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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gyinc 2015-10-9 17:18

温州教会的未来在哪里?

温州教会的未来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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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教会的未来在哪里?

2015-10-09 泥土人 基督工场

文/泥土人


温州曾经被称为中国的耶路撒冷,但是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拆十字架也好,“五进五化”也好,都只是外部的压力。外部的压力一定会有影响,但是其影响从长远来看,可能会是负面的,也有可能会是正面的。而正面或是负面,主要是看教会内部,或者说教会成员的实际情况。

温州教会无疑在历史中经历过大复兴。我有幸亲身体验到的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复兴。那种复兴基本上是以灵恩的方式进行的,包括各种奋兴会、培灵会、祷告山聚会以及医病和赶鬼。这是圣灵自己在那个时代特别的工作。

那个时代的复兴也伴随着对神话语的重视,即传道人对读经的渴慕(手抄圣经)、信徒对听道(主日四堂再加上周间各种查经)的渴慕,以及对祷告的热切,包括晨更祷告、午正祷告、早晚祷告、谢饭祷告、张望(探访)祷告以及各种祷告会。但是很可惜的是,受教育程度的限制,没有在原文研经和神学研究等方面有太多成果。因为在神学方面没有比较好的基础来平衡,所以极端和异端时而会出现。从这个角度来看,这种复兴似乎更像是二十世纪的迷你版灵恩运动,而非十六世纪的宗教改革。

这样的背景下,可想而知,在神学上是比较倾向于亚米纽斯主义的。后来加尔文主义的教导开始进入,在温州教会内部也产生了分化。我自己所在教会的长辈也接受了加尔文主义,教会在领袖层面基本上已经转向加尔文主义。但是这个转变基本上还是在教会整体的文化水平仍然不高的情况发生的。接受了加尔文主义不代表教会有能力融合教会传统和刚接受的神学。

加尔文主义在理性方面的严谨使之很容易在思辨中占上风。接受了这一套神学之后,在处理神的预定和人的自由这个问题时,不向某一方倾斜是很难做到的。这种转变似乎为以下生活的转变在潜意识中提供了“理论基础”。

改革开放以后,温州模式成为全国的亮点之一。金钱有一种魔力。它不但改变人的生活水准,也改变人的性情和信仰。温州人赚钱似乎有一种拼命的精神。赚得越多越是拼命。当传道人也开始赚大钱,当赚大钱的人也开始成为传道人的时候,成功神学也悄然潜入教会(当然也有许多敬虔爱主的商人)。在这种处境下,迫切的祷告慢慢成为生意亏本时或者身怀绝症时才见的现象。而平时呢,大部分人可以安然活在那位加尔文主义之神的全能护理之中——人不再觉得自己那么需要上帝,也当然不再渴慕与祂亲近(Plus: 生意已经够忙了)。

商业的进入是对农村生活节奏的颠覆。农业为主的社会,生活节奏是稳定而缓慢的。个人拥有更多的闲暇时间。最多为着一时的干旱而紧张,或者在晒谷时碰到了雷阵雨。但是经商不一样。竞争机制开始进入,附带着各样伦理问题。贿赂和撒谎似乎成为赚钱的必备伎俩。商人们日夜为着自己的生意操劳。干得越多,赚钱越多。必然的结果便是读经祷告的时间被压缩,也没有什么心思可以做其他任何事,当然也包括了读经和祷告。

这些负面影响已经够糟糕的了。但是温州教会的危机不仅仅是这些而已。随着改革开放和城市化的进程,温州教会内部产生了一股“移民潮”。教会的中坚力量大部分出门经商去了。留下来的是老的一辈和小孩。这种“移民潮”产生的危机和现在的“民工潮”对当地农村的影响是类似的。教会的人才流失导致领袖团队失去了潜在接班人团队。教会领袖(四五十年代出生的人)只能在留守家中的小群体(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中寻找接班人。而另一方面,更年轻的一代(七八十年代出生的人)随着经济好转,享受到的生活条件和教育条件远非上几代人能比。在这时代大变迁之中,却正好失去了父辈甚至亲生父母的陪伴和灵性栽培。可想而知,在教会内部造成的割裂是相当大的。加尔文主义的思想可以靠书本和网络传播,但是敬虔主义的传统是更需要榜样来传承的。年轻的一代缺失的正是榜样。

城市化对温州教会带来的危机还在继续扩大。伴随城市化的产生是大学和大学城在城市的集中。年轻的一代不得不离开自己的“本地、本族、父家”,前往大城市中接受教育。但是毕业之后呢?似乎只有大城市才有最优秀的人才发挥才干的空间。一般来讲,毕业学校越好、学历越高,越只能在大城市里找到相关领域的工作。所以,城市基本上已经把农村和人才掏空了。第一次的“商人移民潮”掏空了温州教会的现在,第二次的“学生移民潮”掏空了温州教会的未来。温州的教会在近几年之所以还能继续“苟延残喘”,我想主要的原因是:1. 教会原来的信徒基数庞大;2. 温州人的家乡情结,能离家近尽量离家近;3. 温州的商业文化似乎让人以为读书不如经商赚钱,因此读书成绩好的人不多,竞争力不强,留在城市不如回家;4. 家族的人际关系可以帮忙在家乡找到更好的工作;5. 温州本身也在城市化的进程当中,虽然比大城市慢许多,也能够提供一定数量的工作岗位。但是可想而知,和那些已经在国际化的大城市相比,温州能够留得住的人才是屈指可数的。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神一直在继续保守着祂的教会。

温州的教会就像大多数的温州教堂一样,外面看起来规模很大,里面却很空。

我绝对不是做为一个局外人来贬低温州教会。(温州教会有危机不表示温州教会在神的眼中就是低一等。温州教会有危机不代表其他教会一定就比温州教会更好。)我是温州人。我是一个在温州教会长大,并且仍然愿意委身温州教会服侍的温州基督徒。我看到的温州教会的每一个危机都令我深深地感到心痛。我的观察或许有偏差之处。但是我希望通过这些分享,能够唤醒更多沉睡的温州基督徒——我们早就应该正视这些危机了。“中国的耶路撒冷”描述的是过去的温州教会,现在的温州教会当之有愧。但是神在历史中赐给温州教会的复兴不是没有意义的。温州教会在神的国度中一定有她存在的价值和应负的责任。我们不是要建立一座温州教会帝国,也不是要让世界上多一个宗派,我们是要回应神的恩召,把自己完完全全地摆在祭坛之上,在这个时代成为合神心意、被神使用的器皿。

那么温州教会的出路在哪里?

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回到神的面前。不管外面的环境如何,我们回到神的面前。不管世人在追求什么,我们回到神的面前。

与之相关的是我们要回归敬虔的传统。不管我们的神学如何正统(我们一定需要正统的神学),但是如果没有敬虔的生活,那是多么的可怕啊!从某个角度来说,撒旦拥有非常正统的神学(对神的精准认识),却没有敬虔的生活。回归祷告(与神相交),回归圣洁生活。

重视信仰的传承。我们不能任由时代的变迁和城市化的进程继续撕开教会的断层。关心下一代的灵魂,不计代价地支持他们在信仰上受造就。培养他们与神建立活泼而亲密的关系。训练他们在神的话语上扎根。让神的话语成为他们行事为人最高的准则。让他们不但拥有正统的基督教信仰体系,也有正统的基督徒生活。儿女若是不认识神,你要把教堂留给谁呢?

与之相关的是开始宣教和植堂。然而其动机不应该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或者是“因为他在做所以我也做”,而是出于对主耶稣大使命的回应和对人灵魂的爱。并且我们传福音的方式“不是用智慧委婉的言语,乃是用圣灵和大能的明证”。

复兴是可能的,因为复兴是神自己的心意。神能够叫枯骨复活,也能够从石头中给亚伯拉罕兴起子孙来。神才是温州教会唯一的出路。

yingyinc 2015-10-10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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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温州教会病症及出路

2015-10-10 陈小 基督工场

文/陈小


温州教会,当我写下这四个字的时候,心情是何等的沉重,这四个字代表的意义把我压倒。曾经的美名,现在的苦难,将来的出路成为挥之不去的主题。

在温州随便找几个基督徒,说到教会问题的时候都可以滔滔不绝,笔者也在同工中经常听到各样的抱怨。但多数人都如雅典人一样:只将新闻说说听听(徒18:21),并没有觉得自己有责任去改变。如今温州乃至浙江教会遭受了近三十年来最大的打击,我们盼望并呼求神来彰显公义,却因此而忘记了自身要向上帝悔改。我们如西底家一样去求问先知耶利米:请你为我们求问耶和华,因为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来攻击我们,或者耶和华照祂一切奇妙的作为待我们,使巴比伦王离开我们上去(耶21:2),但我们却忘了,自身的悖逆才是造成外患难除的根本原因。

使我特别难过的是,迄今为止没听说哪个教会成立了应急小组(但愿我是孤陋寡闻),专门为教会的出路在神面前刻苦己心,去反思教会自身问题,去引领会众悔改,提出具体的行动。笔者曾在去年五月份提出“修道主义”,就是重拾教父时代、清教徒时代的那种修道精神,能够为自己、为教会警醒、守望,并能在关键时刻成为教会前进路上的祝福。可喜的是,最终成立了读书会,令人担忧的是还没有真正的摸到修道主义的精髓。

温州教会的出路并不难寻,无非就是悔改。但真正的悔改却是非常难,在悔改之前必须做的是在圣灵的光照下看清、看全教会的沉珂。笔者将从五个方面和大家一起探讨。


一、神学根基

温州教会在最近一二十年越来越重视神学教育,教会也开始注重培养神学人才,神学院校也在增加(包括各样的培训班)。但是伴随着的问题也不少。

首先是教育水平不是很高,难以培养中高级人才。温州教会真正有道硕以上文凭的神学生非常少,在信徒基数如此大的温州这是不正常的一种状况。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一来是神学院校办学条件受限;二来是教会不注重或者不舍得花功夫去培养中高级人才,究其背后原因很可能是“快餐文化”和“反智主义”的影响;三是环境使然,温州向来不重视教育,这种状况也影响到了教会,所以大部分人没有不断追求的心志。

其次是神学教育多注重知识,神学生缺乏敬虔品格。这很可能是受到中国传统应试教育的影响,也可能是神学院校招生难、或者是有些神学院校难有固定的师资有关。所以经常会看到神学生回来牧会时在品格上出现种种问题,不能应对实际出现的问题(因为很多是死板的学习知识),心高气傲不能和长辈和谐搭配服侍(当然,有时长辈也有责任)等等。

再者是教会在选拔神学生时没有把好关。大部分献上的都是“残疾的”,往往是中、高考落榜,没有出路了,然后送到神学院校,美其名曰奉献给神用(据我所知,教会负责人的孩子所占比重更大)。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如果孩子能考上大学,能在社会上找到一份还可以的工作,是没有几个家长愿意送孩子去读神学的。而教会也没有为神家尽忠,不去考察是否有呼召,来者不拒,统一推荐。所以很大一部分的神学生在没有个人呼召也没有教会印证的情况下稀里糊涂走上了“服侍”的岗位。更可怕的是家长和教会这样的作为,直接给下一代或者其他会众造成了一个极差的难以察觉的影响:上帝或者教会是次要的。长此以往,信仰就变成了人生的附属品,而这样制造出来的“牧者”更容易变成雇工。所以危机一来,谁肯付代价呢?

最后,新派神学院出来的神学生比重不少,他们当中虽然有一些人仍然持守福音派的立场,但是在几年神学院的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更容易失去为真道竭力争辩的心志,也更容易失去属灵敏锐性,更有甚者不知不觉学会了官方神学院里的权利斗争。


二、教会问题

温州教会的问题,已经有不少同工写文章分析,所以本人不再细讲。需要再次提出的有几点:1、世俗化非常严重。从教会管理到教会生活都散发着浓浓的铜臭和蜘蛛网般错综复杂的关系;2、事工跟风。温州教会的事工按数量来讲,那是相当的多。但是大部分事工的开始并不是考虑到自身教会的需要,而是其他教会有,我必须跟上;3、服侍无异像。温州教会的服侍往往是按部就班,服侍人员被机械化的安装到了某个岗位上,没有异像的指引,只有日复一日的流水线工作;4、聚会走形式。温州教会各样的聚会的确很多,但多是走形式,参加聚会的人不清楚聚会的意义和目的何在,所以甚少有委身精神,所得的果效与聚会的丰富不成比例;5、教会的治理者,缺乏殷勤(罗12:8)。教会开会的时候,没有一套完整的决议书、讨论大纲,这些都反应了治理者和与会者没有作充分的准备。所以会天天开,但开完之后还是什么都不会。更致命的是,因为一些议题大家都没提前作准备,所以开会前少有人能放在祷告中,少有人能从圣经和教会历史中寻找指引,所以开会的结果往往都是用世俗方法解决属灵事情。


三、家庭问题

温州教会常提清教徒,但清教徒注重的家庭祭坛却在温州鲜有耳闻。我们的信仰变成了固定场所的信仰,变成了只在教堂里的信仰。没有几个人把信仰带到办公室、家里。

我们不注重家庭的归正,非但不为尚未信主的家人灵魂担忧,而且对子女也鲜有信仰上的要求。我们努力的要求孩子去参加各种培训班,却不愿意让孩子多花点时间亲近主。我们已经在无形当中告诉家人,信仰远没有你的才艺、工作、学习、爱好、前途来得重要。

笔者曾经和几个小孩子交谈过,发现他们对于父辈的信仰经历一无所知,寻问原因却是家长从没向他们提起。以色列人一代代的教导他们的孩子神与他们列祖的事迹,而我们却不愿意和家人分享神在家里的恩典,这是何等的亏欠呀。


四、个人问题

温州教会基督徒二代、多代的比例很高(以下统称基二代)。这些基二代和基一代相比,缺少了太多太多宝贵的东西。基二代的信仰是一种继承,他们中的很多活跃在教会里的各层面,但是他们的生命未必都得到翻转,听过不少的见证就是很多神学生到了学校后才重生。

基二代出生于教会的和平年代,他们很少经历患难,他们的信仰也是一帆风顺,所以他们中的很多没有经历过神的大能,对神的认识也是头脑上的,而不是生命与基督发生交集。这些人如约翰卫斯理一样向人传悔改的道理,却没有卫斯理那样的认识:谁来使我悔改归信呢?

这种信仰缺乏了生命的深度,所以在患难中,难以有生命的见证。


五、教会与社会关系

温州教会的各种生活是丰富多彩的,如果你愿意可以一周七天都有聚会,但是这些生活都是圈在教会范围内的。教会很少迈出教堂的大门,与社会发生关系。最大的一个反常现象是温州教会几乎不向本地人传福音了;其次就是教会的见证越来越少,越来越没有影响力,教会对所在社区的善举少之又少;再者是教会在不公义的事件中,集体失声,不敢接待受欺压者,不敢支援他们的正义行为…

明白教会的问题之后,我们才能走向悔改,教会才有出路。针对以上所提问题,笔者才疏学浅,仅提几点个人看法与大家分享,盼望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一、教牧人员从自身开始省察,看自己是否真正的蒙召,看自己是否缺失了敬虔,看自己的心是否被主得着,看自己现阶段所行的是不是真正的在服侍神。教牧人员要祈求自己能如保罗一样:为神家昼夜不停流泪(徒20:31);凡与信徒有益的,没有一样避讳不说(徒20:20);凡是神的旨意,没有一样避讳不传(徒20:27)。

二、教会全体要迫切呼求:温州教会兴起神合神心意的仆人,我所在的教会兴起为主不要命的仆人。

三、所有信徒来到神的宝座前,如以赛亚在新旧国王交替时为国家命运担忧,就来到神的面前(赛6:1),并且如以赛亚一样,勇敢的预备自己,告诉神:我在这里(赛6:8)。每个人都在神面前问:在教会遭难的时候,我能为教会做点什么?

四、教会全体要有壮士断臂的勇气,直视自己的过犯。若眼睛让你跌倒,勇敢把它剜出来;若右手叫你跌倒,毫不犹豫的把它砍下来(参太5:29-30)

五、教会全体要从里面寻找出路,而不是从外部寻找出路。老老实实回到神的面前,详细查看圣经,圣经会给你提供出路的。眼睛不要东张西望,你从外面寻求答案,很容易就从了魔鬼的计谋,伸出乌撒的手(参撒下六章)。

六、教会全体,特别是教会负责人,要求神给你一颗火热的心、一双专心仰赖耶和华的眼睛(参箴3:5),更要预备自己有受苦的心志(参彼前4:1)。

七、教会要与一切闲杂人绝交(尼13:3)。这些闲杂人可能已经混在教会的管理层中,在这样的时刻他们会请求与教会一同建造,并且用很漂亮的借口说:我们寻求你们的神,与你们一样,我们常祭祀神(参拉4:2)。

我们要求神赐给我们辨别的能力、有属灵眼光认出他们的本质,并且能如所罗巴伯、耶书亚和以色列的族长一样拒绝他们:我们建造神的殿与你们无干(拉4:3)!

深愿神仍然眷顾温州教会。看哪,仆人的眼睛怎样望主人的手,使女的眼睛怎样望主母的手,我们的眼睛也照样望耶和华我们的 神,直到他怜悯我们(诗123:2)。

yingyinc 2015-10-14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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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思温州教会世俗化问题

2015-10-14 陈小 基督工场

文/陈小


自从上周末写了《浅谈温州教会的病症及出路》一文后,不少同工和笔者交通,大家比较关注的是教会的世俗化和缺少异像这两大问题。今天笔者继续和大家一起探讨教会的世俗化问题,希望能够引起牧者和众肢体更加广泛和深入的讨论,也盼望温州教会燃起复兴的火焰。

让我们先来看一下何为世俗化。

美国学者拉里·席纳尔在题为《经验研究中的世俗化概念》一文中,认为世俗化具有六种含义。第一表示宗教的衰退,即指宗教思想、宗教行为、宗教组织失去其社会意义。第二,表示宗教团体的价值取向从彼世向此世的变化,即宗教从内容到形式都变得适合现代社会的市场经济。第三,表示宗教与社会的分离,宗教失去其公共性与社会职能,变成纯私人的事务。第四,表示信仰和行为的转变,即在世俗化过程中,各种主义发挥了过去由宗教团体承担的职能,扮演了宗教代理人的角色。第五,表示世界渐渐摆脱其神圣特征,即社会的超自然成分减少,神秘性减退。第六,表示“神圣”社会向“世俗”社会的变化。

笔者认为世俗化的这个定义较全面,所以以此为蓝本去思考教会的世俗化现象。首先我们把目光聚焦于第二点,即宗教团体的价值取向从彼世向此世的变化,宗教从内容到形式都变得适合现代社会的市场经济。笔者认为这一点是世俗化的最关键因素。如保罗所言:我们若靠基督只在今生有指望,就算比众人更可怜(林前15:19)。当我们的信仰不再盼望将来,当我们的目光不是专注于以后的荣美家乡,当我们错误的把现今旅居的世界当成是灵魂安息的所在,我们又和耶稣口里的无知的财主有何分别(参路12:16-20)?

叫人很伤心的一个事实是,今天信徒的一举一动都在传达一个信息:没有人在乎天家,或者说没有人有空在乎天家。我们活着和世人无异,我们把主要的精力和时间都花在今世的建造上,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业,终身目标就是住大房子,过上舒适的生活(现在的基督徒还知道简朴生活的意义吗?)。我们不让自己的灵魂在基督里得安息,正如以犹太人不肯遵从神的命令不让地休息(犹太人因此被虏七十年的教训不够触目惊心吗?),直等到年老奄奄一息的时候才想起还有天家一事。初代教会因为对基督再来有活泼盼望而活出分别为圣的样式,这些心志和传统我们都丢得一干二净。

造成这种现象,教会的牧者、领袖责无旁贷,正如整个犹太民族出了问题后,官长、先知、祭司难逃其咎(参耶2:8,弥3:11)。我们仔细想想,教会里有多久没有讲末世论了?牧者们上一次教导会众要盼望主的再来和将来的荣耀是什么时候?你能在教会里找到几位信徒能给你一个在世上如寄居和客旅的印象?

据统计全本新约圣经平均每二十节(总共320次)就说到主的再来一次,可见主再来的信息在基督信仰里是多么的重要,堪称重中之重,但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信息我们都不传讲呢?是受丁光训神学思想的影响,还是因为两会吩咐不准讲末世论,抑或是自己从来不关注末世也从未去查考末世的主题?你不抬头望天(彼世),必然低头看地(此世),什么样的牧者必然带出什么样的会众。末世论在教会消失了,其必然结果就是讲台上供应的是适合今世的鸡汤,而最终的表现就是教会全体再也不关心将来的天家,再也没有使徒的心愿:主耶稣啊,我愿你来(启22:20)!

信仰从彼世转向此世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受无神论的影响。我们从小受无神论的教育,而教会或者家人从不警戒我们或者帮助我们将无神论的毒瘤除掉,于是幼稚的头脑就这样潜移默化中被无神论观点侵入,如此就导致了我们只注重今世不关心将来。我们身边的人也都受无神论影响,他们活在世上没有指望,没有神(弗2:12),所以他们的生活是仅仅只有今生的生活,。我们在与他们接触的时候无形中就受到了他们生活方式的影响。而教会生活几乎未走进个人的生活圈子,所以世俗化就是必然的结果。

接下来我们看另外一点:在世俗化过程中,各种主义发挥了过去由宗教团体承担的职能,扮演了宗教代理人的角色。

随着科技的发展、社会的不断进步,各种娱乐活动层出不穷。这些自娱自乐的活动大都是为了填补人类由于无神而产生的空虚,正如弹琴吹箫是从该隐的后代犹八开始(参创4:21)。现在的各类文艺节目多得不得了,花样各异,很是吸睛。社会上的人花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在追星、追剧、追各种节目(最近黄晓明的婚礼关注度远胜屠呦呦的获奖就是很好的例证)。而基督徒也跟随这个大潮流,把大把的时间放在娱乐活动中,亲近神的时间变得微乎其微。奥古斯丁说:我们的心不得安宁,直到在基督里找到了安息。我们却说:基督拯救我的灵魂不灭亡就好了,其他的还是去社会上找满足吧。

此外,各种理论、发明也不断出现。我们想安宁,不去找基督反而去找瑜伽;我们想获得正能量,不去看圣经却去读鸡汤文;我们想要处理好各样关系,不从基督的教导反去学习各样的世俗为人处事方法;我们要抒发感情,不是赞美神而去K歌。类似这样的反常现象在教会里随处可见。笔者不是完全否定现代社会的这些消遣方式,而是说基督徒在其上花的精力过多时,必然就使得宗教生活减弱。更重要的是任何艺术的表达背后都有一套理论甚至是一种信仰,所以基督徒更应该慎思明辨。

不得不引起我们注意的是,各种主义承担了宗教职能,这正是“五进、五化”的实质(详见《三个功能替换看清中国化本质》一文)。呜呼哀哉,教会内忧外患,各种势力企图撕裂基督教对全人的救赎,盼望主内同道手都持刀、腰间佩刀、防备夜间有惊慌(参歌3:8),昼夜守望,堵住各样的破口(摩9:11)。我们千万不要觉得现在社会生活丰富多彩,就以为这就是天堂,乐不思蜀只想要在上面搭棚(路9:33)。笔者诚恳的劝诫众肢体,你的心要归向耶和华,不要被花花世界引诱。别忘了雅各的女儿底拿的教训:她就是对外地的女子好奇,所以就出去看看,结果被辱引起仇恨和凶杀(详见创34章)。

我们再看第六点:“神圣”社会向“世俗”社会的变化。造成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是教会没有分别为圣,只要表面上看起来可行的方法都加以运用,却从不去求问神的旨意可不可以。战无不胜的约书亚就是因为疏忽大意没有去求问神(书9:14),结果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上了基遍人的当(详见书9:1-27)。我们在决定教会事工走向时不去查看圣经,自然而然就用了人的方法(特别是老板基督徒在教会负责而全职牧者权柄受限的时候),所以我们就用了世俗的方法管理教会,用世俗的方式建立肢体的关系。

关于这一点要特别强调的是教会的堂委会取代了长执会。我不知道这股风是什么时候刮起的,但从个人所接触的情况分析很可能是两会倡导的。堂委会取代长执会这极大程度上使教会走向世俗化。执事这个圣职就这样被世俗味十足的主任、常委给替代了,本来服事人的内涵从此转化为管理人,本来谦卑的姿态就此变成了高高在上,本来是被圣灵充满的变成了被世俗充满。当教会的核心团队走向世俗,教会全面世俗化就不足为奇了,结果神圣的教会就此变为了俗不可耐的社会。

大卫采用非利士人的方法用牛车运约柜(撒上6:3),最终招致失败,并带来死亡、愁烦和惧怕(撒上6:7-9)。只有重新回到神所命定的方法:让利未人抬神的约柜(代上15:2),方可成就神的事业。这也是今天教会的出路。

第五点:世界渐渐摆脱其神圣特征,即社会的超自然成分减少,神秘性减退。今天的教会普遍缺失了宗教的神秘性和超自然部分,我们甚少相信耶和华拉法,我们甚少体验到神同在的喜乐,我们甚少经验神的带领,我们甚少体会神的大能。笔者曾经在一次讲道中询问会众:“有赶鬼经历的举下手”,结果聊聊无几;笔者再问:“年轻人有赶鬼经历的举下手”,竟然无一人举手。这实在让我们大跌眼镜,我们失去了多少可贵的属灵权柄呀。今天的温州教会真可以这样形容:金银我都有,只是奉拿撒勒人耶稣基督的名叫人起来行走的能力没有。

究其原因,无非是教会的不圣洁,圣洁是能力的保证,我们知道神不听罪人,唯有敬奉神、遵行祂旨意的,神才听他(约9:31)。我们其实对神之神性也不太相信,所以在潜意识里就将神迹给排除了。

最后我们来看一下第一点和第三点:宗教思想、宗教行为、宗教组织失去其社会意义,宗教失去其公共性与社会职能,变成纯私人的事务。这一点有教会内部的因素也有外部的因素。末世的一个征兆就是人要专顾自己(提后3:2),所以牧者只知牧养自己,领袖自己吃脂油,穿羊毛,宰肥壮的,却不牧养群羊;瘦弱的,没人养壮;有病的,没人医治;受伤的,没人缠裹;被逐的,没人领回;失丧的,没人寻找(参结34:3-4)。我们的教会变成了一辆公共巴士,人来人往,却互不关心,彼此不发生交集。

由于在大陆的环境中,教会被边缘化,ZF不倡导,媒体刻意避开,教会没有合法的身份,所以难以参与社会的公共领域,也难以产生影响。也因为当局的高压政策,所以我们就躲在角落隐藏我们的信仰。也就是说在外在的压力之下,我们主动配合,把灯藏于斗底下(太5:15)。但这违背了基督的教导,所以我们该回转,做大能的勇士,努力争取教会在公共领域的话语权、努力争取教会公开传福音的权利、努力争取教会去政治化、努力争取教会合法的社团身份等等。

盼望今天的教会,从上至下都能被基督的爱激励,为神癫狂,为人谨守(参林后5:13-14)。

盼望今天的信徒都能够来到山谷,站在约柜两旁,一半对着基利心山、一半对着以巴路山;使我们都能清楚基利心山上所陈明的祝福和以巴路山上所陈明的咒诅,以此来挑战自己去遵行神所陈明的一切律例、典章。(参书8:30-35,申11:29-32、27:11-26)。

盼望温州教会在经过艰难当饼、困苦当水的艰苦岁月后,教师不再隐藏,行走在正路上(参赛30:20-21)。

耶路撒冷啊,你当洗去心中的恶,使你可以得救。恶念存在你心里要到几时呢?(耶4:14)

yingyinc 2015-10-31 16:46

陈小:主啊,求你复兴温州教会

2015-10-31 基督工场

文/陈小


最近笔者一直处于一种撕扯的状态:有时候觉得温州教会会就此沉寂下去,有时候又觉得温州教会复兴指日可待。细想之下,这也不是一种撕扯,复兴与否只在一瞬间,正如启示录中的七教会,如果在上帝所指出的问题中回转,听从圣灵,就会得胜,否则金灯台就被挪走(参启示录第二、三章)。温州教会现在正是处于七教会的状态中,上帝还在管教,说明还有复兴的希望;温州教会又面临施洗约翰所宣告的局面:斧子已经放在树根上,凡不结好果子的树,就砍下来丢在火里(太3:10)。

温州教会的现状有如19世纪40年代的荷兰教会。荷兰改革宗向来以信仰纯正、生活敬虔闻名,前后出现了布雷克、巴文克、伯克富、凯波尔等神学巨匠。但是1840年前后的荷兰教会令人遗憾:讲坛被那些不传福音派教义的牧师所把持,虽然他们还在被迫传讲荷兰改革宗教会的加尔文主义神学。平信徒的基督徒生命很软弱,多数人只不过是礼拜天的褪色基督徒。

荷兰教会的复兴是被瑞士的福音布道事工和日内瓦神学生们的圣经阅读运动带动起来的。乌德勒支(荷兰中部城市, 乌德勒支省的省会)的一些基督徒学生于1843创办了“铭记主道”的社团,该社团激励以复兴的精神去学习从事牧职所需要的科目。他们每周聚会一次,前三个小时是神学科目研究与讨论,然后有一个小时时间即席演讲,之后是自由交通。除了学习之外,他们还花大量的时间传福音,为穷人家的孩子开办临时主日学,为工人开办查经班;此外他们还成立宣教团队,每月聚会两次,祷告并学习布道,并且出版布道月刊。他们的敬虔被教授们嘲笑为狂热盲目,同学们甚至拒绝与他们一起听课和交往。

这些人在他人的讥笑和逼迫中坚持聚会,他们有强烈的渴慕精神:火热地活出坚定的基督徒生命,使教义和生命一致。他们迫切的祈求圣灵浇灌世人。上帝垂听了他们的祷告,悦纳了他们所献上的,灵火在荷兰教会熊熊燃起。

温州教会何尝不是这样呢?虽然很多教会高举改革宗的旗帜,但是讲台上所讲的有多少是纯净的灵奶呢?虽然聚会很多,周一到周六的晚间聚会不停,主日全天聚会,节假日各种培灵,时不时有大师过来举办讲座,但是信徒的生命却没看到有多少改变,仍然死气沉沉、我行我素,日常生活过得好像一位没有主基督的人。为了说明这两种情况,笔者举两个亲身经历的例子:

曾有一位在温州本地很出名的牧者来笔者所在的教会主日证道,笔者抱着很期待的心态认真的听。无可否认,该牧者口才了得,两三分钟就让人大笑一次。但笔者从头到尾难以发出笑声,因为所讲的不是圣经中的真理而是社会上的各类段子和鸡汤。聚会结束之后,很多人在评论说今天的道讲的太好了,笔者忍不住回了句:压根不是道。顿时周围的人投来狐疑的眼光。

又有一次笔者参加培灵会,讲员是全球闻名的某牧者。但经过一两天的观察后,笔者觉得有点不对劲,大部分人没有认真听讲,就问身边的一位同工:为何大家这么散漫,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同工答道:很多人不是来学习的,有些是来镀金,有些是来建立人脉。

温州教会的具体问题,此处就不再细讲,如果大家有心志去反思,可以从牧养机制、管理机制、章程制度等方面与身边的同工一起去剖析,笔者也在《基督工场》上抛了两块砖:《浅论温州教会的病症和出路》、《再思温州教会的世俗化问题》,如有兴趣的肢体也可以去查阅。在此,笔者想以荷兰教会的“铭记主道”社团为参考,发出一点点呼吁。

笔者经常听到温州教会一些同工抱怨:因为教会的决定权掌握在堂委会(什么时候能回归长执会呢?)的手里,牧者无权,所以改革无望。不知道这是一种推托还是对现有制度的无奈,但是,我们难道忘了我们的神是从婴孩和吃奶的口中建立能力的神(诗8:2)?难道我们忘了止息瘟疫的是少年人非尼哈(参民25章)?难道我们忘了击杀歌利亚的是年少无权的大卫(参撒上17章)? 点燃复兴火焰的“铭记主道”社团不是基督徒学生吗?带来英美大觉醒的圣洁会,其领导者不正是仍在求学的卫斯理兄弟吗?

复兴是圣灵的工作,但也不是说人就可以坐着空谈。如果我们没有先行悔改,没有做好准备,不要指望复兴能够凭空而降。我们不要抱怨,不要成为坐而不动的拉哈伯(赛30:7,拉哈伯是大嘴巴之意,指的是埃及的帮助只停留在口头,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如果我们对神还有忠诚之心,我们还渴慕复兴,我们深深体会温州教会再也不能如此听之任之,那就让我们效法“铭记主道”和“圣洁会”吧。

我们可以成立一个社团(以读书会、小组、团契等常用名称也可以),可以是本教会的一些肢体,也可以是跨教会的肢体。人员的招募方式可以像宋尚节博士常用的小群奋兴会(宋博士以为50人以内最好),也可以私下去寻找,如法瑞尔去寻找加尔文。但是每位参与的成员要有非常明确的渴望复兴、献身归主的心志,千万不要为了追求人数,而放低了标准,要知道闲杂人过多,神是不作工的(参士7:2)。每位成员都要有为主受苦的心志,要预备白色殉道甚至红色殉道。复兴从来是要付出代价的,正如那些从各地来日内瓦学习宗教改革的前辈们,回去改教后半年内大多都殉道了。

社团的目标要明确,是祈求灵火的燃烧,是迎接复兴的来临。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信徒除了迫切的祷告外,还需要有扎实的灵命根基,所以系统的学习圣经是非常必要的。在学习之余,操练敬虔的生命也是必不可少。一方面对自身的生活要有严格的要求,身上总要带着基督的馨香之气(林后2:15),凯波尔认为使一部分生活脱离神而独立,是比较不太积极的世俗主义,但仍是无神主义。所以我们要胆颤心惊,重新把自己的一切都置于神的主权之下;另一方面要操练自己的布道才能和挑旺爱惜灵魂的心;还有要充分发挥神所赐给的各样恩赐彼此服侍(彼前4:9);最后每个人要牢记WWJD(what would Jesus do?),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想想看耶稣会怎么做,然后跟随祂的脚步去行。

社团不但要有内部的建造,还要有外部的作工。温州教会号称有近200万信徒(另一数据是占人口比重的13%),但这些信徒当中有多少是“星期天信徒”,又有多少信徒没有重生,还有多少信徒从没人探访和牧养?所以,笔者认为社团第一要紧的是向教会内部传福音——真正的以十字架为中心的福音与带领人归向真神、委身基督的福音;其次是主动去牧养哪些流离失所的信徒;再者就是去社区访贫问苦、传讲福音;最后可以通过网络平台发布相关的信息,抓住网络的手段去影响更大的人群(马丁路德改教的成功因素之一就是当时的印刷术开始广泛运用)。

要做到以上所提的几点,社团必须严谨,从成员的招募到每一步计划的实施都要一丝不苟。所以必须要有严格的章程和具体计划的行动指南,并且要有严格的考核机制,确保社团按照初衷运行。

耶和华啊,求你在这些年间复兴你的作为(哈3:2);神啊,求你使我们复兴,使你的脸发光,我们便要得救(诗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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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gyinc 2015-11-3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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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是时候对派单制说再见了

2015-11-03 基督工场

文/陈小


温州教会的主日证道与其他地区都不一样,实行的是“派单制”。派单制是指由牧区(牧区是指相近区域、相近教义的教会联合,由于历史因素也有跨地区联合的情况)统一为下辖的每个教会安排主日讲员,所有传道人(带职的义工所占比重非常大)都由牧区派遣,牧区会按照每位传道人的不同情况而决定这位传道人在一年内的讲道次数和所派遣的教会等。

派单制是历史的产物,始于文革期间。当时,教会的各类公开活动都被禁止,但信徒仍然于夜间在隐蔽处(信徒家中、山洞、小岛、竹林等地方)“偷偷”聚会。那个年代的传道人,常常是通过祷告时的感动,或是异梦异象而被呼召出来,由于处于特殊的历史时期,所以他们的呼召并没有经过任何教会或组织的印证,所以他们不需要向任何人或组织负责,唯一要忠诚的就是神。正因为此种原因,当时教会中就出现不少的“游行传道人”,他们像彼得那样,周游四方,所到之处必有人接待,然后就在某个祷告会中讲道、查考圣经,这些传道人在那个年代中成为供应信徒生命所需的牧者。

在文革时期温州教会迅速发展,各处建立了聚会点,但是各个聚会点都是独立的,没有与其他聚会点联系。文革结束后,教会逐渐“浮出水面”,原先那些独立的聚会点,开始意识到教会间联合的必要性。这个时期能做成这个工作的,也是这些“游行传道人”,因为他们在过去艰苦的岁月里四处游行布道,有些在各个地方建立了聚会点,有些来往于各聚会点中,所以他们就成为了各聚会点中的纽带。又由于他们在逼迫的那些年中冒着各样的风险四处为主见证,在信徒中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力,所以他们有这个能力促成教会的联合。于是在七十年代建立了联合教会,但在1982年前后,在加入三自这个问题上,联合教会产生了分歧,故此温州教会演变成“三自”、“半三自”、“家庭”这三种形式。这三种形式的教会仍然延续派单制,但也有所差异。

三自体系下的教会,是指完全遵从三自方针治理教会,以两会为主,所有主日证道工人都是由两会派遣,来回路费从两会支取。半三自类型的教会,是指登记在三自之下,但是不完全遵从三自方针,甚至架空三自“我行我素”,主日证道工人由两部分组成:两会安排一部分讲员(此部分经费由两会负责),剩下部分是由所在教会自己聘请(此部分经费由教会负责)。有些半三自教会甚至达到高度自治,讲员和全职人员不经两会全部由教会自己聘请,各样的费用也由教会全权负责。传统的家庭教会也延续派单制,操作形式和三自下的教会区别不明显,不过差遣的主体由两会变成了牧区;新兴的家庭教会大都不再延续派单制,讲员即是本教会的全职牧师或者传道。

派单制既是历史时期的产物,对当时的教会而言是必要而且有益的。在普遍缺乏工人的年代,派单制有效的解决了众多牧养上的问题。随着时代的发展,温州教会兴起了很多肢体走上全职的道路,有人曾说:华人的神学院中,温州人绝对是最多的。虽然没有权威的统计,但这话也道出了温州教会在最近的一二十年中,越来越重视培养人才。所以在教会不断的发展中,派单制的弊端也不断的呈现出来。这些弊端在传道人、教会、信徒身上特别明显。

这里说的传道人,是广义上的,包括全职工人,也包括带职义工。派单制大大降低了对带职工人的要求,在这支队伍里不需要呼召就可以上讲台,甚至不需要多少装备,只要和两会或牧区负责同工有点关系,性格又比较敞,都可以派往各个教会的讲台。被派出去的工人对所要去的教会情况是少有了解的,很多可以说是完全陌生。所以他们在准备讲章的时候,没有办法实际的眷顾到听众的需要。有一位神的仆人说过:你所讲的如果不能从信徒的实际出发,那么就是对着空气讲。派单制几乎完全脱离了信徒的实际,所以信息很难有针对性,这是牧养上的大问题。新约圣经的书信有哪几封不是针对教会的实际情况而发的呢?加拉太书是针对加拉太教会出现的问题——律法(割礼)对救恩造成的混乱;以弗所书是针对以弗所教会的问题——外邦信徒和犹太信徒的合一;彼得前书是为处境艰难的教会而写,甚至连启示录也是为装备教会面对末世而写。

基于以上提到的两种原因,在温州教会和传道人中产生了不少怪现象。讲员一年可以有几十周在外面讲道,但是只需要准备三五篇讲章就可以了,所以不难看到有些讲员上台证道前拿着自己的几份讲章问主持人:这篇在这里讲过没有?笔者甚至听过一个可悲的笑话,某个主日,某讲员上台讲“水变成酒”的神迹,台下的会众说他们都听醉了,因为近一个月来该教会讲道的都讲这段经文,并且内容都相差无几。

派单制下的传道人在“传道”的时候既不需要对神负责(因为没有呼召),也不需要对人负责(因为不认识会众,也不与他们发生实际关系)。在这样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传道人自身就怠惰了,不用积极去准备讲章,也不用恳求圣灵的光照,自己想讲什么就讲什么,自己想怎样讲就怎样讲。长此以往,传道人就会越来越自我中心,变成“独行侠”。

派单制也大大削弱了全职工人的牧养。他们经过神学装备后,由于本教会的讲台甚少需要自己负责,所以他们就经常被按在某个固定的岗位上按部就班,N年之后每个人都在固定的岗位上拥有了一片小天地,但是却越来越封闭。他们属于教会,但不能和教会有机的联合在一起。他们在固定的岗位封闭惯了,得不到全面的门徒训练,所以很难成长为时代工人,很难看到教会的全局需要,很难对教会的发展提出有见地的意见。

此外,有些比较有追求的带职工人在讲道水平上的提高,也削弱了会众对全职工人的尊重。而带职工人既可以拥有自己的事业,又在教会中有了一定的威望,又不用领取教会的薪资,成为了众人的羡慕对象。所以很多神学生毕业后牧会一小段时间就走不下去了,退下来成为“今世当财主,来生当拉撒路”的带职工人。这种风气不断滋生的结果就是造成教会的世俗化。

派单制也给教会和信徒带来了不少麻烦。地方教会几乎失去了对讲台的把握,外来的“同工”替代了本教会的教导职分,所以教会不能系统的传讲真理,不能有针对性的发出信息。在特殊时期讲台不能供应相应的信息,比如在拆十这件事情上,虽然拆十轰轰烈烈在进行,但是主日讲台的信息还是照常,不会有多少信息能与这事有关联。

在派单制下产生的是“铁打的教会,流水的讲员”,正好背离圣经的教导——不要多人作师傅(雅3:1)。所以信徒也得不到恰如其分的喂养,更有甚者在一些议题上,不同的讲员往往见解不一,甚至是互相矛盾,这就造成了信徒间的撕扯,不知道该采取哪位讲员的意见。怎样的牧者就会带出怎样的会众,牧者不一,会众自然就四分五散。所以温州教会看似庞大,实是一盘散沙,毫无凝集力。

派单制也容易造成教会的不合一,使教会事工失去异像。因为全职工人的影响力下降,带职工人的影响力上升,信徒又没有固定在某个属灵导师手下受教,所以教会中就容易出现各种“山头”,渐渐的就违背了圣经“彼此顺服”(彼前5:5)的教导,各人看自己比别人强。在教会决定事工走向时,因为各方的影响力相差无几,所以很难能够有真正的属灵领袖,也就难以看见神的心意,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教会维持原状,不可能有革新和创举,各项事工也就流于形式。

派单制源于文革中的“游行传道”,在历史上的贡献是不容否定的。在那个时期“游行传道人”是真正的被神呼召出来的(否则谁愿意冒着生命的危险去传道呢?),他们往往是在某地呆上一段时间与信徒同吃同睡,他们了解信徒的情况,也和信徒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所以他们传讲的信息虽然没有多少学术含量,但提供的正是当时的信徒所需要的。现在这个时代的派单制已经完全失去了这两点根本因子,已经不再是教会的祝福,教会是时候去反思,是时候和派单制说再见了。

对派单制进行改革的两大拦阻是:两会(牧区)和带职工人。改革之后,牧区对地方教会的实际控制将弱化,同时也会影响到牧区的资金收入。带职工人也会在改革之后“失业”,失去在讲台上的“神采飞扬”,失去在平信徒中的影响力。这两大群体在教会中的影响力是举足轻重的,所以改革实不容易。但从另外的角度看,教会要突破,要复兴,必须要有改革。正如当时派单制的产生,也是基于当时教会实际情况而出现的对既往牧养方式的改革。今天,如果我们实在是忠于神,实在是为神家的利益着想,实在有复兴教会的心志,就必须要反思,必须放下个人的得失与不适,去努力寻找适合当前教会需要的模式。

对于受政府控制的两会,没什么讨论的空间,离开是最有效的做法。对于不受两会控制的牧区,各个教会的负责人当积极的探讨改革的路线。如果地方教会有清晰的看见,而牧区或者两会不同意,那就要考虑是否要脱离牧区或者两会了。

改革并不是一蹴而就,会有一个过渡阶段。在过渡阶段教会要做的就是组建教会的牧养团队,以确保主日的证道工作可以在本教会内彻底解决。即使教会力量有限,需要兄弟教会帮助,也应该固定少数人来担负主日的工作,再也不能每个礼拜都是不同的人来作工。
对于以往的带职工人,派单制改革之后,教会可以考虑对这些工人进行系统的培训,然后呼召一批出来成为全职工人,另外一批与全职工人搭配服侍,或者在各个小组、团契服侍。

改革不易,人的本性很难能向自己“开刀”,所以我们要切实的求神改变我们的心志,叫我们单单以神的荣耀为至高目的,以神的家为重心,但愿我们能有施洗约翰的心志:祂必兴旺,我必衰微(约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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