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gyinc 2017-8-15 20:18
她们在等待道歉,日本政府在等待她们死去...
她们在等待道歉,日本政府在等待她们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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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在等待道歉,日本政府在等待她们死去...
原创 2017-08-14 乌鸦 乌鸦电影
九重山
来自乌鸦电影
00:0004:25
今天,有一部国产电影悄悄的登上了院线,没有声势浩大的宣发,没有蜂拥而至的观众,只有微不足道的排片,似乎很快也会悄无声息的下线。
但我想写下它的故事:《二十二》
2012年12月,广西桂林,新坪镇桂东村。92岁的韦绍兰,她每个月只能拿到30块钱的低保。
对此老人家没有太多怨言,她总是说:我买一次菜要用5块钱,买什么呢?买白菜啊,白菜便宜。钱够用就行了,多就多用点,少就少用点。
1944年10月,日军陆军第11军包围了桂林。当时出门打猪草的韦绍兰,遇到了日军,被拖上了军车…
这一路上,日本鬼子见到女人就拖上车。韦绍兰说:不敢抬头,不敢数,也不知道他们拖了多少个。她们被关到屋子里,被鬼子不分白天黑夜的强奸。
那一年,韦绍兰24岁。
三个多月后,韦绍兰逃出了“慰安所”,一路翻山越岭,逃了两天两夜,逃回了家。
踏进家门,丈夫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以为你不晓得回来呢!
被鬼子抓走的那天,韦绍兰的月经刚刚干净,因此怀上了日本鬼子的孩子。
1945年7月13日,孩子生了下来,是个男孩,取名叫:罗善学。
韦绍兰夫妻很疼善学,从小到大没舍得打过。只有一次善学拉屎拉在了裤子上,屁股上被打了两巴掌。
当时他们家一天只有三四两米,都熬粥给孩子吃了,两个大人吃野东西(野菜)过日子。
罗善学七八岁时,有一天放学回家,听见爸妈在吵架。他就躲起来偷听,这才知道自己不是爸爸亲生的,自己身上流着日本鬼子的血。
多年来,罗善学受尽了冷言冷语,村里人经常戳他的脊梁骨,村里的小孩子都喊他日本人...
到了2012年,罗善学已经68岁了,还讨不到老婆。他说:谈了六个妹仔,个个妹仔都讲,什么不好嫁,为啥要嫁个日本人?
从1981年到现在,罗善学一直放牛为生,和老母亲住在一起,相依为命…
2012年6月,80后导演郭柯,偶然看到了一篇“中国慰安妇生下一个日本孩子”的报道。他决定拍摄一部讲述中国幸存“慰安妇”生存现状的纪录片,名为:《三十二》。
日军侵华期间,在中国强征了20万“慰安妇”。到了2013年,在中国存活的仅有32位老人,这就是片名《三十二》的来源。
两年之后,当郭柯导演准备把这部短片拍成纪录长片时,只剩下了二十二人。
到了2017年,在电影《二十二》上映的今天,中国在世的“慰安妇”老人,仅剩下了八人。
在豆瓣的短片简介中,这样写道:“慰安妇”这三个字,曾在多少中国人心里被披上“中国耻辱”的外衣。多少人想揭,却不敢活生生揭开;多少人想拍,又怕打扰到她们的生活。这是一段疼痛的历史,每个中国人都心知肚明。
或许正是因为主题过于沉重,这部电影在中国院线的排片只有1%,真是一个让人悲伤的数字。
2014年韩国导演赵廷来,准备拍摄“慰安妇”主题电影《鬼乡》。制片方获得了七万多韩国网民的支持,筹集了五亿韩元。演员全部零片酬出演,大多数摄影、灯光等技术人员都无偿工作。
电影《鬼乡》于2016年在韩国公映,蝉联了半个多月的单日票房冠军。
《鬼乡》海报
恕我直言,我个人认为韩国的这部《鬼乡》有些用力过猛。从成片质量来看,《二十二》的水准在《鬼乡》之上。
从豆瓣得分也可以看的出来,《鬼乡》7.4分,《二十二》8.7分,短片《三十二》更是高达9.3分。
没有呼天喊地的悲怆,没有泪如雨下的哭泣,电影在大部分时间里,都冷静而克制,平和而温暖。
比如,湖北的毛银梅老人,她本来是韩国人,因为逃难到中国才被日本鬼子抓去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不会说韩文了,湖北话倒是说得很溜。
她的中国名字,毛银梅,是自己取的。她说,之所以让自己姓毛,是因为崇敬毛主席。
毛银梅还收养了一个中国女儿,这些年都是养女在照顾她。养女说:别人说她是日本人、韩国人。我管她是哪里人,她把我拉扯大,我应该照顾她报答她。
毛银梅老人家中
毛银梅老人跟大家聊天
同时,即使是隔着银幕,你仍能感受到那锥心刺骨的痛苦。
比如,山西的李爱连老人接受采访时,她会先提醒导演:门关好了吗?仿佛只有在关严的屋子里,她才敢打开心门。
那一天,李爱连老人说,被日本鬼子抓去时,她只有18岁,先被饿了三天三夜,后来有人丢给她一堆大葱,她一口气吃了8根,胃从此坏掉了。(引用自[腾讯娱乐]对郭柯导演的专访)
比如,我曾在网上看过山西陈林桃老人的介绍,她曾被日本鬼子强暴、用烟头烫,还被打断了一条腿...她去世前,还说了这样一段话:我希望中国和日本能一直友好,不要再打仗。因为一旦打仗,会有很多人死去。
但就在今年年初,还有网友在日本的APA酒店发现,该酒店大堂公然放置着否认南京大屠杀,否认慰安妇的右翼印刷品。
两相比较,不禁让人感慨万千,愤由心生。
郭柯是一位温柔的导演,这也导致电影拍摄过程很是揪心。郭柯导演说:试问,如果有记者问你奶奶,当年是怎么被日本人凌辱的,你想不想抽他?
导演还说:这个片子毫无疑问应该把老人放在第一位,她们不是你用来感动观众的工具…会感动的人,自然会被感动。(引用自[腾讯娱乐]对郭柯导演的专访)
因此,整部电影没有旁白,没有煽情,没有过度的渲染。只有克制的情绪,真实的生活,以及大量的空镜头:阴郁的天,厚重的云,斑驳的墙壁,凝聚的光线…
我坐在电影院里,在黑暗中,隐约能听见有观众在啜泣…电影结束,我第一次在影院里看到了难忘的一幕:3万人的众筹名单缓缓滚动,没有一个观众提前退场。
走出影院时,有朋友发信息给我,让我去看冯小刚导演的微博。
小刚导演这样写道:请大家对这部明天就要上映的纪录片给予关注。以下转发张歆艺给我的信。
导演,今天想麻烦您帮一部纪录片做个推广,不是我做的戏,是我资助的,一个幸存慰安妇生活现状的纪录片《二十二》导演非常年轻,4年前他找到我寻求帮助,那时候在册的慰安妇还有大概不到三十位,后来拍完仅剩二十二位,前天电影首映,他告诉我现在只剩9位老人了。这几年他比我更努力,什么都没有做,专注做调查研究以及每年过年过节给老人们送去慰问和生活补给。我一直在支持他,但我从没有没有公开我是出资人,前一阵导演在央视接受采访无意透露了我的事,才被传开。几经辗转,这部《二十二》8月14要上映了,排片少,因为我的事,大家才有了讨论,有了媒体进入,我觉得不公平,片子本身值得关注,题材值得关注,排片更应该被保护。不知导演可否微博帮忙说一句。
据说,郭柯导演在接受[腾讯娱乐]采访时说:我感觉老天爷都在帮我。
他还说:能上映就是成功,如果盈利全部捐给上海师范大学中国慰安妇问题研究中心。挣钱的机会,我以后一定会有,但这一次,我希望自己干干净净的。
王志凤、符美菊、李美金老人
坦率的说,我一直不太明白,中国电影院线的负责人都长了个什么脑子。
前段时间,我去香港看了两天电影。感觉香港的电影院商业极了,功利极了,市侩极了。但仍然有不少纪录片、文艺片的排片。
怎么中国大陆的院线就是容不下这些不够“主流”的影片呢?是因为优秀的中国电影太多了,轮不上这些电影吗?
我很喜欢韦绍兰老人,即使经历那么多苦难,即使靠微薄的低保维生。她不怨天,不怨地,也不怨社会,她很乐观,有很多正能量。
她说:这个世界真好,吃野东西都要留着这条命来看。
她还喜欢唱一句山歌:天上下雨路又滑,自己跌倒自己爬,自己忧愁自己解,自流眼泪自抹干。
问题是,我们真能让这样一群老人“自流眼泪自抹干”吗?
今天是8月14日,也是世界“慰安妇”纪念日。希望在一年的365天里,我们留出一天来关注这些老人,尊重她们经受的疼痛,尊重她们遭受的苦难。
yingyinc 2017-8-15 20:31
[url]http://weibo.com/ttarticle/p/show?id=2309351002454141049315472552[/url]
对话慰安妇纪录片《二十二》历史顾问苏智良:平淡之下是波涛
澎湃新闻 2017-08-15 16:31:00 举报 查看源网址 阅读数:29万+
毛银梅老人跟大家聊天。 本文图均为 《二十二》剧照
“不说了,不说了,我说了不舒服。”90多岁的毛银梅捂着胸口,哭了。
新上映的纪录片《二十二》里,这是毛银梅少见的情绪失控的画面。其余镜头下,她唱家乡民歌《阿里郎》,回忆跟母亲分别的场景,用日本话讲“欢迎光临”,语调平静松弛。
《二十二》呈现中的主人公基本都这样。喂猫、看电视、打牌、吃饭,大部分时间,她们不过是搬把椅子,坐在一个地方发呆。跟一般的老人没什么两样,生活平淡、无聊,有时像小孩一样笑,谈起往事来像讲述遥远的故事。
但有一个时刻,介入了,“脸拉长了,眼泪下来了”。无论是面对与她们经常相处的志愿者,还是偶尔造访的媒体,谈到几十年前被迫成为“慰安妇”的经历,“不讲了,不讲了”、“不想提起这件事”,她们静默,或者崩溃哭泣。
毛银梅老人(左一)。
“慰安妇”,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军人对被迫为他们提供性服务、充当性奴隶的妇女的统称。据记载,1931年到1945年日军侵华期间,有20多万中国妇女被强征掳掠为“慰安妇”。
导演郭柯在拍摄纪录片电影《二十二》之前,还拍过《三十二》,两部纪录片均将镜头对准在世的“慰安妇”幸存者。两部片名的变化表示着国内“慰安妇”在世幸存者数量的变化。
“我们前后(20多年)共调查发现了200多位幸存者,但随着她们陆续离世,到今天只剩下14人。”《二十二》的影片顾问、中国“慰安妇”问题研究中心主任、上海师范大学教授苏智良在接受澎湃新闻([url]www.thepaper.cn[/url])采访时说。作为研究“慰安妇”问题二十多年的学者,他被称为国内该研究的第一人。
郭柯拍摄的是其中一部分,纪录片中的22个女主角,到如今只剩了8人。“也许5年后,这个数字就是0了。”他曾对媒体说。从《三十二》到《二十二》,仿佛一场时间的赛跑。
多年来,国内拍摄“慰安妇”相关纪录片不少,如台湾的《阿嬷的秘密》、《芦苇之歌》,每部片都有它各自的风格。《二十二》展现的是幸存者平凡琐碎的日常,观众想象中的家国情仇、跌宕命运、强烈控诉没有明显表现。
“风格比较淡,其实也是波涛汹涌。”苏智良对澎湃新闻记者表示。在导演的视角之外,在痛彻心扉的回忆中昏厥、精神失常、跳河卧轨,“这些我们在不幸的人身上看到的都在她们当中发生。”
“有位老人将这件事一辈子烂在心里,有的憋不了一口气一定要讲出来讨个公道。”“看到他们,我们没有理由转身离去,有责任记录这一段历史。”苏智良说。
剧组与毛银梅老人合影。
【对话苏智良】
澎湃新闻
:您在《二十二》这部影片中承担什么角色?
苏智良
:我是影片的历史顾问。郭柯是80后导演,他最初来找我说想拍这个严肃题材,后来有一次他在韦绍兰老人家(其中一位幸存者)拍了张合影发给我,我印象比较深,因为合影里有二十来人,都是他们团队的,画面也非常好,像电影一样,我就想这个小伙子真把这当回事。
期间我把我研究“慰安妇”的书送给他,交流了很多,也见过很多次面,《三十二》拍好后也有交流,每年过年我跟他的团队会一起去慰问老人。
澎湃新闻
:影片上映之前您有提过建议吗?最终的成片跟您最先看到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苏智良
:上映前跟他讨论过,但我尊重他的风格,选什么出现在镜头里,思路视角由他来定,他是导演嘛。
澎湃新闻
:许多观众反映影片的风格比较平淡,您觉得怎么样?
苏智良
:现在他的风格是比较淡,但其实背后也是波涛汹涌。比如毛银梅,她的祖籍是朝鲜。在中国受害以后,跟中国农民结婚,之后一辈子都没回过家。她说没脸回家,但其实内心想回家,所以会默默地把故乡发音记住,你看她唱故乡民歌《阿里郎》和《桔梗谣》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如泣如诉。这是一个很悲惨的幸存者。
澎湃新闻
:我看影片宣传说现在“慰安妇”在世幸存者22个里就剩下9个了。
苏智良
:应该是这样的。在全国调查团共同的努力下,我们二十多年来前前后后一共发现200多位幸存者,有些公布身份了有些没有。这个数字是动态的过程,因为会有人去世,同时会有新的发现。到目前为止,还活着的有14位。
《二十二》里采访的是一部分,影片中记录的22位到现在就剩下了8位,因为三天前其中一位老人黄有良去世了。
澎湃新闻
:好像影片里出现的幸存者基本上都是农村的。
苏智良
:是的,我们调查中,确实农村的比例比较大。城市也有,但可能一方面是城市有压力,在城市我们有调查失败的例子,有的老人不愿意开口。农村是更自然的状态,其实老一辈的故事都知道,只要有人愿意开口说,就能一样子找到好多人。
澎湃新闻
:您之前做的调查是与面对面、没有镜头地跟这些老人聊,这与您在大荧幕上看到的她们有什么不一样吗?
苏智良
:其实我二十多年一直在“触电”,跟几个电视台有合作过,都拍过纪录片,只不过容量大小不同。郭柯这一次是私人的身份、小的公司来做,拍得还是比较精致比较用心。
我认为这些老人面对媒体跟面对我们肯定会有差别,因为我是记录历史,重视取证,要反复地调查旁证再确认。郭柯不是,他是披露他们晚年的生活,不会问你成为慰安妇有什么证据。
所以你在影片中老人有些没怎么说她受害的经历,郭柯自己也说,他是把这些老人当奶奶看,会想到如果是自己的奶奶会不会问她怎么受害的。这是他电影人的视角,他不是刻意去做这样一个调查。我是做历史的,就必须要搞清楚。
我有的调查中,老人是痛彻心扉地给你回忆,像万爱花她回忆起来哭得要晕厥。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二十多年中不主张记者去采访,何必呢,就为了一个报道。
澎湃新闻
:您做“慰安妇”的研究调查好像是跟妻子(上海师范大学教授陈丽菲)一起做的,是不是这些老人对女性比较信任。
苏智良
:那毫无疑问,这样一个历史调查肯定要女性面对面。
澎湃新闻
:她们对您和妻子会不会有抗拒?
苏智良
:有的当地志愿者做了工作,或者有媒体去过,就比较顺,也有被拒绝的,没有调查清楚的,但是比较少。
澎湃新闻
:一般遇到的愿意说是基于什么原因?
苏智良
:毕竟是一段改变他们人生的痛苦经历,有些人还是老革命,共产党员,抗日战士,她就特别想说。她说这一生都毁了,后来不名誉、甚至没有很好的婚姻等等,她就憋着一股气,要追究这份政治责任,赔偿名誉,赔偿损失。我看今天中央台采访黄有良的儿子,他也说他妈妈希望还自己一个清白,把官司打到底。
澎湃新闻
:公开身份对于她们的生活有什么影响吗?
苏智良
:我们这个社会对幸存者压力是很大的。可能看笑话的人挺多的,而不是把他们看作是真的是苦大仇深的受害者,我们要怎么报以同情,慰藉帮助。
澎湃新闻
:说服她们讲述时,她们没考虑到可能面临各方眼光吗?
苏智良
:其实我们对两百多人有不同对待,有的人直到去世都没公开肖像、名字、地址、受害经历,因为他们在世时我们承诺过不公开。现在去世很久了仍然没公开,以后有合适机会再说。
还有像黄有良、万爱花这一类的,他们愿意出来讲话。我们是非常愿意支持和感谢他们的,很了不起,很不容易。
澎湃新闻
:说到打官司,黄有良、万爱花都是公开控诉被侵华日军性侵犯,并向日本政府索赔的中国女性,现在这方面的官司有什么进展吗?
苏智良
:永远也没有进展,200多个人里有24个做出这样的起诉,但这些起诉案好几年前全部审理终结了,都败诉。日本还有一个司法解释,不再接受以战争损害为内容的外国起诉案。
澎湃新闻
:影片里有一个帮她们打官司的志愿者,说当时接触她们是想替她们讨公道,但现在没成功,觉得“假如知道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如不惊动她们,很后悔。”您怎么看?
苏智良
:我是不后悔。我说过一句话:看到这一群历史幸存者,没有理由转身离去。
你有责任记录这一段历史,因为战争后期日本有意识地销毁了大量“慰安妇”的档案,我们要重建历史是非常困难的,所以幸存者的口述是非常重要的证据
。因此要去记录他们,多一个证人就是多一份证据、多一段历史,虽然这个过程很痛苦。
对于老人来说也不一样,有的老人像万爱花,就是“我讲出来了,我就出了一口气”。但有些老人永远地烂在他的心里,直到离世,这也大有人在,我自己都经历过。这也没办法,证明我们工作还没到家。
败诉,这个其实从起诉那一刻起我们就知道这个结果,但知道这个结果我们还是要去做。是因为通过这个过程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让世界特别是日本人知道那一段战争的暴行,这就很重要。有的老人知道这个道理,知道会失败也去控诉,也会去讲她的故事。
澎湃新闻
:您觉得要让大家了解并记住,为什么了解并记住有那么重要?
苏智良
:因为
这是我们民族历史上的伤疤,如果忘记了会不会历史再重演,我是很担忧的。不要认为今天中国这么强大,但我们在精神层面有些方面真的很弱
。
在慰安妇问题上这些老人到现在都没有得到日本政府深刻的反省、道歉或赔偿,其实我们作为这个民族的晚辈是有愧于这些老人的。这么大一个冤屈,他们是一直在被日本政府伤害的,一直到死万爱花说她死都不瞑目,死都希望我们为他伸冤。
澎湃新闻
:表面上看他们平时生活挺平静,但这件事可能是他们心里隐隐的一根刺。
苏智良
:它是永远抹不去的痛,作为她们个人也希望忘去,但永远忘不去。有的受害者半夜打电话给我,说睡不着,梦里还在慰安所,这样的一个痛苦几十年折磨他。有的我访问她家人说“我妈妈一直是精神失常”。自从战争开始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这样。还有跳河卧轨,我们生活中遭遇的不幸结局那些人都有。
澎湃新闻
:影片当中倒是没反映这部分。
苏智良
:因为郭柯他没看到,比如有的精神失常的九十年代就走了。
当然大家是理解他们所受的伤害之后看这个片子会有一些感动,否则就记录一批养老院的人没什么感受。
澎湃新闻
:现在的幸存者一个一个离世,您每每听到这些离世消息有什么感受?
苏智良
:我作为一个男人可能心肠硬点,这个题材女性是做不下去的,因为我太太好多次跟我说你这个调查再不要叫我去了,太苦了。她要面对面跟那些老人谈受害的细节,老人一把眼泪,她也会陪着哭,有的时候哭的时间很长,哭得头晕眼花,还要录音,太痛苦了。
澎湃新闻
:如果把幸存者这群老人跟一般老人做对比,您怎么看?
苏智良
:他们当中有人很有个性,比如海南的林爱兰,她早年是红色娘子军的战士,后来被日军抓住成了性奴隶,她后来还是从事行政工作。在养老院里看到他我一看就是个女干部,讲话精神头十足,很有威严,影片里有她。
还有的很有戒心,有精神创伤,胆子特别小。记得
卓天妹老人前年到上海来参加一个活动,吃晚饭有一个日本人拿了一包礼品要给她,我跟她说这是日本人,她听到很紧张,我就知道她联想到战争时候的日本人了,我马上跟她说有好的日本人
。
澎湃新闻
:影片里也有说一个受害老人看日本人照片的反应,笑着说“日本人老了,胡子都没有了。”挺轻描淡写的。
苏智良
:是,这也是一种心态。其实这个故事每个人角度不一样。
yingyinc 2017-8-15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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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国产良心片,豆瓣9.1都给低了
电影工厂 2017-08-15 19:49:45 举报 阅读数:46万+
作者:电影铺子
今天,是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72周年。
侵华战争已经过去了大半个世纪。
在很多人心中,有关侵华战争的印记,已经渐渐模糊,一些伤痕,不少人都觉得愈合了。
但是,有些伤口可能永远愈合不了。
比如,这几天上映的揭示中国慰安妇现状的电影《二十二》。
电影为什么叫二十二?
因为,片子14年开拍的时候,中国被日军强暴的20多万慰安妇,只剩下22个了。
有些话再不说,有些历史再不揭开,就会永远变成烟云。
做一个影视公众号,铺子始终觉得有义务将国产好片推荐给大家。
今天这个国产片是《二十二》的前身,它很冷门,但意义重大。
纪录片的名字叫《三十二》。
电影开拍时,被强暴的中国慰安妇,剩下32个。
这个数字一年一年地递减。
可能再过不了几年,这个数字,就要永远地停在一个0上。
慰安妇的历史,和很多那些真实发生的惨事一样,成为了烟云,成为了一桩似乎不曾发生的事儿。
但是,历史就是真实,它需要被人谈起。
《三十二》用短短的43分钟,掀开了历史的冰山一角。
仅仅是这小小的一角,就让人心有千钧般的沉痛。
纪录片的第一个镜头,是绮丽的山水。
险峻而又独立的山峰,它的影子倒影在清澈平静的水面。
有人认得出——这里是桂林。
桂林的一处僻静的小镇里,住着一位老人韦绍兰。
老人今年92岁了,住在一栋用泥土糊成的房子里。
她看上去是那种精神矍铄的老人,走起路来很轻快。
只有仔细看的时候,你才能发现她的左腿,完全用不上力。
年纪大了,韦绍兰不再从事劳力劳动。
年轻一点的时候,她还可以挖点药草帮补家用。
如今看到药草就好恨,恨得是自己是一个无力的阿婆。
纪录片开始的时候,镜头远远地跟随着阿婆。
她佝偻着腰,步子一颠一颠地向前。
从乡间的小桥,再走到田间的小路,最后,她走到了小镇上的人民政府。
每隔一段时间,阿婆就要拖着无力的双腿来到这里,领取自己的低保。
钱并不多,三个月才90块。
但这90块,值得让她走上十几里,甚至更长。
生活很穷困,有钱就多花点,没钱就少用点。
白菜便宜,她吃的最多的就是白菜。
不出意外,韦绍兰老人可能在极度简陋的环境中,度过自己的一生。
她的后半生,是中国慰安妇的一个缩影。
被人轻视,被人遗忘,缓慢又落魄走向剧终。
鬼子进村那年,就是她命运的转折点。
老人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鬼子,明晃晃的刺刀,簌的一声,割开了她的背带。
那时候,她觉得肯定要死了。
她没想到的是,鬼子没有杀她,却用另一种方式羞辱折损她。
那时候被抓的妇女不少,他们被关在马岭。
鬼子一次五六个人,对村妇进行轮奸。
说到伤痛处,老人不由自主地握紧左手,
嘴唇颤动着,喉咙里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最后忍不住,捂住了脸。
日军带来的不仅仅是几个月被强暴的日子。
老人下半生的悲剧,才开了一个头。
从日军那里逃离出来后,又遇到困难的年份,饭都吃不上,自己的女儿在她回来后一个月就死掉了。
丈夫不理解她,常常对她恶语相向,甚至外出到很远的地方工作,夫妻之间弥漫着一股冷暴力。
那时候的她服过毒,要不是邻居发现了,她早已不在人世。
黑暗的日子里,只有婆婆为自己说过好话——
她不是学坏了,是鬼子抓她走了
这句话被老人提了两次。
这大概是当年唯一支撑她走向去的动力。
但就在那时,她发现自己怀孕了,种是日本人的。
婆婆说,这个孩子还是留着,万一以后没有生育能力了呢。
于是,罗善学出生了。
他出生的那年,日本人投降了。
他的出生,伴随着另一场悲剧。
父母对他的出生绝口不提。
但儿时的小伙伴,都叫他日本人,甚至现在有些小孩见到他,都毫不客气地喊——
日本人,日本人
谁知道,这三个字是母子两人心中最大的伤疤呢?
罗善学曾和6个女孩说过亲,但由于自己的身世,最终都被拒绝——
嫁什么人不好,嫁给日本人
这个名誉好听吗?
从此,罗善学不敢再有过多要求。
养牛,就养一辈子牛吧。
到死,有一碗白米粥就可以了。
侵华战争真的过去了吗?
不尽然,历史成为了过去的一页,但是遗留下的伤害始终没有散去。
“慰安妇”们的余生都要面对更沉重的精神阴影——人言。
人言可畏,每当我们说起这四个字,都会想到阮玲玉,想到那些受言论戕伐的名人。
我们哪会想到,受害者也会腹背受敌,一次次地被言论冷箭击倒,连下一代都难以逃脱。
以往说起“慰安妇”这段历史,少不了对日军侵略行为的痛斥,少不了激愤,但又有多少人能带平常心,视他们为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呢?
慰安妇到如今,已经成了一个特殊词汇。
她们是一群被强暴的妇女,一群受害者,她们是通过一个慰安妇这个有些群体意味的词出现,但很少有人得知,作为个人,她们有遭遇了什么。
这也是《三十二》的珍贵。
它用平静的视听描绘着一个慰安妇最后的生活。
她很穷,家徒四壁,窗户,灯泡上都挂着蜘蛛网。
舍不得用自来水,就去河边洗衣服。
洗完衣服回到黑漆漆的房子里,坐在煤炉前做饭吃。
腿脚不方便,但每天还要担两桶水回家。
害怕自己掉进河里,不停地在岸边用脚试探。
慰安妇个体的命运,就浓缩在这河边洗衣,还有一碗白花花的白米饭中了。
老人唱着歌谣,纪录片也块结尾了,镜头再次回到桂林的山水。
这里曾经发生过黑暗的历史,但山水依旧绮丽。
老人的歌,唱出了她的一生。
天上下雨路又滑,自己跌倒自己爬。
自己忧愁自己解,自流眼泪自抹干。
恐怕不少女权主义者看到这段,都会暗自嗟叹,这才是真正的自强不息。
天长地久的苦难和贫瘠面前,站立着这样一个坚强的老人。
她不止一次地感叹,生命之美,世界之好——
这世界红红火火的
现在我都没想死
世界给她伤痕,她却认为这个世界很美。
没有吃的就想办法,人生只愁命短不愁穷。
不怨恨,不自怜,这才是高贵的灵魂。 ------
yingyinc 2017-8-15 22:31
[url]https://mp.weixin.qq.com/s/Lcar_86QTw0rWtSqMuaQpQ[/url]
不要害怕这部电影,它克制,又善良
原创 2017-08-14 萝贝贝 萝严肃
燕池-九重山-《二十二》
来自萝严肃
00:0008:08
从周末开始,微博上就出现了很多“自来水”,安利一部叫做《二十二》的纪录片。
这个名字的意思是:在电影开拍时,中国内地仅剩22位“慰安妇”幸存者。
而到电影公映的现在,只剩下8位了。
这部电影的诞生有演员张歆艺的大方资助,有社会各界的众筹,得到了很多人的关心。
但还是很多朋友,尤其是女孩,看到这个介绍就忍不住有点害怕,在朋友圈问:这个电影写残酷的历史,会不会让人不忍心看?
答:不会。
这个纪录电影主要是呈现“慰安妇”幸存者老人们的生活状态,老人们经历过很多残忍的过去,有很多激烈的表现方式,但是《二十二》选了最克制的那种。
恰恰是因为“克制”,所以才珍贵。
看完之后我会觉得,那不是远离生活的一部分,历史和现在相连,如何留下记录、审视过去,不是一个宏大的非日常的命题,每个普通人都应该想一想。
推荐你去电影院看《二十二》,也可以到网上找导演郭柯的另一部《三十二》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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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慰安妇”,更准确的表达是:「二战期间被迫充当“慰安妇”的受害者。」
她们是受害者,是被迫的。
那种伤害非常人所能想象,大家自行去搜索就能知道一二。
但,世人如何看待受害者?
小时候看过不少关于日军侵华的历史记载,但我没有试过从这些被侮辱和被损害的女性的视角来想问题。
所以观影过程里,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纪录片里有几次提及,这些老人明明受了罪,旁人还会对这些老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有个阿婆被称为“日本娘”。是侵略者掳走她,侮辱她;她的乡邻却叫她“日本娘”。这是二次伤害。
还有一个老人哭着说,自己的丈夫不嫌弃自己,她很感激。
可是,她们什么都没有做错,这里面本不该有“嫌弃”这个词的出现。
《二十二》让我第一次意识到一件事:即便是在当下,一个女性如果被性侵,也有可能遭到舆论羞辱;而把时间倒回到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中国的女性被侵略者强迫成为“慰安妇”,也会被自己的同胞指指点点。
而当我看完电影去查看豆瓣评论,发现了一条来自豆瓣网友“十月初七”的一条评论说:“去年上海一处“慰安所”面临被强拆的命运,因为周围群众说那是妓院,对小孩不好。”
去搜了一下真的有这条新闻,在上海,全国最发达开化的城市,街坊们容不下一个历史遗迹;那是中国女性受难的慰安所,他们称之为:“妓院”。
在央视新闻采访中,当地居民说这是耻辱,不是正能量,不能放在学校边上。
学生认为这件事不光彩,不要特别了解,可以了解抗日英雄,不用了解被迫充当“慰安妇”的受害女性。
在电影《二十二》的片尾,“中国慰安妇民间调查第一人”张双兵说,他会后悔让这些幸存老人开口。
他从1982年开始调查“慰安妇”幸存者的状况,1992年开始组织幸存者向日本政府提起集体诉讼,三十多年过去,并没有结果。
张双兵在《二十二》中说:“可是到头来,一分钱赔偿、一句道歉也没有。反而通过这种方式,让全村甚至全国的人都知道了她们的身份。”
他的意思是,这种身份暴露,对老人来说并不是好事,压力更大了。
我不知道有多少观众是像我一样,一直到这部电影上映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老人们年轻时遭受了不幸,说出真相得到的不一定都是悲悯,还有指摘。
正是因为这高悬在受害女性头上的“屈辱感”,让亲历了历史的幸存老人们,几乎不开口。
《二十二》里真正由老人口述的受难经历非常少,每个人只有寥寥几句话。
她们很艰难才能说到往事,讲了几句就会痛苦万分,“不说了”是她们都会挂在嘴边的话。
电影里一位老人用简单的描述讲了当年的回忆,之后立刻说,自己一直在掩饰过去。
有人来采访她,来了四五次,她都不说真话:“儿女都大了还让我说什么,以后我走了(死了),就不说了。”
那是真正的历史,可她曾经准备沉默到死。
过去对她们来说难以启齿,但除了险些被埋葬的记忆,这种“难以启齿”本身,也是历史的一部分,谢谢《二十二》呈现了它。
由此,也要说到关于这部电影的另一个争议:它是否“失之平淡”?
我看了一下豆瓣的短评,好几个评论都认为导演郭柯浪费了素材,“慰安妇”幸存者的故事有很多更有力量的表现方式,但现在的电影用了大量的篇幅去讲这些老人的普通生活,发呆、等待、喂猫,是为“没有章法”。
但感动我的恰恰是导演郭柯的这种取舍方式。
我是做新闻的,大概多少跟纪录片有些共通之处。
现实生活不会像戏剧那样,一抖三翻,起承转合。
没有这样的,真实是没有戏剧规律的,它的喜怒哀乐是藏在日常的琐碎里的,记录者当然有提炼出戏剧冲突的方法,譬如在老人的讲述中穿插那些炮火连天的战争;那些惨无人道的侵略者行径,采访者的提问方式也会直接影响到受访者的情绪去表达——假设,你如果追问她的痛苦,她也会在尖锐的问题表现得异常痛苦,那画面会是“戏剧化”的,也许是“震撼人心”的。
但我感谢导演选择了这么温和、克制的纪录手法,那是一种善良的视角。
她们承受的痛苦,从过去延续到现在;这是一种外人根本没资格说三道四的不堪记忆,那么,用最不打扰她们的方式来采访和记录,就是尊重和理解。
更何况,记录她们怎么度过每一天,也不是没有意义。
一个人经历过那样的伤害,活了下来,她的每一天,也都是我们观看历史的一个视角。
她们还是要正常生活下去,很多人有了自己家庭和儿女,也要尽量让自己开心,也会笑。
每个人的故事都是不一样的,在克制的镜头下,她们的人生被一点点展开,都是冰山一角而已,但足够有力量。
林爱兰参加过抗日游击队,也被虏走被迫成为慰安妇。
她说话时的眼神是最有光彩的,讲话也是最硬气的,故事是最惊心动魄的。
毛银梅本是韩国人,原名朴车顺,她从韩国逃难到中国,被虏走被迫充当“慰安妇”,之后收养了中国孩子,改名一直在中国生活。
韩国有不少志愿者来看望她,给她带了韩国的礼物。
复杂的记忆被浓缩成不同的语言。
毛银梅平时说方言,采访的时候提到童年,她还能说简单的几句韩语:爸爸、妈妈、奶奶。回忆在慰安所的日子,她说了一点点日语,请进、请坐,日军如何称呼她。
最动人的是老太太还记得小时候学过的朝鲜族民谣:阿里郎,阿里郎,翻山越岭,路途遥远,你怎么忍心把我扔下,出门不到十里你就会想家。
拍的是残酷的历史,但是《二十二》最终呈现的是很温柔的力量。
看了《二十二》,我才知道导演郭柯2013年就拍过一个《三十二》。那时候内地的“慰安妇”幸存者是32个。
《三十二》把镜头对准一个幸存者,叫韦绍兰,就是《二十二》最后出现的那个“生了中日混血儿子”的老人。
韦绍兰被抓走被迫成为“慰安妇”,死里逃生却怀了日本人的孩子——虽然她并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但还是想把孩子生下来。
她被抓走后,丈夫斥责她不学好;她试图自杀过,但是被救了回来;她生下一个无辜的儿子,村里人对这个男人指指点点了一辈子,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于是,他打了一辈子光棍。
那是另一个故事了,都在《三十二》里。
《三十二》里韦绍兰老人哼了一段儿时童谣,经过音乐人燕池的改编,成了《二十二》的主题曲《九重山》(也就是本文开头放的音乐)。
有几句歌词是这样:
日头出来点点红,照进妹房米海空,米海越空越好耍,只愁命短不愁穷。
出门人笑我也笑,回家人笑我忧愁。人进大门呵呵笑,我进大门眼泪流。
还有一句老人的哼唱,没有被编进这首歌:
天上下雨路又滑,自己跌倒自己爬,自己忧愁自己解,流眼泪自抹干。
这首歌我听了一遍就记住了,只觉得苦难这么多,有人却轻描淡写地唱完了,我们在别人的命运面前,没有慨叹的资格。
(△韦绍兰在《三十二》里说:这世界这么好,到现在我都没想死。这句话被用在了《二十二》的片尾)
所以,不如去“凝视”,这是纪录电影《二十二》的官微里最常用的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