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gyinc 2018-4-6 19:58
看完喜剧却想哭?因为这也是让你无奈的教育“起跑线”
看完喜剧却想哭?因为这也是让你无奈的教育“起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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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喜剧却想哭?因为这也是让你无奈的教育“起跑线”
原创 2018-04-06 Mentos iWeekly周末画报
相信每一位看完《起跑线》的中国观众都有这样的感受,这部印度电影中的剧情如果切换至中国语境,可能就是发生在你我身边的故事:拉吉与米图夫妇为了将年幼的女儿皮雅送去最好的英语学校(这种学校被称为English Medium),不惜动用一切手段找关系、买学区房、甚至走后门行贿,屡屡失败后,只好举家迁往贫民区,装作穷人来获得学校仅有的25%贫困生名额。兴许也只有中国与印度这两个世界人口分列第一、第二的发展中国家,才能在教育竞争的“惨烈”程度上达到这样的高度“共情”吧。
讲什么样的英语,决定了你的社会地位
电影的中文译名《起跑线》对中国观众来说再直白与本土化不过了——每位期冀子女成才心切的家长,在孩子没出生时就会提醒自己:千万别输在起跑线上。而电影原名“Hindi Medium” 则多了一份只有印度父母自己才懂的苦涩幽默与无奈自嘲:“English”与 “Hindi”(印地语)之间,相差的不只是语言的不同,而是隔着阶级的鸿沟。
现如今的印度已经拥有大于1.3亿的英语人口,仅次美国。在英语和其他印度当地语言之间,由于历史性的结构和文化方面的不平等,英语一直维持着其支配地位。说英语的好坏在印度则直接关联了一个人的社会地位与未来前途。作为语言的印地语和英语在语言学定义下是中性的,但社会生产出了两者的区别,印地语是低社会身份的象征,而流利的英语是被印度社会“精英化”了的象征,也是通往精英阶层的钥匙。
拉吉为了让女儿皮雅在新搬进的富人社区有更多的小伙伴,特意举办了社交派对。当那些讲着流利英语的印度父母发现“暴发户”拉吉只会说Hindi语,并带皮雅一起大跳老气横秋的印度舞时,都开始不约而同嘲笑这一家三口,认定他们不属于自己。被排挤的拉吉一家为了让女儿未来能做一个“真正的资产阶级”,绞尽脑汁要把她送进“English Medium”上学。
为了拿到这把钥匙,努力为孩子赢得优秀的教育资源是每个家长心心念念的事情,不论贫穷富裕。但拉吉与米图正如法国学者布迪厄所说的那样,“ 十个手指戴满戒指,手指中还有未洗净指垢的暴发户,上层社会并不竭诚欢迎他的加盟”,所以拉吉的策略是通过给皮雅提供最好的教育机会,“将经济资本的一部分转换成文化资本” 。
失去良心的教育
然而教育系统并没有使拉吉一家如愿,阶级的影响同样固化在印度的教育体系之中,将他们的孩子排除在“精英教育”之外。 这项本应神圣的事业到头来却是错综复杂的商业运作,也更是一张每个人都关乎其中的权力网络。正如福柯的观点:“在这张网上,个人不仅在流动,而且他们总是既处于服从的地位又同时运用着权力。”
女仆女儿出身的学校校长,在媒体面前痛斥富人孩子占用了贫困生指标,实则在背地里干着受贿敛财,帮富人拿到入学名额的勾当。她已由当年权力下的受害者变为了如今的施加者。还有那些茶摊上的小贩、暗处帮助校长完成“贩卖入学名额”的一条龙服务人员,虽然他们亦是这个体系压迫下的受害者,却仍旧帮助维护其运行。
当拉吉一家逼不得已假扮穷人想为皮雅拿到贫困生入学指标时,认识了来自贫民区的希亚姆,希亚姆的极度善良与率真将此前拉吉的“朋友”们衬托的无比势利与虚伪。然而当希亚姆发现自己儿子的贫困生名额被皮雅所占用时,这样质问拉吉:“你们怕我们这些穷人会说英语了之后,就失去了服侍你们的人吗?”
以布迪厄的角度来看,的确如此:“本质上教育就是一种灌输,灌输着统治阶级的文化观。”这样的教育体系看似给穷人带来更多机遇,实则并不如想象中完美,除了教育资源分配不公之外,学校里所推崇的人为制定出来的规则,也从来都优待与偏爱“精英”,他们只是继承这种文化,而有些人则需要牺牲很多,才能去学习与融入“精英文化”,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遭到排挤与心理上的压力,失去自我。
教育就是认识自己
女仆家庭出身的校长便是实例,她回忆起当年作为贫困生入读名校,只有帮所有同学完成作业,才能受到他们的欢迎,为了“报复”那些同学,她当上校长后,设置重重障碍,只为那些已为人父母的前同学能求她“施舍”一个入学名额。这样看来,被商业化与精英化了的教育本身已经失去了“教书育人”的意义,并且似乎在当下社会,它已经失去了“育人”这项义务。
“教育就是认识自己”,“没有任何一个权威能够让你认识自己,缺乏自我认识,你是不可能解除无明和痛苦的。”印度哲学家克里希那穆提这样告诫人们。电影中,孩子们对未来的自信与对阶级差异的钝感越发凸显了成年人的焦虑,他们太过急于给下一代提早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中“杀出血路”寻找定位,赢得一席之地,但其间,家长与孩子都牺牲太多。而正是这样的心理,才使教育商业化、功利化的模式愈演愈烈。
影片的结尾,当拉吉在学校礼堂痛斥“精英”学校的虚伪与可笑时,台下的家长眼里闪过些许动容,但当他的演讲结束时,为拉吉鼓掌的也只有妻子米图一人。虽然一滩淤泥般的体制里终于半路杀出了拉吉这样一个“捣乱份子”,但那些过往的腐朽依旧厚重的沉积在那里,遮挡住光线照进来的地方。
正如孩子们在歌里唱的那样:“我的未来有千百种。”而教育的最理想目标不过如此:鼓励每一个人有勇气追随自己的心灵,给与每个人机会去做那个你真正想做的人,不管你来自何方,将要走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