我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早晨。我艰难地费了很大的劲,才有一丝阳光顺着我微翘的眼缝进来。我的浑身已经不能用“疼痛”这两个字解释,因为他远远超过了那个范畴。

我又费了很大的劲,终于睁开了眼睛。我开始仔细清理自己的思绪,我想起了昨天的事情。我费力地环顾一下四周,我发现我被扔到一个很深,很荒凉的沟里。

“感谢主!”我知道我活了过来,因为我知道他们是把我当成死人扔到这里来的。看到周围的境况,这里是一块非常偏远的地方,我想起了有多少弟兄姊妹来到这个地方,肯定就象我一样被扔到这样的一个地方,再也没有起来……而我,是幸运者……不但他们没有打死我是主的保守,而且我特别知道这个地方晚上的温度要零下二十来度,就我穿这点衣服来说,就是一点伤没有,躺在这里一夜,也早都没有命了。为什么我没死,我知道这不是我要度量的事情。

我试着站起来,但是不可能;经过实践后,我知道我还有一个功能,就是爬。我耗费了将近大半天的时间,才爬到公路的边缘,我截住了一个手扶拖拉机,这位好心的司机很同情我的遭遇,他把我拉到拉萨市里。

由于经费和其他方面的限制,我回到内地治疗,医院检查发现我的颅内有两个几乎鸭蛋的淤血,我头上的包比鹅蛋还大。医生说彻底解决的方式,就是开颅,否则,不会得到完全的治疗。但是当时最便宜的开颅方案还要三万多元钱,这不是我这个传道人能接受了的。但是我却坚定了一个信心,那就是神既然保守我没有让那帮人打死我,他更会在我的创伤上伸出他的手。三个月以后,我又回到那家医院,又找到了那个大夫。他问我是不是没有康复,要回来开刀的。我说,我是回来检查一下。检查结果出来以后,令那个大夫大吃一惊。因为,两块淤血已经消失了一块,剩下的那块只有不到一个花生米那么大的地方了。他晃着头自言自语道:怪了怪了,真是怪了……
    看着他的表情,使我知道,神在我身上又做了伟大的工作。

我非常清楚的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是一个出身卑微的人;在基督里,我更是一个不配的人。因为我没有读过一天的神学,更没有做过专科的深造,我这点知识在神的眼中如同无有一样。正是这样的原因,我一想起来就感恩无比,因为上帝使用了我这样的一个卑微无用的人,并通过我的手彰显了他大能的作为,尤其他让我到了那块魔鬼诅咒猖狂之地。

如今我已经去了西藏五次,每次最少是八九个月的时间。神在我们的身上做了伟大奇妙的事情,有太多的见证,将来我会一一跟大家分享。我希望整个世界都能为我们中国的希望祷告,因为拯救西藏不取决于内地的救助,更不是法律对他们宗教的保护,在魔鬼控制下的西藏,就是一个填不满的深渊一样,他们道路就是通向饥饿、疾病、困苦、死亡……凭着人的手,你决不能找到一点的办法。

西藏唯一的希望,就是创造天地的主耶稣,唯有他是西藏唯一的拯救。我相信,上帝会差遣更多的门徒来到这个地方,也会兴起更多人对这个地方有负担,主希望,我们每个人都加入到这个祷告的行列中来。

让我们为西藏祷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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