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gyinc 2018-1-16 21:58
无问西东 |所谓真实,无非是近在咫尺的爱
所谓真实,无非是近在咫尺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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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问西东 | 所谓真实,无非是近在咫尺的爱
原创 2018-01-16 阿浅 无花果听歌
无问
毛不易 - 无问
看完《无问西东》的人,都会记住一个词:真实。它像一条脊梁,支撑起跨越百年的四个故事。
真实究竟是什么呢?电影给出的答案笼统而宽泛,似乎随环境变化:有时是天分,有时是大义,有时是爱情,有时是怜悯。
这些答案背后,是否有相通之处呢?我想从最感动我的故事——「沈光耀投笔从戎」入手,聊聊自己的理解。
1
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后,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开大学迁往长沙,成立国立长沙临时大学;后又迁往昆明,改称国立西南联合大学,即「西南联大」。
这所穷得叮当响的学校,却被誉为「世界教育史上的奇迹」,杨振宁、李政道、华罗庚、冯友兰、梁思成等享誉中外的学者,都是联大校友。
更不可思议的,是全国最优秀的这批学生中,不乏热血青年。联大成立8年,毕业生3343人,从军者有1100多。
在电影里,王力宏饰演的沈光耀就是其中一员。他出身广东名门,成绩优秀,英姿勃发,还会武术。用同学的话说,他「什么事都做得好」。
这与良好的家教分不开。影片最动人的片段之一,是光耀的母亲听说他要参军,千里来寻他,谆谆告诫道:
当初你离家千里,来到这个地方读书,你父亲和我都没有反对过,因为,是我们想你,能享受到人生的乐趣,比如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比如同你喜欢的女孩子结婚生子。
注意不是给我增添子孙,而是你自己,能够享受为人父母的乐趣,你一生所要追求的功名利禄,没有什么是你的祖上没经历过的,那些只不过是人生的幻光。我怕,你还没想好怎么过这一生,你的命就没了啊!
沈光耀的母亲(米雪饰)
试问几位父母能有这样的胸怀?世人汲汲营营追求功名利禄,这位母亲却希望孩子享受人生的乐趣。这是一个家族的底气。
但光耀依然报名参军——不为功名利禄,恰恰为的是母亲所说「人生的乐趣」。为什么这么说呢?
有一个很打动我的细节:光耀牺牲后,母亲含泪翻看他的画册,里面不仅有他同情的父老乡亲,还有三位女学生婀娜的背影。在光耀为参军与否犯愁时,三个女孩曾从他身边走过,小声嘀咕:「这人怎么都不理我们呀?」
其实,他眼里不是没有她们。不如说,正是因为他那么深地爱着父老、孩童、少女、同窗,那么深地爱着这片土地,所以甘愿将大好年华投入军旅,甚至牺牲生命保卫这一切。他知道「人生的乐趣」有多么宝贵,但愿意放弃自己享受的机会,为让身边的人们能享受它。
在「解题版」预告片里,光耀故事的主题是「只问盛放」。我想这是导演很细腻的地方:如此「主旋律」的一个故事,落脚点却不是遥远的家国大义,而是热血男儿的青春年华,是他对身边人近在咫尺的爱。
2
所谓真实,无非是近在咫尺的爱。遥远的爱大而空,往往沦为说说而已;切近的爱却需要身体力行,因此更具挑战。
在电影里,「真实」二字第一次出现,是在20年代的清华大学。陈楚生饰演的吴岭澜入学后,英文、国文成绩第一,物理成绩垫底。
梅贻琦校长找他谈话,问他为何坚持学理工。他骄傲地说:「这个时代最好的学生都在学理工!」
校长没有直接给他建议,反而以「真实」二字点拨他:「人把自己置身于忙碌当中,有一种麻木的踏实,但丧失了生活的真实。」
那什么是真实呢?校长说:「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
听起来像参禅悟道般玄妙。其实在我看来,这段对话最重要的信息是:你看到我,听到我,我和你在一起。
想想吧:一间名校的校长,找一位本科生谈话,并且不是走走形式,而是如此用心的交谈,这在今天何等罕见!难怪梅贻琦先生被称为清华「永远的校长」。
梅贻琦校长(祖峰饰)
和谈话这件事本身相比,谈话的内容反而没有那么重要了。当一个学生知道,这间学校的大校长关心他、看重他,心里自然会有「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给他力量去对抗随波逐流,活出真实的自己。
梅校长奉献的这份关系,是支撑吴岭澜做出人生选择的「真实」。
吴岭澜后来成为西南联大的文学教授,在沈光耀矛盾时给他点拨。与梅校长类似,他最有力量的不是言传,而是身教。在敌军炮火轰炸下,他满身尘土、满脸血污,却仍留下来保护学生们,印证他之前轻描淡写地说:「哪有学生不走、老师先走的道理。」
战火之中老师的坚守,是支撑沈光耀做出人生选择的「真实」。
成为教授的吴岭澜(陈楚生饰),和梅校长气质相似
更可贵的,是这真实传承下来,并且在今天落地。另外两个故事的主题,也可说是「近在咫尺的爱」,这里就不絮叨了。
我相信世间存在「真实」,即永恒真理。但问题是:这真实与我有何关系?从这个角度看,近在咫尺的爱是永恒真理在人间的表达。
3
谁拥有近在咫尺的爱呢?
这不是一个新鲜的问题。早在两千年前,一个犹太知识分子跑来问耶稣:「我做什么才可以得永生?」耶稣反问他:「神在圣经上怎么说呢?」他说:「要尽心、尽性、尽意、尽力爱你的神,又要爱邻舍如同自己。」耶稣说:「你说的是,就这样做吧。」
那人却不服气,问耶稣:「谁是我的邻舍呢?」用本文的话来说,就是:「我要向谁表达近在咫尺的爱?」
耶稣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讲了一个故事。有一个人在路上遭遇强盗,被打得半死,丢在路边。一个祭司路过,没管他。一个利未人(也是侍奉神的)路过,也没停下。只有一个撒玛利亚人,为这个人裹好伤口,送到店里,并嘱咐店主好好照顾。总之,各种费时、费力、费钱。
耶稣问:「谁是这可怜人的邻舍?」显然是怜悯他的撒玛利亚人。
这个故事里,值得注意的是犹太人与撒玛利亚人相互敌视。按照当时的社会习俗,这位撒玛利亚人不会为受伤的犹太人停留。查尔斯·泰勒在《世俗时代》里指出:这位撒玛利亚人越过了社会界限的要求,进入圣爱之网。
当沈光耀驾驶战斗机、为村里的孤儿们空投食物时,《奇异恩典》的音乐响起。在某种意义上,这位富家少爷为无依无靠的孩子们出生入死,正是「圣爱之网」的一种表达。
蘑菇房顶的孤儿们(如果这是一幅油画,也可命名为《邻舍》)
爱是要付代价的。与时间、精力、金钱同样重要的,是越过界限的勇气。特别是现代,界限不仅在社会中,更在人心里。人与人之间界限感越来越强,像竖起一道道壁垒,透出冷漠和疏离。
我曾经就是这样的人。考入大学,就和高中同学断了联系;进入社会,就和大学同学断了联系。十年寒窗,我理所当然般地独来独往。连联系都没有,更谈不上关心他们的需要,近在咫尺的爱荡然无存。
但信主后,很奇妙地,我渐渐融入「圣爱之网」。许多弟兄姐妹会主动联系我、关心我,在界限边缘对我表达爱,并有好几次打开界限的谈心。几次低谷,都是弟兄姐妹陪伴我一起走过。这种近在咫尺的爱,竟让孤僻的我也渐渐开朗、坚强起来。
现代心理学很强调「界限」,认为人和人之间的大量问题,是没有界限造成的。我承认界限很重要,但也认为:界限的存在不是为了隔离,是为了在彼此尊重的前提下,更成熟地彼此相爱。
4
爱是从神而来的。
《无问西东》里,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画面,是大雨倾盆,砸在屋顶上,漏在地上,西南联大的学生们听不清老师的声音;老师于是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四个大字——静坐听雨。同样是今天少见的胸襟。
静坐听雨,雨里有什么呢?耶稣说:天父叫日头照好人,也照歹人;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你们要慈悲,像你们的父慈悲一样。信主前,雨声对我是自然的声响;信主后,雨水的敲打提醒我天父的慈爱。
听雨
这爱尤其体现于神的儿子耶稣基督。他身为高天之神,却来到大地上,与罪人们近在咫尺地相交,甚至被钉在十字架上。他的牺牲与复活,表达了爱的真谛。
音乐人毛不易为《无问西东》创作了宣传曲,就叫《无问》。在歌曲的开头,他写下一系列问题:
你问风为什么托着候鸟飞翔
却又吹的让他慌张
你问雨为什么滋养万物生长
却也湿透他的衣裳
你问他为什么亲吻他的伤疤
却又不能带他回家
你问我为什么还是不敢放下
明知听不到回答
这多像寻求神的人会对神提出的问题:你不是爱我吗?你给我这么多恩典,为何又让我受试炼,甚至这试炼戴着伤害的面具?神秘蕴藏在矛盾之中。
但耶稣说:「到那日,你们什么也就不问我了。」那是最后审判的日子,也是属神的人欢呼、跳舞、得医治的日子。到那日,我们就什么都明白了,所有疑问都被说不出来的大喜乐所取代。
无问,是信心,是盼望,更是此时此刻近在咫尺的爱。想起我和妻子失去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心里也是充满疑问和忧愁。但这伤害后来成为一个医治的泉源,给我们家庭带来更多祷告、包容与爱。(参看《候鸟带他来,小蛇送他走》)
我相信,人一切的疑问都是有答案的。只是那最深奥的答案,不能仅仅用头脑去理解,还要用心灵与身体力行去感受。我向「邻舍」付出真实的爱时,就发现那答案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